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作者:黄毛酱 更新时间:2018/5/8 19:29:07 字数:2328

“有句俗语,女人的话都是不可相信的。”

这俗语是你编的吧,虽然说得挺对的就是了。

她似乎坐得有点累了,缓缓地挨在沙发上,声音却不显疲惫,反而愈发冷静。

“你的意思是,这个年级第一是在骗我,还在骗老师啰。”我不忿地说道。

“是的。”她点点头,“虽然说不上是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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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讲述了与年级第一的再会经过,还有她口口声声承认的动机后,未婚妻毫不留情面地反驳了这个动机,并认为这个年级第一其实是在撒谎。

不过,我觉得她不过在逞强,要面子罢了。

“有什么证据?”我向她摊开手。

“在提出这个证据之前,不如让我来说说你的答案的漏洞?”

“好啊。”

我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挨着沙发准备看戏。

请开始你的表演,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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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一口水,大概是为了润喉咙,就开始她一本正经的陈述。

“人们乐意接受这种那种未经证实的断言,只要它与平时的认知稍有差别,就会欣然接受,茅塞顿开,甚至惊喜不已。而若是完全在认知接受范围之外的,大脑就会自动无视,只会对自己的观念深信不疑,完全固化。这也不能怪大脑,我们的大脑就是为了省下力气解决其他有动力的复杂问题,而被设计成将熟见的认知视为惯常认知,于是可以说人的思维就是被设计成流于表面地思考问题。”

听了她这一大段与事件无关的啰嗦话,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所以说?”

“所谓的事实其实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它只不过被障眼法遮蔽在了某处,等待挖掘,而被遮掩的案件总是会有遮掩这一手法的痕迹,请运用你的灰色细胞,好好想想,你们在办公室的对话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让人诧异的点。”

她的话依旧陈旧得很,我本来就看漫画比看书还多,根本听不下去她这番冗长恶臭的话,已经趴在凉爽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随意应了一声。

“第一个点在于,她不止划破了你一人的作业,她之前也划破过不少人的作业。”

“啊,确实……”

我现在才想起来,虽然心里一直叫着她划作业狂魔,但脑子还是一直聚焦在自己的作业被划破这件事上,而对她划作业“成魔”这件事却没有留意。

“如果说,她划破的都是那些抄零分作业的卷子,那也太巧了。”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个年级第一不是初犯,所以说抄零分作业而划破我的作业这事,只是流于表面地动机,而不是这一连串划作业的动机。

“但是,”我反驳道,“她之前划破别人的卷子可能也是出于相似的理由啊,比如像我抄零分作业,比如抄作业,比如写得太差,毕竟她是年级第一,不爽也是正常的……”

“你又流入常规思维了,啊不,是戏剧化故事化思维。”她说道,“年级第一高傲得否认别人的成绩,毁坏别人的成果,干涉别人做的事,这是正常吗?”

“但是,她这个人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吧。”

毕竟她居然在台上这么高傲地号称是“唯一的第一”诶。

“这是你给她立下的固定印象、人设,认为她会不屑一顾地贬低不尽她意的人。但她如此在意自己的名次,那她最在意的不应该是自己和竞争对手的成绩吗?如果是那种在演讲里要改变普罗大众的学习风气的学霸就另当别论,而她也没有在演讲中骂你们是垃圾,我在她的演讲里看到的是她自己,她在乎的是她自己是第一。”

“所以你是说,她不可能因为看见我们学渣的作业,就去撕我们的作业?”

“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不大。”她咬文嚼字道,“我只是觉得,别说撕作业,她连靠近也不愿意靠近你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实中怎么会出现不同班的学霸和学渣有主动在作业上的交际的事情呢,这么轻小说的桥段,确实冷静下来想想,不大可能。

“不过,从心理进行分析的是很主观很片面的事,并不是百分百正确的,我刚刚只是就该点提出我的疑虑。”她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说,从她不是初犯这一点来看,她并不是只因为抄零分作业这个原因而去撕卷子,而相关的动机与她表现出来的特征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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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而第二点我要提出的是,我认为她是惯犯。”

“什么意思?不是初犯不就等于惯犯吗?”

“不。”她摇摇手指头,“不是一次犯案有可能是她刚好遇到符合条件的人就撕作业了,而我指的惯犯是蓄意作案的惯犯,她是有意寻找这样的人,去撕作业。”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我不觉得这之间有什么差别,还有跟这真正的动机有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觉得她是蓄意而为,是因为——她把圆珠笔藏在了裙子里。”

我差点大叫了起来。

是啊,把圆珠笔藏在裙子里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普通地想,把圆珠笔放在裙子里看似是为了方便拿出来,但她手里并没有拿纸,纸如果藏在裙子里也会露出来,可见并没有藏在裙子里,那既然没有纸,她并不是用圆珠笔来写字,那是为了什么把笔藏在裙子里呢?”

“划卷子!”我大叫了起来,“是为了划卷子!”

“所以我认为她是蓄意而为,将犯案工具——圆珠笔藏在裙子里,便于取出。因此,她是有预谋地为了撕作业而去撕作业,并不是因为看到了某些作业而一时愤怒才撕作业。”

这不是意外杀卷,是蓄意谋杀!

我不禁直起身子,瞪大眼睛凝视着她,如果说第一个论点不过是有些片面或偏激的心理分析,是制造气氛的开胃菜,那第二个论点就是反转的主菜,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划作业狂魔是否并不如之前所想,那么单纯的高傲,而是有什么预谋,甚至是病态于撕毁别人的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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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意识到我的态度变化,变得更为自信地继续说下去。

“但是第二个点也不能独自支撑蓄意划作业,或者说计划犯案这个论点,它显得太过单薄,也存在很多漏洞和弱点……

“所以我要提出第三个点,也是最后一个点。”

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就是——她是怎么知道你的作业是零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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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分?

有什么东西像火花一般在我的脑内噼里啪啦地作响,是的,我想到了什么,除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还有那后续的一些事情,一些看着不大起眼的事情。

而她似乎看穿了我,她忽然闭口不言,静默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开口。

可是,那真的有关吗?虽然是跟这个年级第一有关。

我跟她双目相视几秒,咽了下口水,才从喉咙里憋出声响。

“其实,办公室我们三人的谈话,还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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