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阵阵从教学楼两面大开的门穿堂而过,拂过米多莉脸颊,吹起秀丽青丝。手里捧着关于动植物学的课本和笔记本的她,走在如长亭般的走廊中,尽头就是教室。
又起风了。属于侦察队系制服的长长披肩随风摆动,米多莉也在风中步调平和地走过传来喧闹声的拐角。
“说!你是不是旷课了!”
“我好好的在上课啊。”
“检查老师都说了,你没上课,待在教室里!”
“冤枉啊,我只是社团活动结束得早啊。”
“还狡辩?说!”
“啊呀……嗳!嗳。歌林同学啊,妳评评理啊。我知道,妳是认真努力的优秀的风纪委员,不像这个小妮子乱动私刑……诶,呀呀呀呀……疼……”义云天被奈多希用关节技锁住,一看到米多莉就高兴得咿咿呀呀乱叫。
“我就算真逃课了,那也得交给老师处理呀……也轮不到妳~”
“请问,兴趣课要…怎么上呢?我好像……”
奈多希一看见米多莉就立马松开了义云天。
“我们要去找泽恩西诺老师,要不妳也一起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问他。”
泽恩西诺坐在办公桌前,见三人进来了便收起了文件。
“我要说的事情呢,是关于兴趣课的。奈多希,妳为什么没去上兴趣课啊?”
义云天偷笑,被泽恩西诺瞪了一眼后立刻收回表情。
“我在工作室,风纪委员会算是学生社团,所以我没去上。”奈多希不敢直视泽恩西诺。
“是的,风纪委员会的确属于学生社团,但学校并未规定像风纪委员这种干事类社团成员不许加入其它娱乐类的社团。”泽恩西诺详细地解释道,“至少艾亚拉没有这一条。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劝妳不管怎样要适当地放松一下,人要先学会休息才能会工作。懂了吗?”
“是。老师。”
“还有你……”
“我可没逃课!”义云天神经过敏地觉得泽恩西诺的眼神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社团活动结束的比较早。”
“那么,是什么社团呢?”
“散忧屋哦。”义云天一脸灿烂笑容。
“解散了。”奈多希插嘴道。
“什么?!”笑容被吃惊所替代。
“社长手冢优奈同学已经毕业了。没人接任社长,当然就倒闭了呀。”
“那我去做……”
“不可能了。早半个月还行,现在已经解散了。”
“不可能,我上星期还打理过呢……我们没申请过任何经费,活动教室都让出去了,现在留个名儿都嫌费表格了吗?啊?!”
义云天越说越激动。
“来不及了?有谁跟我说过?!妳知道,为什么不说。”
“义云天同学,先不要激动,事情并不是你想的……”
“放学了!我要走了——!”
义云天不理泽恩西诺的劝言,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去教室拿了书包,把它甩到肩上。
即将离开世界的夕阳将光全都撒向世间。只背单边、书包摇摇晃晃的少年跑过。扬起的尘也是金黄色。
“这是我们散忧屋的活动教室,你们谁啊。去找学生会要去。”
“没关系的,这样不就解决了他们没教室的难题了吗。”
……
“什么叫「还有这种社团」?!每个社团都有宣传版面,为什么不给我,不给我们散忧屋,啊!?”
“不用紧的,散忧屋最重要的不是吸引人气,而是帮助同学啊,怎么能为难别人呢?”
……
“妳要走了?学姐?要回去全心全意照顾神社的事情了吗?哈哈。”
“是啊,家里决定去别的镇子了。神社……神社就留给协会派来的人了……”
“……”
“不用难过。我们家也就只是从曾祖父开始的半路神社。本来就不是做这一行的,交给专业人士不是更好吗?”
……
“……奈姐,奈姐这么好的人……结果呢,结果呢……妳为得到底是什么,妳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有几个人会记得妳?!……”
义云天一口气跑到社团大楼,没跑几层楼就累了。坐在楼梯上,泣不成声。
“内个,请问,你说的是手冢优奈学姐吗?”
春雨怯怯地问。“我记得她呢……”
“哦。”义云天转头看看春雨,问 “妳钥匙呢?门关了吧。”
“嗯。门窗都关好了。”
春雨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一张卡片。
“我去一下。”
义云天拿来钥匙就往楼上跑,速度并不快。他按下卡片,没反应,又着急的反复按。
春雨从后面跟上来。
“呼~呼……请,不要,这么着急嘛。卡片要我指纹的。”
他又还给春雨。她按了一下后,把泛着点荧光的卡片塞进锁里。
卡片上的肉眼看不到的信息开始重组,并被读取。
“叮”得轻响一声,门开了。义云天快步走了进去。春雨把卡片放回口袋。她在后面问道:“怎么了吗?那个箱子。”因为她见到义云天抓着写有[祈愿]二字的箱子,一动不动的。
“这么长时间劳您费心了。”义云天看着空空如也的祈愿箱,“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没有费心,一点都麻烦。不,不要扔啊!”春雨赶快上前去拉义云天的胳膊。
“散忧屋倒了……”
“嗳?”
“这种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什么没用了?!好好的哭什么?”
义云天擦擦泪,看向门口。
“旦哥?”
李旦夕双手环抱在胸前,带着一抹笑,步步生风。
“春雨啊,检查个教室怎么这么慢啊?”
“哥哥,我……”春雨低头,右手抓住左臂,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李旦夕瞥向义云天:“你?来干嘛?”又发现了他手里的箱子,“你不扔?那我扔。”说罢便夺过箱子,另一只手去打开窗户。
“不要!”义云天伸手想拦。
李旦夕手里的动作停住了。义云天也停住了。春雨更加是瑟瑟打量着这两个少年。
义云天先收回手。
“要么留着,不要么扔。多简单的道理。不想我扔,又不敢说。感情都不敢保护。我看,没用的是你吧。”
“哥哥,请不要这么说。”春雨从李旦夕手里拿过箱子还给义云天,“哥哥他,没有恶意的……”
“旦哥说的没错……”义云天接过箱子,自嘲地笑道。
“箱子就再麻烦妳照看一下了。”他把祈愿箱放回桌子上。
“等我去把教室拿回来。”
“要是拿不回来呢?”
义云天莞尔。李旦夕也笑了。
义云天喜欢拿夕阳来比喻年轻人。
为什么?因为它第二天依旧会倔强地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