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完全没有输的可能,吗?)
奥利亚斯与雷吉亚斯的战吼,自然而然的传入了不远处的杰斯塔的耳中。
此时的杰斯塔,就像是在面对蔬果一般,十分随意的切割着迎面而来的敌人。由于其余的两人没有闲暇去观察杰斯塔,所以他便稍微拿出了一些原本的实力。
而贵族私兵们似乎也发现了这个蓝发的少年有些不太寻常,所以稍微聪明一些的人全部去围攻起了其余的两人。于是,杰斯塔意外的处在了非常悠闲的状态之中。
明明是在同一个区域,一边是在浴血热战,另一边却是一片沉寂。感受着这种奇妙的温度差,杰斯塔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就算是互相怄气了多少年,只要再次共同作战或者干脆爽快的来一次互殴,就能和好如初。这可能就是名为友情的事物吧。
虽然杰斯塔非常讨厌雷吉亚斯,但是他不讨厌名为“朋友”的词汇。
最初,只是为了一个约定,所以才会默默的扮演着无解之蓝的角色。
而这个约定,在进入骑士学院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达成的状态。
但不知什么起,自己却变得不愿意放弃这个名为杰斯塔的角色。
虽然有着暂时观察等理由,但那些不过是借口而已。
不过,果然无论再怎么留恋,三人的小群体,终究也只是二加一而已。
现在看来,这个突如其来的舞台,就好像是特意为自己做的退场准备一般。
轻轻的闭上眼,杰斯塔的脑中,有几个场景闪过。
第一个场景,
在冰冷荒凉的街道,蜷缩在一张破布中的自己,看到了一个好像炫耀一般的在自己面前吃着面包的男人。
第二个场景,
在新月高挂的夜晚,一名蓝发的少年,虽然面容憔悴,但是却带着无比开心的笑容与自己交谈着。
第三个场景,
在骑士学院的一次实战演练中,意外的遭遇了魔物群的三人,背靠背组成圆阵,毫不畏惧的斩杀着汹涌而上的魔物。
第四个场景,
因为一些无聊的理由,自己总是在和那个红发的家伙争吵厮打着。
再睁开眼,杰斯塔的脸上挂着极为爽朗的笑容。
“真没有办法啊,让我在退场之前再为你们做点什么吧。”
突然,杰斯塔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远处的人物。
说是捕捉,被捕捉才比较符合现在的状况。原本想释放力量清除这些贵族私兵的杰斯塔,毫无缘由的意识到了在远方山坡处,一名少女的存在。
隔着数百名的叛军,隔着两名一同奋战的战友,隔着数十台冰冷的攻城器械。
杰斯塔,看到了一名少女。而那名少女也在注视着他。
无解之蓝并没有将视力强化的技能,所以按照正常,在如此远的距离,他没有理由可以看得到某一个特定的人。更没有理由看清她的衣着装扮,长相神情。但是,此时的他,却连少女眼睫毛的长度,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搞什么?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会长三角形的嘴?)
杰斯塔在心中想着。
虽然这名少女的表情很严肃,但是因为这只微张的嘴,总让她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感觉。
很快,杰斯塔就察觉到了事态的异常。不过等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时机已经太过晚了一些。
他发觉,自己已经被“锁定”了,身体各处没有一处可以动弹。
再仔细看去,杰斯塔发觉这周边的全部都变得阴暗了一些,只有两道明亮的光柱从天空直射而下。一道笼罩着远方的少女,而另一道笼罩着自己。
精神攻击?诅咒?专有魔法?
一瞬间,杰斯塔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因为他已经被卷入了这次攻击之中,成为了攻击的目标。
只是,杰斯塔想不通,这个少女是怎么锁定到他的。
在这种距离?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做到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什么铺垫都不需要就可以将人锁定成攻击目标,那这名少女的能力也太过不讲理了一些。
比起这些之后再去思考也可以的事情,杰斯塔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他可不认为少女动用这种诡异的能力,只是要让自己无法动弹。
果然,少女缓缓的举起了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了杰斯塔。而在她指到杰斯塔的瞬间,她的身后又飘起了一个人影,浮在了她的头顶。这个人影看起来十分的缥缈,就好像是没有实体的灵魂一般。它的样子和少女完全的相同,而大小虽然比少女本身大上一圈,但是却只有上半身。
只见这缥缈的白色灵魂,左手握着一把带有羽翼的长弓,闲余的右手在笼罩着少女的光柱中随意的一抓,一支光之矢便出现在了它的手中。
杰斯塔依旧在被锁定的状态之中,就连将眼球转动一下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灵魂做出张弓射箭的动作。
一道白色光束,宛如划开天空一般,笔直的射向杰斯塔。按照杰斯塔的计算,这道光束将在不久后射入他的眉心。不过,当光束的位置离自己近一些之后,杰斯塔才发现自己的预计是错的。因为光束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粗上许多,以现在的趋势,直接将他的头整个轰掉,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做好了退场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形式。)
被完全锁定的杰斯塔,就连闭眼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眼前的所有视野,都被炫目的白光所遮掩,他的双眼也在光芒中逐渐失去焦距。
一秒,两秒。
等待的时间,总是要比实际要漫长许多。
逐渐,杰斯塔的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由于视野还没有恢复,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只是,耳边响起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如果没有猜错,这是血液在坠到地面的声音。
“蠢货,你在发什么呆…”
耳中,响起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凶狠并且粗暴。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到了这个人的嘴中,不知为什么就像是挑衅一样,令人极为的不愉快。
接下来,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倒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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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杰斯塔的视野恢复了正常。
只见昔日的兄长,此时毫无反应的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体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因恶魔化而变得赤红的肌肤,也迅速的褪色成了原本的样子。
不难想象,来自远处少女的一击,由奥利亚斯完整的承受了下来。而杰斯塔则是毫发无损。
“这…这个…开玩笑的吧?到底是谁让你做这种事的?是谁允许你躺在这里的?站起来啊,红色的。”
杰斯塔拼命的嘶喊着,不过奥利亚斯没有任何回应,
“只不过是先后出生的顺序而已,不要装着一副大哥的面孔啊。就算是真的兄弟,你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跪在奥利亚斯的身边,杰斯塔发现,奥利亚斯已经没有了呼吸。至于心跳,连名为心脏的器官也仅仅只能找到一半而已。
“不行,不做点什么的话…这种什么都做不到的双手,已经不需要了吧?”
杰斯塔浑身颤抖着。
他的双手就像是融化了一般,化成一团蓝色的物质从臂膀上脱落了下来,盖在奥利亚斯的尸体上,瞬间就将他的身体全部包在了冰晶之中。
“记得骑士队里有个什么伤都能治好的女人,只要撑到那个时候,一定可以…冻起来?奇怪,我为什么要把他冻起来,这不是在加速他的死亡吗?我,我到底在干些什么?”
无论再怎么想要冷静,身体的颤抖也完全不能停止。嘴中不断的碎念,就像是呜咽的声音一般。
“不行,已经不行了…已经…可恶,到最后都是个令人火大的家伙。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了完成约定,浪费了,多少年的时间在这里?不可饶恕,只有你这家伙,绝对不能饶恕…所以,给我机会啊,给我再教训你一次的机会啊,站起来好不好?”
杰斯塔的面部表情,疯狂的扭曲着。
一会浮现笑容,一会浮现怒容,一会又浮现悲伤。
曾经,为了在适当的时刻露出适当的表情,不解之蓝不知道在暗处,辛苦的练习了多长的时间。而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变成泡影。
“奥利亚斯,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多的话语,最终也只能成为无力的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