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追寻最早的记忆,那就是第一次见到他。
用幼小的身躯推着与身材不成比例的大推车,看似弱不禁风却顽强的独自完成了所有的搬家工序。
就这样,他成为了我们的邻居。
其二,或许是父亲特别的照顾他,或许只是因为家离得近。
之前从没有交点的我们,开始在同一位老师的指导下学习起了剑术。
其三,和他成为朋友只是因为年龄相近。
只有名为才能的事物,是永远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
每当看着他自由的施展着老师的剑技时,我和弟弟就会在心中不断的斥责自己的不中用。
如果我们不是朋友的关系,恐怕我就会因为妒恨而做出一些令自己羞愧无比的事情。
从各种意义上,我很庆幸和他成为友人。
其四,不知为什么,他很弱。
明明可以将学过的剑技完美无缺的再现出来,但威力却不到正常的三成。
我感到很庆幸。而我也对感到庆幸的那个我感到气愤。
其五,仔细一想。
我的朋友只有他一人。
这也难怪,原本就不擅长交友的我,又因为要修炼剑术而很少与人接触。
同龄中可以叫上名字的,也只有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与他而已。
也许等我进入了骑士学院之后,这状况就会大幅度改善吧。
其六,在骑士学院,就算不情愿,我也不得不和许多人相处。
而与人的相处,往往会伴随名为矛盾的事物。我虽然知道自己的性格很差,但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想法。
于是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我几乎与学院的所有人发生过矛盾,起过冲突。
不过,唯独与他,我们甚至连口角都没有起过。
其七,身为对手,身为友人。
作为互相扶助的存在,作为互相争执的存在。他是我唯一的挚友,我也坚信着这种羁绊会一直存续下去。
直到那一天为止…
其十,在火海中,他带着空洞的表情,拄剑而立。
只是呼吸,好像就能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我压榨着不怎么好用的脑髓,试图解释眼前的场景。
因为他的脚下,是死体堆成的山。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这混蛋,为什么要回来。”
我只是嘶声的喊着,抓着他的衣领。
“松开手啊,而且不要吼我,他们都在害怕不是吗?”
他的脸上依旧是若无其事的表情,然后拍开了我的手。
为什么他还能这么的从容?“只有他们三个…只剩下了三个…”脸上的表情再次的空洞起来,他小声的不断重复。
“哈哈哈,我们真的是太弱了。”终于,在他扭曲的笑脸上,淌下了两行泪痕。
而我,重重的用拳打飞了眼前昔日的挚友。
其一,追寻最早的记忆,那就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以我这种身份,混进这属于贵族的住宅区里,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什么。我拼命的推着大概有我身体两倍大小的推车,迅速的完成着搬家的作业,生怕打扰到身为邻居的他们。
真希望,我的新邻居是些友善的人。
其二,最近的我总是很烦恼,只因为生活环境发生了太多的变化。邻居的主人,好像是一名拥有极高爵位的贵族,但是他却总是在关注着我的衣食住行。
我想不到别的理由,只能归结于因为家离得近。
后来,我有了一名老师来教我剑术,和邻居的两个发色不同的双胞胎一起。
其三,和他们相处,是因为没有避开的理由。
我的记忆力很好,这是我唯一值得自满的东西。只要记得快,就会被认作为聪明,而聪明人似乎并不会被讨厌。
学习剑术的时候,我也用了我这自满的能力,所以,我的进步很快。
不过每当我学会新的剑技时,红头发的那个男孩,似乎总是在瞪着我。
希望我并没有触怒到他们。
其四,我非常的清楚,我很弱。摆出的架势或者笔答的问题,我可以依靠记忆力来解决,但是实战却是令我头痛无比的事情。
我怕我的剑技会对对手起作用,也害怕对手的剑技伤到我。
就算我的架势再过完美,剑技的威力也总是发挥不出来。
只不过,奥利亚斯看我的目光似乎并没有以前那么凶,让我感到了舒心。
其五,我的朋友很多,但仔细一想,却又好像没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这也难怪,我很擅长看别人的脸色,所以总是可以和别人非常友好的相处。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我迎合对方的情况下。
同龄的孩子们,看到我都会和我打招呼,不过我却知道,他们只要转过那个楼梯的拐角,就会忘掉我这么一个人。
也许等我进入了骑士学院之后,这状况就会大幅度改善吧。
其六,在骑士学院,我一如既往,利用记忆力扮演聪明人,观察别人的反应和他们友好的相处。
与人的相处,虽然往往会伴随名为矛盾的事物,但这并不适用与其中有一方无条件的退让与迎合的前提下。
于是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我从来没与学院的人起过冲突。
当然,包括那对和我青梅竹马的双胞胎。
其七,被奥利亚斯称为友人的时候,我实在是吓了一跳。
真的没想到,会有人愿意承认这样的我,甚至将我当成对手。
也许,我们应该作为互相扶助的存在,作为互相争执的存在。而我,也应该将他当成唯一的挚友,并且建立一份永远不会断绝并且存续的羁绊。
其八,我似乎被杰斯塔极端的讨厌着。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我是这样一个虚伪懦弱的人,只要被剥下伪装,剩下的就只是一个丑陋不堪的弱者。
还好,因为我的特殊能力,我也发现了一些有关杰斯塔的秘密。
于是,他并不去揭开我,我也不去揭穿他,我们之间也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羁绊。
我一直坚信我与冰火双子的微妙羁绊,会一直存续下去。
直到那一天为止…
其十,在火海中,我木然的看着脚下的光景,握着剑的手上,传来的是钻心的剧痛。
只是呼吸,只是站立,只是活着,都已经能让我筋疲力尽。
我茫然的回想着过往,就算是动用我出色的记忆力,我也无法解释眼前的场景。
脚下传来的是浓重血腥味,看起来是座死体堆成的山。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混蛋,为什么要回来。”
奥利亚斯嘶声的喊着,抓着我的衣领。
“松开手啊,而且不要吼我,他们都在害怕不是吗?”
我皱着眉说道。总是在迎合别人的我,现在居然觉得十分的不愉快。
我拍开了奥利亚斯的手,只因为这件只穿过一次的衬衣,快要被抓得变形了。
“只有他们三个…只剩下了三个…”
我小声的重复着。
既然可以将这些该死的东西全部斩杀,为什么不早一些?为什么不多救下一些?
这仅仅留下的三名孤儿未来的人生又将如何?他们难道也要像我一样,一辈子只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
“哈哈哈,我们真的是太弱了。”
直到奥利亚斯将我远远的击飞出去,我一还一直在为自己的弱小而撼哭。
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获得力量,想要变得强大。
因为一切,都肯定是弱小的过错,都肯定是因为我一直想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所以才遭到的天罚。就连奥利亚斯的怒火,肯定也是发向我的弱小。
所以,解决现状的方法,只有变强。
在拉托王宫的东门处,原本是属于冰火双子与雷吉亚斯的战场。他们的对手是来自叛乱贵族的私兵,四个城门中最弱小的一支部队。
不过此时,谁也不知道东城门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着些什么,到底发生这些是经过了怎么样的过程。
原本进攻东城门的贵族私兵,先是不同程度的遭受到了年龄的回溯,然后,变成了一具具晶莹剔透的冰雕。
只是,在冰雕的中心处,一名身着盛装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一只手,持着由金属扇骨以及带有绒毛的扇面组成的白色折扇,半张之后用来遮住大部分的面孔,只露出一双看似由于没有干劲而半眯起的双眼。而另一只手,持着由木制扇骨和纸制扇面组成的天蓝色折扇,慢慢的舞动着。
少女每将右手的纸折扇张开一分,周边的冰雕就变得晶莹一分。
整个场景,看起来虽然极富美感,却也难以遮掩满溢而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