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冤假错案终须了
“我们这边也……上证人。”琥珀面带恶作剧意味的笑容，说着向旁边一扬手。
冤假错案即将落锤定音的公堂之上，公堂上坐着的衙门官，旁边记录的师爷，堂下囚衣枷锁加身的吃喝嫖赌四大门客，两旁的手持仗棍的捕快们，门外看热闹传闲话的百姓们，一旁推波助澜的文采家丫鬟小桃、文采浏大富豪、文采马富二代少爷，所有人都目光都聚焦在琥珀这边，随着她向旁边一扬手又，看向了她示意的方向。
叮铃……
一声似有若无的清脆铃铛响声凭空荡漾开来，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场的所有人突然感到一阵非常轻微的晕眩，只是一瞬间，仿佛错觉一样。紧接着，公堂之上突然走出来一个打扮端庄、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没人看见她是从哪里进来的，就仿佛她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直和众人旁听断案。
“什么人！？”捕快大叔钟馗还算训练有素，却一直没注意到这无声无息的中年女人，被其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吹胡子瞪眼地抽出腰间的光鞭就要出手，却因为官老爷的一声惊呼而愣住了。
“夫人！？”公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负责审案的脸红脖子粗的衙门官老爷大惊地从太师椅上站起，两眼圆瞪地望着站在堂下的中年女人，“夫人！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上个月不是出城探亲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突然出现在堂下的中年女人似乎就是这个官老爷的夫人，不是纳的侧室小妾，而是他指望着老丈人爬上现在这个官位而娶的正妻，是个爱炫耀、爱面子、爱出风头、爱出席各种场合的强势官家女人，私下借着衙门官丈夫的职权之便放贷、非法招标、揽官司，在苍天城百姓中暗地里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公堂上的师爷捕快等内部人员都认识官老爷的夫人，见到她的出现不禁面面相觑；公堂外的百姓中也有知道官老爷夫人相貌的好事之徒，探头探脑地窃窃私语。
“大人，我今天来……”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端庄的中年官夫人缓缓开口，说出了令所有人更加震惊的话，“我今天来，是来自首的。”
“什、什么！？”听到这话，官老爷都傻了，一副连脑子都转不过弯的傻样，“自、自首？！自什么首！？”
官夫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一对做工精美的金银环随手叮当丢弃到面前的地上，“我要自首的，就是文采家御用贡品受损、失窃案。全部都是我干的。”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闻言，官老爷几乎是被自己的惊呼噎住了，本就脸红脖子粗的面颊憋得更红了，
‘夫、夫、夫人！！！！！！你刚刚说什么！？’
听见官夫人突然这么说，除了官老爷之外，在场的众人也都一样惊讶。整个公堂里外都炸开了锅，门外百姓们兴奋异常地交头接耳起来，捕快们各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旁听的文采老爷、文采少爷与丫鬟小桃满脸震惊与迷惑。跪在堂下的吃喝嫖赌四大门客惊讶地看看琥珀这边，又看看官夫人那边，都是一头雾水。
在这混乱中，只有琥珀与那个突然出来自首投案的中年官夫人保持着诡异的平静。
“小桃，过去看看！”文采浏老爷暗中使了个眼色，别有深意地示意官夫人丢下的金银两个饰品环，让妖艳的丫鬟小桃过去查看。
“是。”小桃应了一声，走过去蹲下仔细翻看两个金银雕花环，然后面色惊疑地站起身，“是……真的……”
“不可能！”听见小桃的回答，最没有城府的文采马少爷沉不住气地大喊起来，“那两个金银环明明被我们藏在宅邸……啊！疼！”
在文采马少爷说露嘴的前一刻，心机的文采老爷及时掐了一把他的屁股，让他悬崖勒马地住了嘴。
“夫人！你说什么胡话？！难道你突然发烧糊涂了吗？”官老爷慢半拍才慌乱地明白了夫人在说什么，立刻慌了手脚。这次的事情是衙门与文采家合力给轻言家设套的，官老爷当然知道其中的真实情况，为了在这众目睽睽的公开场合彻底卷了青炎家的颜面，他们大费周章地做了很多预先准备，这时候他的夫人莫名出来搅局可怎么得了？
“前天，我趁着灵兽骚乱给城里带来的混乱潜入文采老爷家偷东西，正好看到了青炎家的四个门客与文采家的家丁冲突的过程。”站堂下的官夫人像是看不见丈夫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们四个跟文采家的家丁发生了些许冲突，闯进宅邸带走了一个被家丁们绑架来的小姑娘，然后很快离开了。我就是趁着他们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潜入文采家宅邸，偷走了金银雕环，偷吃了一口御用糕点，喝了半瓶宫廷玉液酒……”
“夫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官老爷有些情绪失控地大喊着，打断了夫人的叙述，“话不能乱说啊！那怎么可能……怎么会……你为什么……我……”
这次可是为了给青炎家面子抹黑的特例公开审案，公堂门外满是精挑细选来的长舌夫、长舌妇与造谣好事百姓，这种时候，要是青炎家随便雇个人来当替罪羊，如此这般说，肯定会越抹越黑。而现在，在堂下大肆认罪的是官老爷的亲夫人，虽然不知道青炎家用了什么手段，但是他夫人这么大庭广众地说这些，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等官夫人再爆料些什么，公堂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已经沸腾了，男女老少大声鼓噪，交头接耳地喧哗，纷纷向衙门官那边投去一道道侧目的视线。
公堂上的捕快们各个记得满头大汗，想把百姓们都赶出去，又怕关于衙门的负面谣言因此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快点把不只是疯了还是怎么的官夫人强行带走，又怕违逆了平时强势、此时昏头的官夫人，各种两头为难。
“由、由于证据不足，案情模糊，本案择日宣判……退堂……休庭……”官老爷一身腐败三高富贵病的老体格实在受不住压力，血压飙升、头晕眼花，几乎连惊堂木都拿不稳，都要当场昏过去了。
“慢着，这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大人，上次我们跟您谈的关于投资您的私下产业的事情还记得吧？”
“对呀！老爹！不能算了！要让他们摊上大事！不然难报小爷我上次挨一巴掌的仇！必须搞死那个疯女人全家！”
在心烦意乱、几近崩溃的官老爷就要息事宁人地拍板退堂终止审案，不了了之的时候，文采父子他们那边又嚷了起来。两人一边不顾公堂威严地大声抗议，一边对官老爷连使眼色带施压。
正当官老爷遭到多重压力，几乎就要一头栽倒到桌子下面不省人事的时候，更加失控的状况发生了。
“少在那信口开河！那些事根本不是你干的！”不知为何，文采家那个打扮的很不正经的丫鬟小桃表现的比文采父子俩还激动，满眼仇恨表情扭曲地大喊着张牙舞爪，都快朝出来搅局的官夫人扑过去了，“青炎家的人都是地府里爬出来的魑魅魍魉！他们都该死！坏事都是他们干的！都是他们干的！”
“这位小姐，你是……”冷静地站在这混乱中心的官夫人将头转向情绪失控的小桃那边，似乎对她产生了些许好奇，看起来像中年女人的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仿佛有另一张脸透过官夫人的脸在微笑。
“再说，不管你有什么证据……”小桃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不顾形象地用衣袖抹了一把浓妆艳抹的脸，然后厉声说道：“就算说糕点是你吃的，酒是你喝的，金银环是你偷的，至少我遭遇的流氓事不是你干的吧？就是那边那个猥琐的瘦子流氓干的！青炎家的四个门客，今天少说要留下一个！”
“不，也是我干的，就像这样。”官夫人突然冷冷一笑，身影一晃，飞身冲向小桃那边。
事出突然，在场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本应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夫人突然像飞驰的残影一样极速冲向文采家三人那边。
“你不是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捕快大叔钟馗，大吼一声挥出光鞭，灵蛇乱舞地迎面扫向官夫人。而官夫人那身影却像是没有实体的幻影一般，瞬间连续几个闪身，避开了光鞭的卷击。
官夫人灵活异常地飞速绕过钟馗，冲到小桃面前，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小桃的喉咙，“虽不知你和青炎家有什么恩怨，暂时静一静吧？”
小桃惊恐地向后踉跄了本步，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感觉喉头憋闷，说不出话来了。她身旁的文采家父子俩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惊恐地抱头逃窜开去。
官夫人做完这些，不等现场众人再有什么反应，从宽袍大袖的袖子里摸出一个烟弹，往地下一摔，顿时迷蒙的烟雾笼罩了室内的一切，堂上的捕快与门外的百姓们都乱成一团。等烟雾散去，已经哪里都找不到官夫人的身影了。
之后，捕快们惊慌地全员出动，封锁衙门与周边街道大肆搜索抓人，但是他们不会找到的。
官老爷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太师椅上，在师爷的照料下服下调理治疗的灵药，身体状况是稳定下来了，但是精神彻底颓废了。
堂下囚衣镣铐枷锁加身的青炎家吃喝嫖赌四大门客都愣愣地跪在原地，四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状况，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得救了。
从始至终，琥珀一直站在旁边袖手旁观这一系列变故，而且一直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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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家御用贡品受损被盗流氓案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宣告收场，围观百姓欢天喜地的回家各传各的八卦，弄得满城风雨是必须地。害人不成反害己、备受压力的衙门无奈地释放了四大门客，连哄带求地安抚走了还要闹事的文采父子俩，一切的一切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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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两个字表述我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呵呵”。
琥珀先听因捡回小命被释放而感激涕零的高矮胖瘦、吃喝嫖赌四大门客汇报了大致经过，然后打法他们返回了青炎家，随后转身走进了衙门附近一家匾额上写着“逸和居”的小餐馆，在其中某个包房雅间中与等在那里的侧发辫上系着一个银铃铛的黑发御姐铃音汇合。
“刚才的表现不错哈，审判官夫人。”琥珀脸上带着调侃的微笑，在铃音对面坐下。
“谁是什么官夫人啊！”铃音有点恼火地抗议着，拿起筷子戳到额琥珀的鼻尖，“你以为我是为了哪个任性的友人才来牵扯这麻烦事的？给我请客补偿！”
之前出现在公堂上的中年官夫人其实是铃音用幻觉法术制造的幻影，而那两个金银雕环证物也是铃音借着幻术事先从文采家宅邸偷出来的。
铃音身为灰烬私塾培养出来的特殊修仙者，拥有能够干涉别人精神的特殊固有仙术，可以通过发边上的那个铃铛法器在别人的感官中制造幻影、幻听甚至幻感。之前琥珀之所以说她的刑讯逼供变态，就是因为她可以给逼供对象身上制造真实无比的各种酷刑痛觉，而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并不会伤害肉体，逼供对象在招供或精神崩溃之前可以无数遍地体验全身被凌迟碎剐的感觉，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铃音之前暂时封住文采家丫鬟小桃的说话能力时，用的也是幻感类的幻术。
“知道了，知道了，我请客还不行吗？”琥珀推开了铃音质问的筷子，敷衍地说着转移话题，“不过为什么选这么普通的餐馆，更高档的餐馆我也请得起的说。”
“高档餐馆只是利用奢侈心理骗有钱人的，实际上厨艺也不是那么高档。”铃音一本正经地收回了筷子，认真地讲解道，“这里虽然是个普通的小餐馆，但是这里的炸酱面可是苍天城一绝呀，忠心推荐。”
“炸酱面……要是那些久仰你的大名而不得见的权贵们得知，名妓铃音爱吃炸酱面之类的庶民食物，不知会作何感想。”
“谁是什么名妓啊！爱吃什么是我的自由！”
“名人不都是要顾及形象的吗？俗话说，颜值越高责任越大，形象又很能当饭吃。”
“我又不是真靠脸吃饭的。”
“对了，现在吃中午饭还有点早。”琥珀说着再次转移话题，同时从桌边站起，“这次请客，让我们再去邀请一个客来。”
“什么客人？”铃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地追问着，却还是陪着琥珀从桌边站起。
琥珀转身走向包厢出口，头也不回地答道：“一小只无辜的受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