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与坏如何才能去准确定义呢?
至少在师橦的认知里,这世界从来都不是用这两个字去界限的。暧昧难辨,夹杂情意,趋利避害,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都是不同立场的综合考虑,复杂至此,早已不是单纯的“好”与“坏”就可以阐明的了。
就如同此时此刻,师橦与方白头顶的壁灯,昏暗难明,将一切情绪都笼罩在一片暧昧之下。师橦跨在方白的腰上,如墨海藻般的长发垂下,她的视线低垂,注视着下方的方白。那条受伤的胳膊不能动,她便俯身下去,张嘴轻轻地咬住了方白的衣领。
方白偏开头,他顾及着师橦受伤的胳膊而没有动作比较大的挣动。
“师橦。”
压着嗓音低低地喊了一声,却换来了师橦的轻轻笑声。
“小猫很少会叫我的名字。”
笑过之后,师橦放开了方白的衣领,嘴唇却是不肯离开,转而继续若有若无地触及着方白的脖颈。一下接着一下,似是羽毛般地轻轻拂弄,带着痒意,透着暧昧。
方白侧着身体想要翻身离开,师橦就更加用力地压着他,不让他随意挣动。方白皱起眉间,说道: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突然间发什么疯。”
师橦这时才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头,她俯视着方白躲闪的目光,眨眨眼睛,眼帘抬起时眼中多了两分柔情蜜意。
“我在说啊。”
说话间,师橦的吻轻柔地落在了方白的脸侧。舌尖微微触碰,湿热的感觉让方白一下子就恼火了。他转头就捂住了师橦的嘴,瞪着眼睛说道:
“有话就好好说话,别这样学狗舔人。”
师橦也没有拿开方白的手,而是接着用舌尖碰了一下方白的掌心。看着他猛然间瞪大的眼睛,怒气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方白甩开了自己的手,他瞪着师橦正要说话的时候,却听见她开口说道:
“小猫还记不记得我在给你吃那颗红色药丸的时候,说了什么?”
方白继续皱眉瞪着师橦,没好气地回道:
“不记得,你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记得你都说过什么。”
师橦坐直了自己的上半身,随后说道:
“我说‘小猫,你永远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手掌贴在方白的腰侧,在下一个瞬间便滑入了衣服里面,师橦的掌心紧紧贴着方白的腰际。眉眼艳丽,师橦接着说道:
“小猫,这句话就是那个药的真正意思。”
“永远……”
手掌蓦地滑到后腰,一个用力,师橦将方白托起,与自己面对面。又在方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凑去过与他亲吻在了一起。
唇齿相接中,师橦轻咬着方白的嘴唇,在感受到了他的推拒之后,师橦放开了他,与他相抵额头,语速缓慢地继续说道:
“永远地和我在一起。”
恍然间,方白突然就明白了师橦话里的意思。他一把推开了师橦,翻身就从床上下去了。他站在床边,眉间紧蹙地盯着师橦看了好一会儿。但师橦却坐在那里,神色坦然地任他打量。
“你今年多大了?”
方白突然开口问到。
师橦见他明白过来了,嘴角向上牵去,带出浅浅的笑意。她回道:
“比你大了很多。”
方白沉默了,他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去质问师橦,也不知道质问出的结果他想不想要。
为什么他身边这一个个的,都这么任性,都这么不讲道理。他的意见,他的想法,也许根本没人在意。
想到这里,方白的脸上有了几分悲戚,他平静地望着师橦,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
方白的反应让师橦的心里有些压抑地发慌,她皱了皱眉,然后站起来走到了方白的身边,将他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方白,我很抱歉我没有事先征求你的同意,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其实也并不会是永远,只是以后你的时间,会比别人流淌地要慢上一些,就像是生命被拉长了一样。”
“小猫,以后你会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这不会全是坏事,你不必如此不安。”
“而且你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方白安静地任由师橦抱着他,这时听到她这么说,他的目光轻悠悠地落在了地上,说道:
“骗子。”
“这种话我才不会相信。”
师橦听出了方白话里藏着的委屈,她知道,他的这句话,不光是说给她听的。心尖顿时就是一疼,师橦将方白抱得更紧了一些。她的手指温柔地摩搓着方白后颈处的细发,师橦低喃道:
“我不会骗你。”
“我也不会变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