只见在场地正中,被模样千奇百怪的魔物们呈簇拥状围绕在中心的少女。
正一手高举,一手叉腰,全然没有把贸然冲进来的鸮努尔放在眼里,嘴中喃喃吟念着某种晦涩的咏叹,周身则不停荡漾开激动的魔力波纹。
因为离得不算近,所以我听不见少女到底使用了什么术派的咒语,但以我感知到的魔力波动来看。
此人的施法水平,绝对不在我之下!
光发现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我的鸡皮疙瘩一直从头皮蔓延到尾巴上了。
本来还小有自信地认为,以我的魔法天赋一定能惊艳矿场主人,最好对方根本不会魔法,然后就草草把我契约为奴,可现实还是没有想象中美好啊……
「艾尔,你还在发什么呆咕!趁现在[小乖阁下]还没有认真起来,快展示你的治愈魔法给她看看咕!」
「呃?你说啥?」
在我正戒备地围观少女的施法,打算借此判断出她的法师等级时,鸮努尔突然用翅膀拱了我一下,并且用那种“再让她继续下去就大事不好了”的表情严肃地瞪着我。
既然是这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稍微解释一下我到底该干嘛?
一个箭步冲上去,抢在少女之前,给那个已经“满头大汉”的猪头人释放治疗术?
这种如同医疗兵抢分一般的举动是闹哪样啊。
「……弄巧纤云托飞镜,孤独山影抹银河。凡夫俗子身为重,七情六欲恨最多。欲问神佛在何处……」
而就在我和大白鸽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片刻。
猪头人惊天动地地嚎叫声,伴随着声声不甚明晰的低语摧残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我被这突然传来的尖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捂着头顶的两只耳朵重新看向少女那边。
而当我的视线扫过鸮努尔从“草丛没人”转变成“哦豁,完蛋”的表情,真正看清少女正在干的事情后,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治愈过程中猪头人会一直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因为少女的确是在杀猪……
啊不,准确来说,是在用“奇迹”的手段,锯掉他已经折断的猪腿而已……
emmm,解释起来真的好麻烦。
总之就是少女在念了一通我听不清的咒语后,从刚才高举的手掌上凭空召唤出了一个形似魔方的物体。
而那枚周身萦绕着血色气息的魔方,其造型和画风俨然有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机械质感。
并且果然不出我所料的,魔方在落在少女手心后,开始自行拆分旋转,从3×3×3的其中一个方格中,伸出了一只形如深渊魔鬼的巨大手臂。
那只布满了黑色粘稠的液体,仿佛从沉满了死尸的沼泽冲伸出的不规则手臂,手中则握着一柄和它同样巨大的锯子。
至于那柄锯子的功能嘛……
当然就是猪头人正在哭爹喊娘的罪魁祸首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暴力医生吗?
听说你骨折了?
没有关系!
把腿锯掉不就好了嘛!
看来在这个矿场中工作的人果真时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看到这里,即使鸮努尔瞪着腿已经断掉一半的猪头人眼睛都直了,不再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使用治疗术。
但凭我的水平,即使断成这样,我也还是有办法接回去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呢?
眼下不正是一个大好的,展示自己价值的机会吗?
如果能在矿场主人的面前把猪头人治好,我的“有用性”也自然而然地烘托了出来吧。
想到就去行动。
我紧了紧身上的双肩包,也不管鸮努尔嘴里默念着什么“不妙了,阁下她又使用了那个……”,径直走到少女的背后,等了大概半秒斟酌词汇后说道:
「抱歉,打扰了……这位阁下,我是刚刚来这里工作的工人,是鸮努尔队长推荐我过来的,她认为我也许有方法能够治疗这名病人的伤势……」
不过不管怎么说,冒昧地打扰别人是很容易引起反感的,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将鸮努尔拉出来当了挡箭牌,同时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少女的脸色。
随后,迎接我的,却是鸮努尔本人的惊呼,以及矿场主人侧脸投射而来的冷漠睥睨——
「笨……笨蛋咕!艾尔,你这个时候跑过去干什么咕![它]已经吃饱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阻止不了咕!」
它?
是指那枚魔方,还是那只从魔方伸出来的手臂?
还是两者都是呢?
来不及思考。
因为少女在我主动接近后,有很明显地侧身动作。
也正是这一举动,使我第一次直视了少女的瞳孔。
仅仅只是对视,就让我产生了些微的眩晕感,也不知道是少女察觉到了这点才刻意回避了视线,还是我意志坚定,没有因此而失去意识。
但总之,这短短的一秒钟,便让我意识到贸然靠近这位“阁下”是十分不明智的。
随即,只听场中风声呼啸。
一道道令人牙酸切割声音的响声终于结束,那只巨大的手臂也总算将猪头人的腿给锯断了下来。
但令人惊讶的是,病人的腿断之后,伤口的横截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没有血肉模糊的断面。
没有血流如注的场景。
猪头人的右腿膝盖以下,是一处碗口大小的茫然空白。
同理,被切断的部分的断面,也是一片无垠的白色。
这就是,“它”进食的过程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事情,不由呆在原地咽气了唾沫。
但更诡异的事件却像越好了一样接踵而至。
只见那只拿着锯子的黑色大手,将手里的锯子仿佛生吞进虎口一般,与他融为了一体,紧接着,巨手摸向了地上猪头人的断肢。
宛如清扫灰尘那般轻轻一抹,猪头人的断腿便在地上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大手紧紧握住了猪头人身上的那截纯白的横截面,然后猛得向下一捋。
令人惊叹的。
如同魔术师从手帕里变出他的手杖相仿。
伴随大手的捋动,猪头人的腿竟然原封不动地重新长回了他的身体。
要不是他脸上还残留着饱经摧残的痛楚,我几乎会以为这是一场魔术表演。
若想治愈,必先将其毁灭?
这位矿场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目睹这一出果真如她所言,与神迹别无二异的“手术”,我格外谨慎且尊敬地再次看向少女的面庞。
而这一次,她也没再回避我的视线,而是朱唇轻启,同时手腕一翻,将手心的魔方藏匿进不可知的视界,对我娓娓说道:
「你刚才说,你有办法能治疗他的伤?那么,你的办法是什么呢?」
语毕,少女眸中紫光大盛,一股沉重且暴虐的威压从她身体释放出来,似乎想要讲我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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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我还会继续写的,不过因为我还有别的正业要做,所以暂且维持每天写一点这样子,能日更的话我会尽量日更的,不能的话,也没办法了吧。
毕竟已经咕了这么久……
俗话说的好,在你以为我咕了时候我没咕,这亦是一种咕……
咕咕咕(拍翅膀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