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依靠在极其破烂简陋的椅子上.
抬起头看着破烂的屋顶,只听见这屋内传来一生悠长的无奈叹息.
总是精神已经从复杂的工作中脱离,他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大脑的飞速转动,减速有些太过于缓慢.
不过,只要从全神贯注的工作中解脱,他也会立刻感受到身体其他部位传来的不适.
就比如,最大的一个问题,他饿了.
肚子的饥饿像是扎在身上的锥子,持续的带给他疼痛夺走他的体力.
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站起来走路都肯定会感觉非常的飘忽.
解决饥饿的方法只有两种,不以食物去填饱肚子,就只能够消耗魔力来维持体力.
但是食物,农民们更重的食物是需要用钱来购买,他有钱吗?
有些粗糙的手掌摸了摸这自己用木条和钉子修复过无数次的椅子,再看看自己这破烂肮脏的衣服,他有钱吗?
他没有钱,以往的他都只不过是在深夜的时候,在那些街边的醉汉身上碰碰运气罢了,但那样的他而只是以自己成功之后会给世界带来巨大变化为理由才做出那样低劣的行为.
偷窃,他将手伸向那些醉倒路边的人的口袋,他做出了这样的行为,哪怕是给了自己那样的理由,他内心的最深处也非常的明白,这就是偷窃.
或许和真正的小偷相比,他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自己能够真正做出此等举动的理由而不是心安理得的向那些人的钱袋伸手.
只不过,最近似乎都没有那么好的事了.
他每次,都只是拿取很少的自己所需的钱,因为良心上始终过不去他没办法将那些甚至是放了银币的钱袋整个偷空.
他还被抓过一次,在一个刚刚走出酒馆的酒鬼遇上他的时候,他又一次的做出那样的事,只不过似乎那个人并没有醉到他可以放心的程度.
一把被抓住了手,他的心完全的就乱了.
小偷只所以是小偷,如果是知晓一切的人自然是,做出那样的举动,你就是小偷.
但实际上只在被发现的时候,被人抓住现行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一个小偷.
真正的压力并非一定来自于内心的挣扎和盗窃的物品,而是来自于外界对他的看法.
当他被抓住的时候,他没有挣扎,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仿佛是心中的另一面带着此刻最讨人厌的笑容如此说道,被抓住了吧!你这小偷!
他那时,给自己定下了罪责,也不再想着逃走.
做出了低劣举动的自己,已经丢尽了颜面,如果还要逃走的话,他只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死好了.
但所幸,那个人并没有多么清醒,只是抓住了他一下,然后就醉倒躺在了地上.
尼古拉还是没有立刻离开,他内心的罪责不会因为被抓现行的事实并未完全确立,但他依旧还留在这里.
尼古拉看着手中紧握的十几枚铜板.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内心对他的折磨,也逐渐消散,而另一个他同样也在心中淡去身影.
为何要如此的舍弃尊严?如果不是这样去问自己,或许他还会迷茫的站在那里.
想象过去,那些真的不愿回想的过往,但那里边藏着真正的答案.
如果以可能的成功最为让自己安心的理由,那么现在他回答自己的,便是真正的让他下定决心的答案.
抛弃了一切,付出了一切的自己,为什么还要为了这可怜的尊严而迷茫?
为了那个愿景,我已经付出了我一切能够付出的代价,这最后的尊严又有何妨?
所以他离开了,不再回头看一眼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不再会回想这些琐事,过往都已经留在过去,而饥饿还缠着现在的自己.
他只能够大口大口的灌水,虽然这不能够根本的解决问题,但他只能够这样做来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
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装满水的肚子,稍作休息的他又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有太多的事情还需要他去思考和探索,还有不少的想法和可能等待他去尝试.
从最开始对这条道路的想象,到后来对于核心的设想与实践.
走过了太多的路,而在这黑暗中摸索的也仅有他一个人.
不像是当初魔法的诞生一般,有强大的人,也有非常聪明的人,而他们在一起做出了如此伟大的壮举.
而他始终都只是一个人.
如果可能的话,如果成功的话,以一人之力开创新的可能或许会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比他们更为厉害吧.
但他,并没有如此肤浅的想法,他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生活的艰辛和道路的艰难.
如果不是他看见了,这条路所能够为所有人带来的巨大影响,如果他不是深信所做的一切一定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现在的他,就绝对不会是现在的他.
只不过现在,他依然还没有看见希望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