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梦魇之王踏在地面上的那一只战靴就被一层坚冰覆盖,瞬间反应过来中了陷阱的梦魇之王当机立断,将手中的钝剑向瑞秋掷去,随着钝剑砸在了瑞秋身上,风暴在狭小的空间中爆发,大地被撕碎,用手护住身子的梦魇之王和瑞秋随着碎石向着下方的黑暗落去。
“奥拉基尔的庇护。缓落!”烟尘中,瑞秋的声音响起,随着空中的尘埃被明显的搅动,瑞秋下落的速度瞬间减缓,慢慢落到了地面上。
洒落下来的尘埃阻碍了视线,瑞秋没有犹豫,未等落地就向着梦魇之王跌落的方位施放了魔法。“拉格纳罗斯的怒火!爆炎术!”从瑞秋合拢的双手中,一个被微微泛着蓝色的巨大火球快速形成,飞射出去,周围的空气都被热浪烧得扭曲起来,火球落地的一瞬间,就将前方的大片区域化作火海。
待到瑞秋落地,空中的灰尘已稀薄了不少,即使是魔法造就的火焰,在没有可燃物的情况下也已经渐渐有了熄灭的趋势。呈现在走上前去的瑞秋面前的,只有残留的丝丝火苗和一只已经被火焰扭曲得只能勉强看出形状的靴子躺在焦黑的地面上,而没有梦魇之王的影子。
如果要偷袭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瑞秋双眼微微眯起,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不出所料。破空声从瑞秋侧后方传来,瑞秋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映入瑞秋眼中的,是奔袭而来的梦魇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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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之王的脸色很不好看,在梦魇之王看来,在之前的一番相互算计中,自己终究输给了自己的女儿一筹,如果不是自己判断出地面上的遗迹不是唯一的一层,踏入陷阱的自己此刻就已经输了。而落下的碎石在遗迹二层的支撑柱上形成了斜坡则是不折不扣的运气。
在空中迅速的挣脱被冻住的战靴,梦魇之王调整身姿落在了碎石组成的斜坡上,借着灰尘的掩护,梦魇之王找回了自己丢出去的钝剑。随后,看到了尘埃被风扰动的梦魇之王立即离开了自己落下的位置,向着尘埃被扰动的方向跑去。果不其然,就在梦魇之王离开后不久,一个热量更为恐怖的火球从空中掠过,砸在了梦魇之王正常情况下应该跌落的位置,将大片区域化为火海。
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处于瑞秋落下后的视野死角后,梦魇之王等待着瑞秋上前检查战果。当瑞秋的身影出现在火海之前时,熟知觉醒了梦魇天赋的梦魇不会在人类的世界死去的梦魇之王并没有像对尤瑟那样手下留情,紫黑色的钝剑甚至略微留下了残影,带着必杀的决意向着瑞秋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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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母上你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啊!”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剑刃,瑞秋不见丝毫慌张的说到。
“你就直接回魔界等我吧!我的女儿!”虽然对瑞秋的冷静略感不安,但梦魇之王还是坚定的挥下了剑锋,“你已经跑不掉了!”
然而,梦魇之王带着杀意的一击在亲吻少女肌肤的前一瞬间停下来,并非是梦魇之王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以白发少女为中心,一层厚厚的冰层在梦魇之王反应过来之前就完全成型,化为冰棺保护着其中的白发少女,同样的,梦魇之王握剑的手和剑锋也同样被封在了冰层里。
“不过是垂死挣扎,有什么意义吗!”梦魇之王被瑞秋层出不穷的小把戏惹恼了,对着瑞秋发出怒吼。
“垂死挣扎吗?不,不是的。”冰棺之中的少女身影迅速变淡,化作虚影从冰棺中穿梭出来。虚影状态下的瑞秋能做出平时不可能做出的扭曲动作,“二重施法。耐普图隆的吐息——冰霜新星!塞拉赞恩塑造了形状,拉格纳罗斯点燃了天空,奥拉基尔开辟了道路——燃体陨石!”
梦魇之王被冰棺限制了行动的身体再次覆盖上了冰层,只有大脑还能思考。透过被轰开的遗迹,梦魇之王的视野里夜空被火焰的光芒点燃,一颗巨大的陨石拖着火红的轨迹划过黑夜,在梦魇之王眼中迅速放大,仿佛要将地面上的一切毁灭。
刺眼的光芒将夜空变成了白夜,这条有着悠久历史的山脉真正的成为了历史,山脉原先的位置上,只有一个圆形的大坑留下,被推开去的土石化作巨浪,将周围的一切吞没。待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一条环形的山脉留在了大地上,取代了原先的山脉和平原。
虚影状态结束的瑞秋重新返回了现界,刚一出现,瑞秋就跪坐在了泥土中。
维持虚影状态对体力的消耗太大了,每秒的消耗几乎是几何增长。瑞秋心想。
暂时切断了本体提供的超凡能力的瑞秋此刻几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瑞秋却笑了,夜空下响起了瑞秋清脆的声音:“哈哈哈哈!怎么样,母上?在你的测试里,我的成绩合格了吗?”
钝剑的剑锋架在了瑞秋的脖子上,全身盔甲碎裂,展现出妖娆身材的梦魇之王来到了瑞秋面前,带着满意和赞赏,开口道:“不错。哪怕是回到神代的时候,你也已经算是一个出色的法师了,梅林。”
“……既然你确实如此想留在这里,也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那就随你愿吧。”略微沉默了一会,梦魇之王再度开口道,钝剑从瑞秋脖子上放下,将跪坐在地上的瑞秋拉了起来,“我来人类世界的目的也达到了,也该回去了。回去之前送你一个礼物吧。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着绝佳的资质,在被我凭依之前灵魂已经受到了重创,虽然之前我一直在尽力帮她修复灵魂,但应该会是个全新空白的灵魂了。你们如果稍微培养一下,应该会在以后成为一个不错的助力。”
“那么在您离开之前,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母上。”瑞秋微合双目,遮去了眼中的神色,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对我们梦魇,对您来说,人类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别想太多了,梅林,我不会插手人类世界的事情的。”梦魇之王回应道,“人类是有趣的生物,自私、贪婪又堕落,但同时,又有着奉献、牺牲和勇气诸多特性。让人类自己主导世界的进程就能给我提供最大的乐趣。而我们梦魇即使要捕食,也并不需要对人类造成伤害,能控制住自己的情况下只会让人类感觉一段时间的虚弱而已。”
随后,梦魇之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呵呵,至于传说我们是导致那些英雄人物的堕落这种事,只能说是那些所谓的英雄自己的灵魂不够坚定罢了,稍微感染了我们的气息就自己腐化,却试图将一切推卸到我们身上,真是让我不由得大笑出来。”言罢,梦魇之王不再等瑞秋的回应,将精神从人类世界撤了回去。
随着梦魇之王的离去,完好无损的紫黑色剑胚插在了泥土里,原本高挑的白发御姐的身影迅速的缩小,几个呼吸之间,瑞秋眼前只剩一个闭着双眼,躺在宽大的衣物里的幼女。
“你们都这么守序,让我很难办呐。”瑞秋冷漠的抬头仰视着夜月,不一会,笑容又重新挂在了瑞秋脸上,“算了,不过稍微麻烦一点罢了。”
随后,瑞秋将躺在衣堆里的幼女抱在了怀里,提起插在土地里的剑胚,“小家伙,就叫你兰斯洛特吧。”蓝紫色的奥术光芒在黑夜中闪烁,环形山脉中再度寂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