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冤假错案猛于虎
这情况……怎“微妙”二字了得……
“冤枉啊！衙门老爷！我们都是冤枉的啊！”
苍天城迎来过早野生灵兽大潮侵袭事件结束之后的第三天，琥珀无言地站在门外集满百姓的衙门公堂之上，看着自家高矮胖瘦的吃喝嫖赌四大门客头戴板状枷锁、囚衣镣铐加身地跪在堂前，声泪俱下地大声喊冤。
“大胆刁民！犯下冒犯君威的滔天大罪，还有脸喊冤！”在这两旁侍立着两排手持仗棍的捕快的大堂之上，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匾额之下，坐在太师椅上断案的是一个脸红脖子粗，不像县官像伙夫的官老爷，一边口沫横飞地大喊大叫，一边啪啪有声地拍打着桌上的惊堂木，“别以为你们四个刁民是青炎家的狗，本官就不敢拿你们开刀！这里虽然是青炎家管辖的地盘，但更是朝廷的地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庶民犯法与家畜同宰！来人！大刑伺候！”
“呦呵！老爷饶命啊！那御用贡品真的不是我吃的呀！”
“嗝！老爷冷静啊！嗝！那御用贡酒真的不是我喝的啊！”
“老爷蛋定啊！那看管御用贡品的丫鬟真的不是我……那什么的哇！”
“老爷明断啊！那御供金银器真的不是我偷的呐！不信我们可以打赌呀！”
一听要上刑，身上挂满枷锁铁链的吃货、酒鬼、漂客以及赌徒这高矮胖瘦的四个门客都吓得面无人色，大呼饶命。
在这闹剧公堂的一侧，证人旁听的位置上，那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衣着华贵的富二代公子哥，富商文采家的无良大少爷文采马正摇着折扇坏笑看戏，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衣着同样华贵、满面油光、头发稀疏的大叔。那是他那拼得起的爹，天火之国十大富豪之一的著名商人――文采老爷文采浏。
前些天琥珀差遣吃喝嫖赌四大门客前去盯梢文采家，以防之前吃亏咽不下恶气的文采大少爷派人报复那个卖瓷器的小姑娘，结果到头来反倒是四大门客莫名其妙地被捕快抓了起来，锒铛入狱，面临斩首示众的危机。琥珀昨天听说了情况，向衙门提出上诉，今天来对簿公堂，没想到文采家的父子俩竟然作为证人之一出场，而且还联合衙门的人将断案改成了允许大众旁听的公开式，聚集了苍天城中大批有名的长舌夫、长舌妇、好事群众甲乙丙，大有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连同青炎家的颜面一并搞臭的险恶用意。
“大胆刁民！还敢狡辩！”官老爷口沫横飞地拍桌大喊，从桌子上的筒子里拔出一枚令箭扔出，“用刑！用刑！上刑具！”
“威――――武――――”大堂两旁，包括那天在街上拉偏架的捕快大叔钟馗在内的捕快们战成两队，妆模作样地低声齐呼着，用立在面前的仗棍尾端一下下哒哒敲着地面。还有几个捕快从门外搬上来了老虎凳、辣椒水、钉子板、大铡刀等标准配备刑具，往四大门客面前一摆，吓得四人顿时两股战战。
一旁，代表青炎家出席的琥珀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实在也不好出手阻止。
这情况……到底该如何收场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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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天以前，苍天城灵兽骚乱事件结束后的第二天，青炎家宅邸偏殿。
“他们四个要被处斩了？那是怎么回事？”横卧在屋檐上的琥珀有点惊讶地坐起身，向前来报信的侍女青兰询问经过。
“琥珀大小姐，我们家那四个游手好闲的门客前些天说奉你的命令出去办事，后来好像跟文采老爷家的家丁们发生了冲突，再后来都被衙门的捕快拘留了。就在刚才，衙门那边突然送来书状，说后天要当众处斩他们，通知我们青炎家准备去收尸……”青兰带着烦恼的表情叙述着，似乎也为这为这件关乎青炎家颜面的麻烦事而心烦不已。
说是奉我的命令，又是与文采家发生冲突……是去暗中保护那个小姑娘的事情吧？但是……
琥珀想起了之前命令四大门客前去盯梢文采家的事情，理解了大致的前因后果，“说他们冒犯君威又是怎么一回事？”
“河灯节就快要到了，大小姐你也知道吧？”青兰答非所问地突然说起了苍天城一年一度的河灯节的事情。
“说起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河灯节了呀。”琥珀略感疑惑地回着话，“我们苍天城的河灯节还挺有名的，今年也要在苍涛河那边沿岸办祭典来着？”
“就是跟这个有名的河灯节引来的麻烦有关……”青兰有点头疼地继续说道，“朝廷那个夺嫡斗争无能、吃喝玩乐全能的三太子殿下一时兴起，突然要来苍天城这边过河灯节，也不顾灵兽大迁徙的时节将至，冒着来回路上的危险也要到苍天城这边来度假。他这个随时可能被政坛各路权贵阴谋家暗害的目标过两天要是跑来苍天城了，带着大麻烦是肯定的。而在那之前，苍天城这边要准备迎接大驾的御用贡品，碰巧这次负责准备御用贡品的就是文采家……”
也就是说……
琥珀有点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自己派出四大门客盯梢文采家，见到他们有什么干坏事的动向立刻阻止。而文采家的人很快与他们产生了冲突，文采家的人可能是打不过他们，就想出了诡计买通衙门嫁祸他们。比如文采家的家丁与他们四人在文采家宅邸附近发生冲突，之后就说他们上门惹事，弄坏了御用的贡品，一下就能将一个莫须有的冒犯君威大罪嫁祸给他们。而且昨天因为周边地区的灵兽骚乱，大批外来人口涌入苍天城避难，城内各处混乱，人多眼杂谁能说的清？
“也就是说，文采家的那伙人可能利用准备贡品的职权之便，陷害神烦四人组……”琥珀翻身跳下房檐，准备前往宅邸外，展开行动，“我明白了，这件事由我解决。”
“琥珀大小姐！”青兰突然从后面叫住了琥珀，有点欲言又止地说道：“不管是不是陷害，冒犯君威这样的噱头很容易闹大，事关整个青炎家的颜面……请大小姐谨慎行事！”
青兰的说法比较隐讳，说白了就是叫琥珀在实在不行的情况下，果断舍弃四大门客，划清界限保全青炎家的颜面。青兰当然也不是这么随便就要舍弃同僚的冷血无情之人，但是出于身为青炎家仆人的责任，不得不这么提议。
“不必担心。”琥珀阳光自信地回眸一笑，对青兰留下一句可靠的安抚，“我不会丢掉青炎家的颜面，也不会舍弃青炎家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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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琥珀离开青炎家宅邸，出去四处大致调查了一下情况，还去春色楼找铃音商谈。
铃音那边刚要全面着手对逍遥门的调查，琥珀这下又横生枝节地给她带去了这么个麻烦事，令她有些闹心，不过她还是认真地帮忙起来。
于是乎，琥珀在铃音的帮助下做了些许准备，拟写诉状，提交衙门，最后发展到了今天与找事的文采家父子俩对簿公堂的局面。
昨天虽然那么说出了大话……接下来该怎么解决问题呢？
对于文采家事先发动了舆论压力、本就与青炎家不对付的衙门又明显偏袒文采老爷他们的麻烦现状，琥珀有点一筹莫展。
眼看着捕快们都快把四件刑拘抬到已经吓得发抖的四大门客面前了，琥珀只好先来个缓兵之计：“审判官！审案还没正式开始，案情尚未明了！这么快就刑讯逼供，有损苍天城衙门的声名！何况……这么多百姓都在看着旁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滴。”
“……”脸红脖子粗的官老爷听琥珀这么说，气焰略微收敛，扫视了一圈堂下看热闹的百姓民众，无奈地对准备上刑的捕快们摆摆手，暂时放弃了刑讯逼供路线。
“大小姐说得好啊！反对屈打成招！”
“嗝！大小姐威武！嗝！大小姐聪明！”
“大小姐！我爱你！所以，救我啊！”
“快帮我们洗清冤屈吧！赌十文钱的，真不是我们干的！”
一听琥珀开口，满身枷锁的四大门客又看到了希望，纷纷大呼小叫起来，以至于恼羞成怒的官老爷不得不猛拍惊堂木，大喊肃静。
要高兴还太早……
琥珀这边其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之不能让这四个门客因为自己的差遣蒙冤送命，也不能让文采家那两个货给青炎家面子抹黑得逞就是了。
相对焦躁恼火的官老爷，一旁幕后主食的文采父子俩却都不慌不忙，父子俩动作统一地摇着折扇冷眼旁观，都是一副局面尽在掌控之中的阴险模样。
“你这不成体统的疯女人少得意！”记仇的文采马少爷从折扇后面恶狠狠地盯着琥珀这边，阴阴地低声说道：“今天你家的几条狗，还有你这狗主人的脸面，都别想带出这个衙门！你必须为了那天对爷实施的无礼暴行负责！”
“马宝贝，莫急，莫急。”一旁满脸油光的文采浏大财主用溺爱的目光望着他的缺德儿子文采马，以油腻腻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桩官司我们稳赢，而且要赢到从今往后青炎家都在我们面前不抬头。你要还嫌不解气，爸爸我想办法把青炎家的闺女说给你当小妾如何？哈哈哈哈哈哈！”
“老爹开玩笑！那种疯女人，求我调教我都提不起‘性’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肃审案的公堂之上充满了文采父子俩四溢的大小之声，搞得官老爷与捕快们都有点没面子了。
这两个该吃药的货……真不愧是父子俩，有着一脉相承的流氓基因。
琥珀强忍住立刻上前拍死文采父子俩的冲动，要文斗不要武斗。
等文采父子俩笑够了，尴尬的官老爷才咳嗽两声，做作地言归正传，大吼着拿四个阶下囚撒气：“大胆的四个刁民！你们冒犯君威！罪该万死！人证物证据在！今天就算是青炎城主大人亲自来求情，也保不住你们！开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