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橦的预测很准确，宁欲暮第二天果然找来了，而且还是一大早便过来了。她来的时候，师橦和方白还正在吃早饭。
方白被师橦按着腰靠在她的肩上，他懒得挣开，就垂着脸，不想去看此刻正坐在他们对面的宁欲暮脸上的表情。而反观一旁的师橦，倒是神色自若地一边搂着方白，一边喂他吃早饭。
“方……”
“小欲暮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等到宁欲暮终于忍不住出声的时候，师橦眉眼一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宁欲暮的话被堵住，她抿了抿嘴，看向师橦说道：
“我是过来找方白的。”
师橦就低头看着方白，她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方白的头顶，问道：
“你叫她过来的？”
方白听后，他抓住师橦搂在他腰上的手，用力地就给拿开了。然后他白了师橦一眼，倒在床上一掀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师橦便看向宁欲暮，她小小地一耸肩，说道：
“看样子不是。”
裹在被子里面的方白听着师橦这装腔作势的话，他的牙根痒痒，就身体一翻，向着师橦的方向就是狠狠一撞。而这一下直接撞到了师橦的腰上，让她的上身猛地就是一晃。只不过即便如此，师橦依旧面不改色，十分淡然地继续看着宁欲暮。
但是坐在师橦对面的宁欲暮，脸色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明显的不好。
“师橦，我能和方白单独谈一谈吗？”
师橦听到宁欲暮的这话，她有些夸张地瞪了瞪自己的眼睛，问道：
“你为什么问我啊？这话你应该问小猫啊，看他愿不愿意。”
咬了咬嘴唇，宁欲暮偏头对方白问道：
“方白，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方白闻言掀开被子，他坐起来淡淡地看着师橦。师橦与他一对视，就无奈地站起身来，然后她走到宁欲暮的身边，将手轻轻弱弱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柔柔地说道：
“别过分。”
说完，师橦又走回方白的面前，弯腰亲了一口他的脸才转身走出了房间。不过，师橦刚一走出房间，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师橦脚下的动作顺势就打了一个弯靠在了墙上，她扫一眼电话号码，接起来问道：
“怎么了？”
“老板，人死了。”
师橦屈起右腿，然后轻轻地晃动着小腿，她微垂眼睑，静静地注视着地板的一角。
“哦？死了？”
“对不起老板，是我一时不察让她自杀了。”
师橦腿上的动作停下，她语调不变地继续问道：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实在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我……”
“算了，人死就死了，记得处理得干净些。另外……”
抬眸看向不远处，师橦接着说道：
“把她的尸体照几张照片发给我，要清晰仔细的。”
“是。”
挂断电话，师橦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不出一会儿，几张照片便发了过来。照片里的人，依稀可辨认出是一个短头发的女人。但是由于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让她整个人就像是泡在了一滩血里一样，所以什么都很难看清。
师橦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有些嫌恶又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道：
“果然还是应该我自己动手。”
又叹了一口气，师橦转头幽幽地看了一眼自己卧室的门。
“这么死可真是太便宜她了。”
……
屋子里只剩下方白和宁欲暮以后，方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宁欲暮主动开口。他就索性无视了宁欲暮，拿过纸巾自顾自地擤着鼻子
宁欲暮张了张嘴，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就小声地问道：
“你感冒怎么样了？”
宁欲暮的话换来了方白一个像是在看一个白痴的眼神。宁欲暮的神色暗了暗，露出了一丝懊恼，她也知道自己的这句开场白说得很烂。胸膛起伏，宁欲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望着方白，神色认真地问道：
“方白，你跟师橦在一起了吗？”
闻言，方白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两秒，随后他又态度自然地将手里的纸扔掉，看向宁欲暮反问道：
“难道我现在不是在师橦的家里？”
方白的回答让宁欲暮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就泄了气，她低垂着眼睫，又不甘心地问道：
“你喜欢她吗？”
然而这次，宁欲暮等来的是方白长时间的沉默。久久未得到准确的答复，让宁欲暮不受控制地在自己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也许，师橦和师晏一样，都是逼迫方白的。也许，方白只是没有办法逃脱师橦的掌控。也许……
只可惜，方白终于说出口的一句话，轻易地就打碎了宁欲暮的所有‘也许’。
“我不讨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