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称号所示,作为一名“司仪”,第六讨伐者最希望看到的场景,就是自己所主持的宴会没有任何状况的顺利举行。而相反,出现什么状况,是他所最为惧怕的。
总的来说,天谴教会的讨伐者,都是些怪人,都是些随时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的家伙们。不过大部分对于司仪来说,都是可以驾驭的范围之内。但其中有三人,是他绝对没办法与之抗衡的存在。
一人处于长期失踪的状态,一人意外的乖巧,而最后的那一人,则就像是司仪的灾难一般,每逢聚会都会让司仪焦头烂额。
这一人,就是天谴教会的第四讨伐者。
阴森吹过的冷风,突兀的出现的寒冰,这就是第四讨伐者一直以来的登场方式。
地面上薄薄的铺成一层的冰,开始了慢慢的融化,将一小片的区域变成了一个湖泊。波纹从湖泊的中间缓缓的向周边扩散,而波纹扩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在波纹快速扩散,使湖泊变得好像沸腾一般的时候,湖泊的中心出现了一个阴影。
一开始在湖底的阴影,慢慢的升起。在一旁观看的人,三名讨伐者与十数名正在进行施工的教徒,不知为何,随着阴影的接近感到着一阵没有由来的心慌,面部的表情都不禁的皱起,停下一切动作,静静的看着湖中的场景。
最终,一个人影从湖中钻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那是一名将深蓝色的长发优雅的盘起的少女,身着一身洁白的大型圆裙,双手拿着两面折扇。蓝色的折扇呈半开半合的状态,随意的摆弄在手中,而另一只手的白色折扇则是呈盛开的状态,挡住了面部,只留出眼睛上方的部位。
少女从水中登场,但是全身上下却没有一滴的水滴。而更怪异的是,她是呈倒挂的姿势出现的。明明是笔直的倒浮在半空中,头发、身上衣物与饰品却没有丝毫向下垂落的趋势。
登场之人名为希涅里·苍蓝,是天谴教会的第四讨伐者,虹之镜。
“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呢,虹之镜!”
带着一副热诚的神情,司仪凑近希涅里说道。
“不不不不不,司仪老兄,如果小希涅都是准时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迟到了。你说的话实在是太假了!”
南瓜伯爵尖声的说道。
“哎呀呀呀,是伯爵大人你才不懂风趣啊。明明迟到了这么久,还硬是要说准时,这肯定是司仪风格的幽默。”
在一旁的幽灵骑士湖光说道。
“原来是这样?要不是我美丽的骑士湖光提醒,我差点就错过这么有趣的笑话了。现在一想,嘎哈,嘎哈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司仪老兄真是好笑!”
说着说着,南瓜伯爵便捂着肚子在地面上翻滚大笑了起来。
看着三人之间的闹剧,希涅里依旧没有移开挡住脸的折扇,也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只是默默的浮的更高一些,让自己的头与司仪的头在一个水平线上。
四目相对,司仪从虹之镜的双目中感受到了不快。顿时,司仪的脸色就开始发蓝,蓝到足可以将司仪的名字改成司仪·苍蓝的程度。
“这么久不见,就不要随便发脾气了嘛。当初菲尔纳加大人说希涅里大人去休假,我还以为只是几天,没想到是以年的单位。这些年我可是一直都想念着希涅里大人的!”
湖光泪汪汪的说着,扑向希涅里,似乎是想抱住她蹭一蹭,可惜她的身体直接从希涅里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喂,我可不记得你和虹之镜关系有那么亲密!”
司仪吼着连忙去制止在希涅里身边纠缠的湖光。
“嘎哈哈,当年那么小的小希涅,在和‘未觉醒者’们厮混了这么久后,也变成大希涅了呢。一定这种事那种事都...真是不像话,为什么不让我这名有贵族血统的绅士也一起加入?”
南瓜伯爵说着,也跑到希涅里的身边,开始用他的南瓜头蹭起了希涅里。
“你,这该死的南瓜混蛋,是想让我把今天的晚餐变成南瓜套餐吗!”
好不容易才把湖光赶到一旁的司仪,这次又开始与南瓜伯爵开始撕扯了起来。
两个成年的男性像是小孩子一样互相拉扯衣服的场景,真是丝毫优雅、绅士、贵族、成熟的成分都没有。
在两人厮打的时候,希涅里默默的将蓝色的折扇展开,开始挥舞了起来。
顿时,天摇地动,雪花纷飞。
不久后,在围绕着天谴祭坛的魔法阵旁,多了三个用冰制成的巨大十字架。
“多年不见,虹之镜变温柔了呢。”
被冰锥呈倒吊的姿势钉在冰十字架的司仪,望着远处感慨道。
“你确定?”“这是温柔?”
同样被钉在十字架上倒吊的南瓜伯爵和湖光难以置信的喊道。
深夜,在已近完成的天谴祭坛旁,司仪一边指挥着打着火把作业的教徒,一边喝着杯中的热茶。
在魔法阵的一角,有一名正在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的男子。
虽然司仪刻意的不和他对上视线,也刻意的无视他的存在,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从他那边传过来的充满期待的迫切的目光。
长叹了一口气,司仪放弃了一般的挠了挠头,走到男子的身边与他进行交谈。
“枫月,这次也是迟到了呢。”
在一角瑟瑟发抖的男子,正是天谴教会第三讨伐者,不祥之月的其中一员,枫月。
终于等到了司仪搭话的枫月,灰暗的神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即使浑身湿透似乎也没有那般的寒冷了。
“喂,司仪,明明你叫别人的时候都是叫称号,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是名字?”
虽然枫月似乎想故意摆出一副刁难的态度,但是脸上那忍俊不禁的笑容已经完全将他出卖了。
“就你自己,也敢让我称呼为‘不祥之月’吗?说实话,你是三人之中最弱的一个吧?”
司仪的态度,完全是嫌枫月很麻烦的样子。
“但我是她们的爸爸!”
枫月得意的说道。
“嚯?那令你自豪的女儿们呢?”
“这个嘛...”
枫月有些言辞闪烁了起来。
“白色的那只有别的事情我倒是知道,黑色的不应该和你在一起吗?你们的任务是将‘无常’也带来,你该不会连‘无常’都没办法处理吧?”
带着质问的口吻,司仪逼近一步问道。
“啊,那个嘛。当,当然!吉尔小鬼我还是有办法对付的。新月也确实和他在一起,我们到中途也是共通行动的。只是...”
枫月说到这里,突然噤声开始了沉思,
“这么一说,新月明明应该先到的,但是现在还没到...喔,喔喔喔喔喔!我知道了,谜题已经全部解开了!”
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枫月开始大声的喊道。
司仪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应该是“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和“放着这家伙不管行不行?”这两个想法在内心激烈的冲突导致的。
“我就说新月那个家伙,不会没有理由的,突然将我这个正在瀑布旁边观赏美景并且高声歌唱的亲爱的父亲,一脚从悬崖边上踢下去。肯定从瀑布那里跳下去是来这里的近路,她只是为了让我少走路,早点到目的地休息,才做出这么贴心的行为的。她到现在还没到这里就是无可动摇的证据!”
枫月为什么会全身湿透的在一角瑟瑟发抖,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在他的一番话中得到了解答。
一改先前的颓势,枫月的双眼中闪闪发光。
司仪默默的听着,然后默默的将手放到了枫月的肩膀上。
“你是个笨蛋吧?”
“诶?”
不久后,拖着失去意识的吉尔,新月也来到天谴祭坛。
至此,还未到祭坛的讨伐者,剩余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