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海并没有那么广泛的侦察水平,只是跟着死神回头,看到那里站着一个讨厌的面孔。
“命运之神……该死,怎么……”怎么碰见他了。
漆黑的利刃准确地斩在了命运之神的脚掌,但是有趣的是,穿过他的本体,斩在了大厅的地面上,化作了如粉尘一般的存在。
他没有说话,夏康也没有做出战斗的准备,因为两个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精美的“误会”。
当然,轩辕海还是慢半拍,紧张着。直到下一瞬间,命运之神变成了一个“更讨人厌的小个子”,他才松了口气。死神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似乎在冥想,而欺诈之神,洛,则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欺诈之神?洛,怎么是你,你不是回不来神域吗?”轩辕海待洛走近之后好奇地问道。
“的确,一堆妨害者,的确回不来。”洛把话说得不明不白的。
一旁的夏康倒是接话道:“所以把神力交给轩辕海,知道不会隐藏神力气息的他会引来敌人,自己就偷摸回来搞事情了?”
洛摸了摸鼻子头,低头哼了一声,讽刺道:“什么时候死神老头子话这么多了?”
夏康用着传代的沙哑声音,洛都没听出来,一旁的轩辕海却听出些门道来,只是没多想。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当成了诱饵,不,是“弃子”,如果死神没有在的话,那命早就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轩辕海心里虽然有所不爽,但来救夏康确实是他自己所希望的,而现在又是不那么太平的场合,也就没有直接抱怨,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能够抱怨的实力,只是心里确实是很不满的。
夏康听了洛的嘲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轩辕海一脸不爽地问:“无所谓吧,只是,夏慕柠怎么样?她没事吧?”
“她没事,倒是得向你道歉了。”
轩辕海没有表情地问了句:“那还真得谢谢你了。”
“能理解,真是再好不过了。”洛同样冰冷地抿着嘴巴说道。
“倒是老爷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把夏康给放了吧,你抓个人类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也好让人家家庭团圆。”
“是吗,真好心啊。”现在轮到夏康反嘲讽了,“我看你是做完该做的事情了吧,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夏康本来想立马向洛索要关于爱丽丝神力的信息,但是这种不符合“死神”习惯和身份的问话,他怕让洛心中起疑。
“等等……现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吧?有没有什么更合适的地方?如果被敌人偷袭的话,那就很糟糕了。”轩辕海为现在的处境而担心了起来。
“没事,这样就好了。”洛一抬手,摸出了一块黑色的水晶体,把他通过推力推到了轩辕海身后那扇通往将死之地的传送门中。传送门的能量与水晶产生共鸣,不多时便被水晶所稀释。随着那黑色水晶泛起淡淡的光,传送门一如其他所有的传送门一样,消失了。而这也意味着,这个空间与其他空间彻底的隔断,“这样就安全了,对吧?我也就只是来做这件事的。”
“哦,那可真是厉害,为了把神域和人界分割开?还是为了把我们全都封在将死之地呢?”夏康不客气地质问道。
“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我也没有什么想要辩解的,毕竟在我的计划中,你们已经是死人了。”
“真有意思,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既然是这样,我看你也没那么好心嘛,‘夏康’不也被你算计在弃子的范畴里了吗?现在又出口谈什么救人……”
“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既然你们还活着,自然是要以你们活着为前提来行动了。”
“你可还真实莫得感情。”
“死神你居然觉得自己有资格这么说我吗?不要让我帮你提起……”
“够了!”夏康的记忆并没有对此其反应,而只是单纯的一种抗拒感与灼热的烦躁感,让他呵停了洛的话语。他的表情此刻变得有些凶恶,这也是自己下意识所导致的,“请不要说一些没用的话,把你的想法说说吧,起码,咱们好歹还算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洛微微一笑,本应该熟练而圆满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冰冷。他大概是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很自然地说:“是啊,那么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你已经愿意加入我们这条战线了呢?”
“战线?”轩辕海和夏康两人都没听说过什么战线,而洛之前更是没和轩辕海与夏慕柠提过。
“哈……你该不会在逗我吧?”洛的神色一瞬间露出了些许凶色,但很快又被冰冷所掩饰过去了,“你忘记了吗,还是你依旧没用加入组织的意思?”
“组织,你们有什么组织可言,你和姆诺芙的两人组织吗?”
“你根本没明白这件事的伟大之处,打破神域戒规,反抗这个世界的最上层,究竟意味着什么,你想过吗?”
“意味着什么?”
“革新,这将是一场革新,神域将会面临真正的和谐,并且永远地与人界相分离。”
“所以呢,有什么好处?这种自己反自己的活动,你们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哼,不求你懂,早就如此了。”
“我想我也确实没有懂的必要,不是吗?”
“好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轩辕海站在了怒火中烧的两人中间,在不惊动爱丽丝的情况下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了一些,“究竟为什么要发展成这样,一个个都不把话说清楚,到底想怎么样啊,成熟一点好不好,现在是共同面临大敌的时候!”
“共同?这个老家伙根本就没用考虑过共同面敌的问题。”洛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了解死神,可是他刚刚确实从那个混蛋神的手里保护了我和爱丽丝!”轩辕海还没辩解完,就又被洛打断了——“可笑!你看看他,死神,一条殷殷而吠的走狗,安于旧制的顽固,有什么同伴可言?说实话,我可以接受你不相信我,但我胆敢保证,你身边的这个家伙,是一个没有底线的彻彻底底的混蛋,根本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
“你给我闭嘴!”夏康如果此时很熟练地能使用死神的神力的话,真的已经把攻击砸上去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死神真的和你说的那么不堪的话,他为什么要救人?又为什么会被攻击?”
洛用着像是审判一般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只不过是,‘谄媚’,罢了。没说他站在哪一边,因为他就是个顽固不化,只等着被时代淘汰的。”
洛又说了很多的话,而这不符合他平日说话的大声说话风格与互相对峙已经让他有些疲惫了,他也就断在这里,没再说下去。
“你又知道什么?以为那些可笑的计划就可以颠覆一切吗?那你倒时说来听听啊。”
夏康是真想听听,如果真的有能颠覆神域的办法的话,如果……他说不定真的愿意参与。即使从心底里不是很喜欢洛,可是他觉得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抑制住这遗留在自己体内的反应。
“没必要。”
“你们真是够了!”轩辕海也有些许的不悦了,“就算有什么问题,先一起行动,不行吗?各退一步!”
“你确定?和他同行?”明明刚才洛还在要“邀请”死神入组,现在却立马优先排斥了,“你问问他,夏康究竟被他丢到哪儿去了?”
看向死神,他什么都不说。而洛则进一步尖锐地说道:“根本就是把夏康弄死了吧?不是没听闻过死神抓捕人类的勾当,相比夏康也只是你续命的一环,没错吧?”
外界似乎是传着死神抓取凡人续命的传闻,把死神继承给他人的事情给掩盖了。
本来死神可以解释些什么,但他没有。
这引来了轩辕海的愤怒,他握紧了拳头,直勾勾地看着死神,皱着眉头问道:“他到底在哪里?你说过,夏康没事的,对吧?”
“不用再惦记那个家伙了。”
“你说的不用再惦记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把他杀了?!”轩辕海心中一痛,他纵然不可能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神明动手,但是他还是把拳头砸在了死神的肩膀上。
“就算我不杀他,那样的伤势,难道你们还指望他的生还吗?”死神冰冷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或许是知道轩辕海会被夏康已经不再存在的事实感到愤怒与悲伤,于是瞬间隐形,并且传送脱离了这个中央大厅。
只有轩辕海带着爱丽丝,与洛停留在有些沉默和空寂的大厅中。
“为什么要挑破……”
他责问了洛一句。轩辕海已经尽力阻止着自己情绪上的失控。然而一想到刚才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剥夺了自己亲人生命的家伙,即使他救了自己,也很难原谅。
“对不起,我不喜欢他,仅此而已。”洛说得轻描淡写,也基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可也真是个混蛋。”
“大概吧,一直都是。”
“所以呢?赶走了死神,然后呢?”
“然后,我跟你讲讲关于我们要做的事情吧。”
“哦……”轩辕海苦笑道,“我也没什么选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