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为什么愣住?有想到什么吗?”
“啊,嗯,不是的。”轩辕海虽然为这件事感到有些震惊,但他现在应当将夏康的事情大致和女孩讲讲清楚。他知道自己不该隐瞒真相,但是一个另外的真相在他的脑海里突然冒了出来。
自己要讲的事情是真的么?
夏康做了这一切,然后被捕,在牢狱里自杀,然后失踪?
那么为什么现在这里的是他的骨灰呢?
他的骨灰存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夏秋雨没有死,需要有一个人来代替她,掩人耳目。而这个人,这个被隐藏起来的人,就是夏康,没错吧?
夏康成为了替死鬼,代替夏秋雨死了,然后被火化,装在这里。所以也未免就不和夏秋雨有更深一级的练习。比如他被威胁,或者指使,要去给夏秋雨替死。
那么他所说的那些事情真的还是他本人做的吗,就不会是夏秋雨做的吗?
不,其实轩辕海并不是想替夏康开脱什么,也不是想针对夏秋雨。但是夏秋雨变得奇怪,应该是和她神域本神的身份有关。这个身份的变化性太大了,甚至到了无法预测的地步。
而夏康……他与神域的联系让他必然为神域所控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你是在想什么吗,请不要把我晾在一边好吗,如果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的话,那么我只能对你表示遗憾,这种完全不热情,甚至有刻意冷落的做法,就算不是我,任哪一位客人也会感到有不爽的。”
“哦……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白浅摇了摇头,但明显很不开心。
轩辕海暂且放下这部分思考,他暂且还是觉得刚才的思考是非常有价值的。非常可能接近现实的。但他还是告诉了白浅关于夏康这个人,从夏慕柠口中听到的部分。因为警察确实是这么记录的。他不希望白浅认为他的信息和从警察局得到的不符,而怀疑自己的真诚性。
“原来是这样吗?”
“怎么样,其实也就是警察们记录的内容而已,有什么额外收获吗?”
“不,我还没有蠢到去怀疑你这样无关的人会对我的父亲下手。而且……”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应该还没有蠢到,或者疯到那种地步。”
“呃,既然你觉得我没有做什么,那就是最好的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可以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吗?关于这次的事情的。”
白浅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我并不想和你说,不过出于对你给我情报的谢礼,我也就说一些吧。我父亲前几天被发现死在警察局后巷的小道上,他当时手里正拿着一份关于我哥哥的事件的资料,抽着烟。法医表示他死于过度惊吓和猝死,但是因为没有任何值得调查的线索,最终他们还是把这件事归为自杀。就,这样。”
“哦……”
轩辕海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过度惊吓和猝死?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的问题。
“啊……果然其实还是没有什么意义啊,可是明天……”
白浅咬着牙叹了口气,她那不安的眼神已经透露了她那惶惑的内心,或许是连夜赶来都没有得到什么合适信息的事实导致她此时此刻觉得有些失望。但是无论怎么说,对于她自己而言,明天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因为……
“明天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对,明天我要去中心法院。”
“在市中心的那个?为什么?”
“父亲的案子虽然基本上内部的人都认为是自杀,但是跟他比较好的那几位警官还是不能接受白队长是自杀致死,他们根据调查抓了一名嫌疑犯来。”
“那不就是确定犯人了吗?”
“肯定是抓错了啊!”她有些急躁起来,手随着呼吸颤抖着,语气都有些激动了。但在短暂的缓和后,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冷静。
“那……中心法院就是要审判这次的‘犯人’?”
“没错,所以我一定要去阻止这件事情。”
轩辕海看着女孩的眼睛,那双幽深的黑色眼瞳之中,轩辕海可以看出充分的斗志,以及那深深的不安感。要说是什么不安的话,除去自己能否使得这她所认定的并不确实的犯人无罪之外,还畏惧着那不明原因,不明势力,杀死自己父亲的那个。
“你这样不是……在外界看起来是在帮自己的杀父仇人吗?”
“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上法庭担任律师。我出来的目的当然是为别人收集情报……不过,看起来现在应该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了。”
白浅站起来,轻轻地顺平自己的服装,那态势是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天色已晚,再留下客人的话,就太不合适了。
“准备走了吗?”
轩辕海也随着白浅站了起来,又一个熟人,白队长的离去,果然还是难过。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让自己也在心里为他感到哀伤,为白浅感到些许的可怜。
“白痴。我明天还有事情,今天不多留了,对不起打扰你了,就这样吧。”
白浅干脆地转过身去,走到门口。轩辕海问她说:
“我送你吧,到车站。”
“没有这个必要了,晚上记得关好房门。”
她说着替轩辕海把门给关上了,只剩下轩辕海站在原地,看起来空落落的有点寂寞。周围的变化都太快,许多人的离别让他多少有些不适应的感觉。之前那般的夏秋雨也好,这一边的白队长一家也罢。
真应了那一句命途多坎。
简单地把刚才躺着的沙发收拾了一下,他又来到夏秋雨的房间。这里躺着的是之前被魔法所波及到的慕容雪。他轻声把慕容雪唤醒,把盛着削好的苹果块的盘子放在了刚刚苏醒过来的慕容雪的身前,对她关切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唔……”
她捂着额头,用另一只手撑着床铺坐起来,嗓子有点哑,看起来状态似乎比之前被带到这里的时候还要差一些。这时候的慕容雪脸色煞白,面色并不好。让人看了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些心疼。
“还是很不舒服吗?”
“我又睡着了吗,应当叫我起来的。”慕容雪略带着些埋怨的口气,叹道。
“如果你感觉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既然决定不去医院的话……就至少让我明白你有好好地珍惜自己的身体吧。不然我可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送去医院里的。”
慕容雪没有对轩辕海的一番关心作任何的表示,可在她心里,还是好好地有感激的。她的话锋一转,反而询问起了同样不适的夏慕柠:
“你妹妹,夏慕柠,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错,之前也有给我发消息,说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
“你也真是,自己什么样,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不喜欢她是不喜欢她,但发生这样的事情,担心还是会担心的。怎么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轩辕海摇了摇头,因为并不完全像慕容雪说的那样,自己是有想要说的东西的。只不过,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和慕容雪说。毕竟她的情况太虚弱了,他也不忍心叫她多想那些事情。可犹豫片刻,看着慕容雪真诚坚毅的眼神,又想到她现在和自己真的是完全在一条绳上,共同战线的盟友,就很难对她将这些给隐瞒起来。
他还是详细地和慕容雪说了刚才得知的所有情报。对于这些事情,她其实和轩辕海想的一样,十有八九是夏康做了替死鬼。而眼下需要的是调查清楚夏秋雨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之坏,并且击溃这世界的循环。而最好是能让夏秋雨清醒过来,让她好好地悔改自己的所作所为。
夏秋雨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几次交手轩辕海已经看出来,她变得更为冷漠,充满了统治欲,占有欲并且不择手段。
可该怎么调查,怎么让她清醒呢?靠打的?
这还是个问题。现在依靠日记与神圣遗体的加护,他已经不是那么惧怕夏秋雨了。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到破开这问题的关键点。
就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自己脑海里紧急求助。
“轩辕海!”它猛地喊道。
“怎么?”
“她她她她!神域……神域本神她,要搞一个大新闻!”
“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啦?”
“明天,啊,怎么会呢,居然就是明天,她要毁灭这座城市啊!她要,她要夷平这里!”
“什!?”轩辕海从座位上非常突兀地站了起来,头往着天,就好像被下了什么诅咒使得,把床上的慕容雪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情了?”慕容雪扯住轩辕海的衣服,她怕他突然发疯跑得不知所踪。
“要出事了。”轩辕海这才张嘴。
“什么事情?”
“刚才那个声音报信跟我说,为了在我找齐四个神圣遗体的加护之前,她要把这座城市毁灭掉,然后把我也给顺手杀死。”
慕容雪皱了皱眉,说道:“不至于吧?”她的心里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但是不知道哪里古怪。
“不,不会错,明天,中心法院,城市中心的地方她就要引爆……等等……中心法院?”他一拍脑门,想起了今天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名,“那不是刚才白浅那女孩说明天要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