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嗯……”
“不用辩解这些事情,我也知道。”
但是你明显地表现出失望了啊。轩辕海心里作痛,明明就知道秋雨心里的敏感程度高,怎么自己就这么不小心说了莽撞的话了呢!
“对不起。”
“你看,又在道歉了。有什么意义呢,又不是你的错,所有人都这样。”
轩辕海感觉自己一时被梗地说不出话来。
“可我希望成为那个所有人之中的例外。”
这句话说到了夏秋雨的心坎上,那双足够诚实的,再一次明亮起来的眼睛,分明诉说着自己内心里的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希望。
可她又觉得好笑。
“你真有趣。”
“能做一个有趣的哥哥也挺好。”
“你是做不好这个哥哥的。”
“……是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一直一直地站在母亲这边。”
“站在母亲这边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是我们三个人,都不喜欢你的原因。”
夏秋雨在这里是言过其实的,三个人吗?她自己并不清楚,但这至少是他们三个人的一个严重的心结,说是不影响到轩辕海本身存在在这个家里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这话……怎么讲?”
“笨蛋哥哥。”夏秋雨的神情中透露着无奈,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这个家,就像扛起一切,想要对自己,对慕柠和夏康而言成为一个好哥哥。
那份天真的努力,是着实叫自己为之而吸引的。
可是于自己而言,什么都不了解的人,连在这个家的立场都是不完全的人,是无法承认的。
这也是自己无法选择对轩辕海的态度,的其中一个原因。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没有任何人和你提起。”
“以前发生过什么吗?大家和母亲的关系……我记得自我来了以后,感觉是很不错的。”
“正因为是了解,所以才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态度。我们都是如此。所以才理所当然地视你为‘欺诈者’的角色。无意的欺诈,反而更令人感到无法忍受。”
“秋雨……你能详细说说吗?”轩辕海也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出一丝不对,这背后居然还有故事和隐情?如此长久的生活里,三个人竟然一次都没有提起。
母亲自然也没有。
是她的隐瞒?还是说着本身其实是一场巨大的误会?
但至少从夏秋雨的话来看,如果自己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给出自己的结论……那么就永远无法融入,也无法使这个家凝聚在一起。自己的初心,也就无法完成了。
“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说的。我说过了,我们早已为此而做出了自己的抉择,任何一个人口中的言辞,都难免挂上各自的情感。如果你想接触到真实,听我们各诉其想,又有什么用呢?”夏秋雨说至此时,表情无意之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她不是故意卖关子,只是这些事情,家里夏姓的三人太过于接近了。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们三个早就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讲述这样一个故事,更或许这些事情在他们三个人心中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版本,但究其根本,都可能不是最原本的那个故事。
“……你的意思是告诉我这些,希望我去发掘真相?”
“呵,只是觉得你很傻,让人看了不仅觉得,不想看你再继续傻下去罢了。”
轩辕海闭目稍作思考,或许是自己在这个家的立场和态度确实给这里带来了些异样吧。了解真相吗……既然知道了,的确让人十分好奇,究竟在过去,在自己没有来到这个家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故事呢?
是好的,还是坏的结局呢?
海 的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忐忑。就像在探索新大陆时,每一个西方的航海家,冒险家们,对于那些未知“宝藏”产生的渴望与恐惧那样。
了解了,就可以解决现在家中的不和谐的音调吗?
如今家里的三人在作出抉择之后,才产生的乐谱,正是因为自己“盲目”站在了母亲的立场上去想要团结,才会导致出现了“走音”。
所以母亲的做法是错误的?
不……即使不是母亲的愿望,作为一个家,本也不该如此冷漠吧?互不关心,互不了解。
一个个小小的房间,似乎成为了每个人的避难所,从而剥夺了一个家本来的意义。
自己是一定要把这声音,恢复成最美的乐章的。
可……家里的三个人正是因为面对了自己未知的这份现实才会如此选择。等到自己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会不会也对自己的选择产生动摇?
海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但,夏秋雨告诉自己这一切,肯定是她期待着自己去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