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钉。
密密麻麻的图钉。
不知为何,她的室内鞋里放满了图钉,这样的恶作剧已经不是开玩笑了,性质十分恶劣,只能用恐吓来形容了。
被欺凌了吗。
该怎么办?
告诉老师吗?
洁儿面对着自己的鞋柜,像是木头人一样呆住了,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不清楚该做些什么,把图钉全部倒在垃圾桶就好了吗?还是说留下来当作证据找老师求救?
不知道。
周围的人看见她的鞋子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赶紧离开,他们应该是害怕自己受到牵连,所以才慌忙躲开的。
也就是说这果然就是欺凌了。
没有绝对的证据的话,找老师也是没有用的,能够做到这样的,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了,一定是由某人带头的群体,也就是说洁儿正在与那样的群体为敌。
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图钉扔掉,穿上鞋子回教室吧。
原本以为教室是最安全的,最放心的。
然而。
作为避风港的教室果然也遭到攻击了。
洁儿一进门就惊呆了。
她的课桌上面被乱涂乱画,五颜六色的水粉颜料乱七八糟地写着“碧池”“**”等侮辱性词汇,还有各种各样的鬼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谁干的?
班上的同学有人知道吗?
洁儿因为过度的惊吓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看周围的同学。
然而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感受到洁儿的视线之后,他们一不小心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他们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迫于压力而不敢说,或者说就是他们干的,因为心虚而无话可说,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果然是这样了。
洁儿也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昨天的气氛,昨天大家的眼神,以及今天的种种恶性事件,已经让洁儿充分明白了。
欺负她的那个团体。
就是自己的这个班级。
至于是谁带头的,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的她,确实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在这个班级里连发呆的权利都没有了,有谁能够在周围都是敌人的环境里面悠闲地发呆?
现在的氛围。
真的好尴尬。
真的好冰冷。
洁儿将书包挂在课桌侧面的钩子上,然后在窗台拿下抹布,自己一个人擦起桌子来。
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开始反思。
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打扰过任何的人,为什么会遭到全班的攻击?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难不成是昨天早上的时候?
那个时候确实很尴尬,但是有必要因此而转化成欺凌吗?
不行,真的想不明白。
不懂人心,不懂得与他人相处的洁儿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或许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吧,只要忍忍就好了。
没错,忍忍就好了,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了。
擦干净桌子之后,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向左看一眼,左边的同学立刻别开了视线。
向右看一眼,右边的同学不知道在鬼鬼祟祟地做些什么,一边发短信一边偷笑。
这个班级有事情在隐瞒她。
他们是共同体。
只有她是多余的人。
强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明明只要躲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就好了,明明习惯一个人独处之后就不会感到孤独了,但是现在出乎意料地难受,好想找一个人讲话,好想有个地方额能够逃避。
赵铃悦......
此时她想到的是昨天救了她一命的铃悦,如果是隔壁班的她,是不是可以再次成为她的靠山?
洁儿猛地摇摇头。
不能依靠她。
现在自己已经是所有人的眼中钉了,不能把铃悦也拉入这个泥淖之中。
这个伤痕必须自己舔。
没关系的,已经习惯受伤了。
“洪洁儿。”
此时老师走到讲台上,刚放下作业本就点起了她的名字。
怎么?
为什么?
“你的作业没有交给我啊,前天的作业,没有做吗?”
咦?
洁儿惊了,她确实写完了,而且已经交给课代表了才对。
“我,我交了......”
洁儿急忙说道,但是当她把手伸进课桌的时候。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作业本不知为何回到了自己的抽屉里,明明已经上交的作业本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自己的抽屉了。
不用问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将她的作业本扣下了,阻止她上交作业。
毫无疑问,这是这个班级对她的欺凌。
她的日常生活已经严重受到影响了,这样下去是否还能若无其事地待在这个班级里?她没有那个信心了。
——转学吧。
她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
转学?
不要啊。
才不要。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估计已经到达极限了,随便周围的一切任意妄为。
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一样了,在昨天已经重生了。
变得更加坚强了。
她才不会屈服,越是困难就越要跨越过去。
反抗吧,哪怕是遍体鳞伤。
反抗吧......
反抗......
果然还是不可能啊......
仅仅一个晚上的眼泪,果然还是无法让她成长啊。
她依然还是那么懦弱。
那么没用。
她谁也反抗不了。
这天中午。
她被魏文杰叫到了校舍后面。
然后跟“王子”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