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没有任何的惊慌,只是淡淡的三个字,骄傲的挺起胸膛,沐小仙平静地问道,炙热的呼吸正在两人间传递着。
“呃...我是如此的痛恨这软弱无能的自己。”原先积攒的气势顷刻间荡然无存,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火热温度,我苦着脸,无奈的回答道。
“对啦,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学弟,有色心没色胆,既不敢做也不敢当。”仿佛是黑夜里的妖精,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冶气息的沐小仙露出甜美的笑容,轻声说道。
被狠狠的来了一记无形重拳,感觉很受伤的我不满的嘟囔道,“喂喂,就算这是现实,也不要这么直白,好歹给当事人的我留点面子!”
“没关系啦,这样的小学弟还是很讨人喜欢的,要不然的话...”欲言又止的点着自己绛红的樱唇,沐小仙的眼眸中只余下意味深长的神采。
揉着自己的头发,我很是不爽的问道,“要不然怎么样?不要说话说一半,总是喜欢藏着掖着,你这样让我这个听众很难受的说!”
“求我啊,你倒是求我。指不定学姐我心情一好,就会告诉你。”摆出狡黠的笑容,沐小仙笑而不语。
“切,不说就不说,大不了一切憋着,谁怕谁!”把心一横,逐渐朝着无赖发展的我气哼哼的回答道。
“小学弟这是生气了吗?不好不好,居然把你给弄火了!”沐小仙故作惊慌的喊道。
“才没有呢,我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这样啊!”了然的点了点头,沐小仙忽然惊奇的眨巴着眼睛,“说到男人,你是吗?!”
脸色一变,听到这再显然不过的问句,我咬牙切齿的喊道,“沐小仙!!”
“果然还是要生气。”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余音袅袅的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
要不然的话...那夜我又怎么能与你相识?要不然的话....你又怎么能够走入到我的心扉?愚昧的学弟哟,你真的非常不合格。
深夜,万籁俱寂。就连鸣唱的虫儿都不得不陷入到休眠之中,唯有丝丝拂过的微风,方能在枝繁叶茂的林间留下一缕沙沙声响。
“说起来,大半夜的起床,你这是不打算睡了吗?”疑惑的望着从刚才开始,就始终坐在旁边的沐小仙,我不解的问道。
“看你一个人有点寂寞,所以就特地出来陪你。”安静的仰望着广阔无垠的夜空,沐小仙双手拄着下巴,歪着脑袋笑道。
彻底免疫对方突如其来的疯言疯语,我轻蔑的撇了撇嘴,“能不能说真话?”
“真话就是,有点兴奋,有点失眠,所以就想出来看看。”舒展着曼妙的腰肢,沐小仙慵懒的回答道。
打了个哈欠,微微蜷缩在折叠椅上,垂落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双手抱着半屈的膝盖,星光下的学姐,犹如高贵的波斯猫,说不出的优雅。
目光呆呆的望着自家学姐所不经意展露出来的妖娆迷人,我的心脏竟有一瞬陷入到停滞,再次鼓动的心跳突然多出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张着嘴,也不知道该发出怎样的声音,我有些不敢去看学姐现在的模样。除了火焰烧灼树枝发出的脆响,诡异的氛围正萦绕在我们之间。
也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我这无能的表现,忽的一阵凉风吹过,为我们带来不必要的冷意。这深夜的风儿,甚是喧嚣,分外凄冷。
裹紧身上的毛毯,**在外的脖子因为受凉不免向里缩了缩。刚想感慨这莫名的冷风,不经意的抬头望向衣着单薄的沐小仙,看到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后,我直接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将毯子披在她的身上。
“嗯?”感受着突然覆盖在身上的暖意,沐小仙略带疑惑的抬头望着我。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生怕被误解的我欲盖弥彰的喊道,“不要想太多,我就是怕你之后感冒,会传染给我!”
“啊啦啦,小学弟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高兴的望着傲娇十足的我,轻嗅着传入鼻尖的阳刚味道,沐小仙的语调显得异常轻快。
“才没有呢!没有别的事情,你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面色一红,望着那双几乎能够看穿内心的双眸,我极其不自在的喊道。
仿佛是没有听到我的催促,沐小仙只是伸手指着头顶的星空,声音幽幽,“呐,在你的头顶上有着一颗异常明亮的星星,认识吗?”
“哪颗?”迷茫的看着天空无数闪耀的星星,有些脸盲的我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颗!旁边跟着四颗小星星,就像是用于织布的梭子。”耐心的为我指名着方向,沐小仙轻声说道。
“织女星?”听到这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仰望着那一大四小的星座,我不禁反问道。
微笑的点了点头,对于我的理解力相当的满意,沐小仙继续说道,“没错!在你的东南方向,还有一颗明亮的星星,两旁各有一颗小星,那就是牛郎星,而隔在它们中间的....就是银河。”
“织女和牛郎啊...小时候还听过呢,七月初七,鹊桥相会。”眼前依稀能够浮现出儿时母亲讲解七夕节来历的景象,每当这时候,她的眼中总会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温柔与爱意。
“但是你知道吗?现实里,牛郎和织女其实....永不可能相会,”脸上逐渐被冷意所覆盖,清冷的双眸充满着挥不去的哀伤,沐小仙用着轻蔑的语调说道,“相隔16光年的距离,它们根本就没有相会的可能。”
“神话里...都是骗人的!”说到最后,沐小仙的嘴角仍旧保持着一丝弧度,不知是在嘲笑,还是在讥讽。
那脸庞依旧美的倾国倾城,但那一抹冷意却足以使之化为亘古寒冰,隔绝万物。
不知为何,听到这不容置疑的话语,看到学姐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我的心仿佛是被攥住一般,痛得不能自已。
就像是那夜的初相遇,实在是令人无法放任不管!
“骗人就骗人,这流传千百年的故事,本来就是为那些甘愿相信的人,所描绘的美梦。”脸上重新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我秉持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凡是都要较真的话,未免就失去了生活的乐趣。”
“乐趣?还真是符合你的性格。”睫毛轻颤,沐小仙的声音虽然寒冷,但已经多出一丝生机。
“你不也有吗?人只要是活着,就肯定有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乐趣。”目光灼灼的与那柳眉冷眸对视,我的声音不大,但胜在在自信,“无论何时,我们总是要怀抱着梦想,要不然的话,与行尸走肉有何异?!”
“呵呵...哈哈!有趣,真是精彩的发言,连我都被你说动心了。”先是轻笑,继而放声大笑,沐小仙的眼角悬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小到大,我也有过天真的幻想,我也有过美好的期盼,可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幻灭。”
“人终归是要长大,梦想终归要臣服现实。哪怕是在精致的画布,也必然将被染上污浊的色彩!”与我们所有人所接触的事物所截然相反,从小游走于黑暗边缘,看尽肮脏污秽的沐小仙只感到自己的心,自己的身已不再纯洁。
头痛的望着自己从未了解全的沐小仙,我不禁轻声叹道,“学姐,你的思想真是黑暗。”
“学弟,你的心思真是单纯。”手指缠绕着缕缕发丝,不以为然的沐小仙轻笑道。
“既然如此,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无奈的看着油盐不进的学姐,我转而抛出憋在心中的想法,“即使到了现在...你还愿意相信吗?相信那些幼稚的故事,相信那些美好的愿景....”
“我已经不会....去相信了。”难受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沐小仙的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幼时父亲亲手掐灭掉自己所有美梦的景象。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着期待。
“不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问的是...你愿意吗?”眼睛里猛地绽放出异常灿烂的光芒,我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不待对方做出回答,我就继续开始着个人的独奏。有力的握紧拳头,在这星光璀璨的夜景下,作着别开生面的演讲,“天文学家的职责是探明星空的奥秘;科学家的职责是穷尽自然的真理;至于我们——普通的百姓,信则有,不信则无,活的开心,管那么多干啥!”
“我亲爱的学姐哟,牛郎和织女即使真的不会相会,这千年等一回的期盼哪怕是空欢喜一场,那又如何?有关系吗?”徒自仰望着寂寥的夜空,我的心中充斥着浓浓的兴奋,“我们是听者,我们也是作者,既然不喜欢那悲剧,让它变成喜剧就好。”
“相隔银河无法相见,我为它画上那鹊桥一座;天人永隔美梦成空,我为他续上一命。自古以来,所有的故事幻想,不都是这样的吗?”
眼眸中流露出向往的神采,为人处世的信念正在受到猛烈的冲击,沐小仙依旧还是不愿认同的反驳道,“可是...现实是不容添笔涂墨,随意更改的。我怎不可能为你的话,去否定这二十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