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兽人的军队已经开始在他们的领土东部集结了,大概三日之后便会集结完毕向我国进发。目前这消息只有父亲、我以及安插在兽人那里的眼线知道。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府的一间屋子内,林士齐正向他的父亲、云冀国丞相林际阳汇报着密探所送来的最新情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事到如今就算隐瞒这消息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林际阳平静地看着林士齐,他对这消息并不感到惊讶,他从很早之前便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云冀国,甚至整个中州的人族都难以对抗的敌人将会攻向这片他们所觊觎已久的土地。“我先去将此事报告给摄政王殿下,士齐,你去准备调动各路兵马向西部防线集结的事宜吧。”
“是,父亲。”林士齐正要离开时,林际阳又忽然叫住了他。“等等,士齐,在那之前先派人去把公孙联一家灭掉。记住,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那士佑那边……”
“如果他敢捣乱就把他关起来!平时他与公孙家交往也就算了,这次事关国家,我不能再放任他了。”
“我明白了,父亲。”林士齐点头
林士齐接到命令后立刻便派出了一支精兵将公孙家的宅子围得水泄不通,随后便向宅子放起了火,并且派出了一小队士兵先行进入试探情况。公孙家也立刻做出了应对,启动了结界将攻进来的士兵与在外面包围的士兵分割了开来,并很快杀光了第一批攻入的士兵。。当时正值夜里,明亮的火光引起了附近许多平民的注意,纷纷聚过来准备围观,但是却都被布置在各个路口的卫兵所拦了下来。
“爹!这是怎么回事?”公孙洛看见火光便急匆匆地从房间跑了出来,去找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此时正站在庭院里,呆呆地注视着正燃烧着外墙的火焰,就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爹?爹!”公孙洛有些害怕,轻轻地推了公孙联几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群混蛋来杀我了!看来兽人那边已经准备好出手了,人族的末日终于来临了!哈哈哈哈哈哈!”公孙联忽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狰狞的像是厉鬼一样。公孙洛感到十分恐惧,但还是大声地喊道:“爹!我们快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要逃?又往哪逃?你觉得林际阳会给我们活路吗?我早叫你杀了林士佑,你却始终不肯,看吧,等等林士佑也会来杀了你的。”
“就算杀了他又有什么用,真正造成我们目前的处境的其实是爹爹你啊!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为兽人送死啊!难道你不明白我们始终只是兽人用来牺牲的一颗棋子吗?”泪水顺着公孙洛那被火光映红的脸颊流下,他完全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要做兽人的走狗,而且为此不惜搭上他和她女儿的性命。
“女儿,就算云冀国的人不杀我,兽人也迟早会消灭在中州的所有人类的。自从公孙无边那个混蛋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放弃了我们公孙家的尊严,去投靠了我们的仇敌嬴则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在对人类抱有任何希望了。愚蠢的人族就应该灭亡!来吧,该死的人们,来杀死同样该死的我吧!”
“疯了,你简直疯了!”
“逸虚先生,这结界我们实在是破坏不了了,您来看看有什么办法吗?”负责这次围攻的校尉陈瑞范问逸虚策道。林士齐早就知道公孙家的家中布有结界,便背着林士佑派出了逸虚策前来支援陈瑞范。
逸虚策将手放上结界,略加思考了一下后笑道:“这结界虽然防御力很强,硬打很难击碎,但是却并不难破解。给我几分钟,让我在上面开一个洞。”
“那太好了,逸虚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啊!”
“陈兄说笑了,在下不过是林府中的一位下人,哪里来的名声啊?”逸虚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破解结界,一个个冒着蓝色幽光的字符从逸虚策的手臂上涌向结界,那一处附近的结界随着字符的涌入而不断的消解,几分钟后,那结界上便形成了一个刚好能通过一人的口子。逸虚策从中走了进去,对陈瑞范道:“陈兄,现在你的士兵可以通过了。”
“好!第二队开始进攻!”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官兵从正门杀过来了!”一个家丁慌慌忙忙地跑向了公孙联。
“不可能!我设下的结界怎么可能被这么轻易突破,你是被火烧傻了吧!”公孙联骂道。
“不是的,小人亲眼所见,官兵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大门那的结界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他们便从中冲了进来,现在他们见人就杀,似乎完全不打算留活口啊!”那名家丁跪在地上哭喊道。
“好啊,好啊!你们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强,来吧女儿,我们跟他们拼了!”公孙联提着剑冲向了正门,但公孙洛却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跟过去。
“你就是公孙联吧,这么着急来送死啊。”逸虚策一手提剑一手握符,身边仅跟随着四个军士。尽管陈瑞范派出的这一波士兵足有五十多人,但是却都分成数队去寻找宅邸内藏着的佣人去了。毕竟上面下达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你这家伙……我记得你,你是常跟在林士佑旁边的那个家伙,林士佑呢?”
“那家伙应该不会忍心杀掉你的女儿的,所以我们也没叫他来。明明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可惜了。”逸虚策很温和地微笑着,完全不像是来杀人的样子。
“混账小鬼,竟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去死吧!”公孙联举剑冲向了过去。逸虚策身边那四名士兵见此,相互点了下头,上前攻向公孙联,却不料公孙联剑术十分高明,一剑一个将四人全部砍倒在地,随后又径直冲向了逸虚策。
“蠢材,受死吧。”逸虚策的笑容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向着冲过来的公孙联扔出了三张火符阻挡他的对手,然而公孙联却完全没将逸虚策的攻击当回事,一剑同时斩开了三张火符,然后身体向前一跃刺向逸虚策。逸虚策却早已退到到了公孙联的攻击距离之外,然后再次甩出了五张火符。就这样逸虚策一直且战且退,与公孙联在空地上不断地绕着圈,没有过一次直接的碰撞。
“混账,你就只会像一只苍蝇一样绕来绕去吗?”公孙联也觉得烦了,站在原地向逸虚策怒骂道。
“好,我不逃了,你的实力我已经清楚了,杀你应该不会太费力。”逸虚策充满嘲讽之意的笑脸彻底激怒了公孙联。公孙联大吼一声后再次冲向了逸虚策,这次逸虚策没有再扔出火符也没有后退,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自信的样子就好像看着自投罗网的猎物一样。
“白痴。”逸虚策左手捏了个剑诀,指向公孙联脚下的地面。四道蓝色光束从地底钻出分别绑住了公孙联的四肢,然后向回一缩将他扯倒在地。
“你,你刚刚根本不是为了试探我,你是在布阵!”公孙联忽然明白了过来,他先在所站的位置正是逸虚策刚刚逃窜时所绕出的圈子的中央,他从一开始就在被逸虚策耍得团团转。“卑鄙!你不敢与我正面一战就设下了如此圈套,你这小人!”
“三番两次派出刺客暗杀我家二公子的人居然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逸虚策一步一步走向了公孙联,“无论如何甘为兽人走狗对付自己同类的人都没有资格指责我吧。”
“是啊,人族都是卑鄙的。”公孙联冷笑了一声,“所以我们都该死,这是我们都无法逃离的命运。”
“命运?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会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你不过就是个无知的孩子罢了,人族的命运迟早会让你如今的狂妄会变得连自己都觉得讽刺的。”公孙联不屑地看着逸虚策,脸上嘲讽的笑容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随你怎么说,拥抱你所谓的命运去吧。”逸虚策一剑将公孙联斩得身首异处,然后如同踢球一样一脚将他的头踢飞到了一边。
“狂吠的败犬。”逸虚策又在公孙联的尸体上踹了一脚,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斩杀了每一个他所见到的目标,直到那个穿着白衣的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小策,你来了。”公孙洛的声音十分平静,就好像逸虚策不是来杀她而是像以前那样和林士佑一起来找她出去玩一样。只是此刻两人都提着染了血的剑,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周围躺着好几具官兵的尸体。
“嗯。”
“你是来杀我的?”
“嗯。”
“士佑没有来。”
“他今夜出去巡视城防了。”
“好吧。小策,我还没与你交过手呢,来吧。”公孙洛苦涩地笑着,她虽然想过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杀死,但是却没想到这个来杀她的人居然是她最好几个的朋友之一。
“抱歉。”逸虚策的声音低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将军,你看那边怎么那么亮啊?”
“大概是失火了吧。等等,那边好像是……”林士佑忽然反应了过来那边是公孙洛家的方向,虽然不见得是公孙洛家着的火,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忧,因此直接拔腿跑了过去。很快他便走到了一个被官兵所封锁的路口。林士佑从围观着的百姓中间挤了过去,问守卫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将军,那边是正在围攻公孙家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负责那个路口的军官谄媚地笑着,小声对林士佑道。
“什么!”林士佑只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变得一片空白了,他推开了那名军官,不顾那军官的叫喊,狂奔向了公孙家。很快他便到了公孙家的大门门口,陈瑞范和几名士兵正把守在那里,等待着逸虚策等人出来。
“这……下将见过林将军!”陈瑞范挡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心中却暗叫不妙,他知道这林士佑与公孙家的大小姐关系非凡,这一来怕是要坏事的,林士齐为此还特意吩咐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士佑冲进去。
林士佑推开陈瑞范便要进去,却被更多的士兵拦住了。陈瑞范在一旁一脸为难地说:“这,上面吩咐了,不能随便放人进去。”
“让开!”以这群畏首畏脚的士兵的身手又怎能拦得住林士佑,林士佑一把便将他们全部推到了一边,待陈瑞范等人要再拦时,林士佑已经跑了进去。
“你输了。”逸虚策的剑抵在公孙洛的喉咙上。这一战他没有再用诡计,而是直接以剑与公孙洛搏杀,间隙中也用了一些灵术配合。逸虚策的剑法本来便变法多端,加上了灵术配合后又变得更加诡异了,不过公孙洛倒也不弱,坚持了很久才落败下来。
“这脚步声……是士佑吧。”公孙洛有些欣喜地笑了起来,完全不在意那再向前一点便能刺破她皮肤的剑刃。她看向逸虚策,那本已变得无神的眼睛再次灵动了起来,那眼神似乎是在乞求逸虚策让她再见林士佑一面一样。可是逸虚策并没有理会,一剑刺入了公孙洛的喉咙。
“他来了,我就杀不了你了。”逸虚策抽出了剑,公孙洛随之倒在了地上。
几秒钟后,林士佑终于跑了过来,而公孙洛已经断了气,她最终还是没能见林士佑最后一面。林士佑看着死去的公孙洛,又看向剑尖正滴着血的逸虚策,只觉得他的心像是被谁在狠狠地捅上了一刀一样剧痛,可他又完全该做些什么。他最好的朋友杀死了他另一位重要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该去憎恶谁。他蹒跚地走到了公孙洛的尸体旁,她还在笑着,尽管脸上沾着血但是却是那么美,比她还活着的时的任何一刻都没得令人惊叹。林士佑跪在公孙洛身边流起了泪,在他母亲死后他又一次哭了起来。
“士佑,是我杀的她。你可以憎恶我……”逸虚策用他那如同冬日被冰封的湖一样冰冷而平静的语气的说道,然后默默地离开了那里,只留林士佑一人抱着公孙洛的尸体痛哭。
在公孙府的一处角落里,两个身影旁观到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家伙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吗?”声音十分清脆悦耳,显然说话的是一名女子。
“不,那是你的丈夫。”
“本以为你们给我安排的是一个无趣的家伙,不过现在视之......倒甚是有趣,我可以去见他一面吗?”
“圣女满意的的话,那边是最好不过了,但现在还不是与他会面的时候。”
“那就算了,走吧,鵺。期待可以早日与那家伙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