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尔德人,中东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一度被奥斯曼帝国吞并。然而随着曾经的中东霸主奥斯曼帝国日渐衰弱,而世界霸主花旗灯塔在中东的影响力却日益增强,中东诸国在遭到了来自花旗灯塔的战争威胁后,便被迫允许了绔尔德人重新从它的领土里独立出去。像一枚钉子一样,硬生生的插入到了小亚细亚半岛——这片世界上最混乱的地方。花旗灯塔划给绔尔德人的地方很大,从巴列维王朝的西北部,再到亚述的北部,一路延伸至旭俐亚的东北部以及绔尔德人最大的聚集区,奥斯曼帝国的东部。
但是绔尔德人所建立起来的所谓自治领却并没有那么强大,相反的,绔尔德人是这一片区域里面最弱的一个。花旗灯塔的目的并不是在中东扶持一个新霸主,而是把中东的水搅浑,让她自己来当中东的霸主。她不希望绔尔德人变强,她需要的是一个孱弱的中间站,一个只能依赖她保护,永远也无法自由翱翔的雏鹰。所以绔尔德人虽然是名义上独立了,但是从她建国以来的这三十年里,她并没有真正的脱离别国的控制,只不过是主人从奥斯曼帝国变为了花旗灯塔罢了。
不过事情总是会不停变化的,一直被花旗灯塔羽翼所庇护的绔尔德人在利用价值被榨干后终究也是会被抛弃的。第三次中东战争后,奥斯曼帝国拱手让出了中东霸权,中东最后一个有能力反抗花旗灯塔的独立国家也屈服了。花旗灯塔自然也就失去了继续庇护绔尔德人的理由,于是,绔尔德人被花旗灯塔抛弃了。再也不会有什么援助,再也不会有什么军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土地被奥斯曼帝国一点点的蚕食。
绔尔德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花旗灯塔在苏威特共和国解体后就不断地拿曾经那些苏威特共和国的小弟开刀,而如今的苏威特联盟想要帮助那些曾经的小弟却也有心无力。于是绔尔德人便趁着近日里花旗灯塔轰炸旭俐亚并且挑动旭俐亚内战的时间点上以解放旭俐亚境内绔尔德人的名义为由,派遣军队进入了叙利亚。面对经历过内战后早已伤痕累累的旭俐亚军队,绔尔德军队就像是一把滚烫的刀子切黄油一般狠狠地插入了旭俐亚腹地,只是短短一个月,便占领了临近旭俐亚首都的重镇——赛卜阿比阿尔。
没错,我眼前的这个人,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我都明白了。她,她们,都是大名鼎鼎的绔尔德人,这是我早就应该猜到的。只是没有想到,驻守在旭俐亚首府的军队都如此的不堪,以至于能让一支只有轻武器的非正规军队在一天之内接连突破数道防线杀进来。
我顿时心里头就感觉安稳一些了。绔尔德人至少是文明的,不像那个组织,动不动就要搞屠杀。我心里也能对自己为什么被关押了解个大概。毕竟我本身要去上班的地方就是一个半军事化的机构,我本身也是乘坐军用的伊尔-76运输机来的。那些绔尔德人恐怕是把我当成了旭俐亚军队内部的什么驻共和国武官(合法间谍的代称)。而在政府流亡(失去首都)的情况下,驻他国的武官是不会被日内瓦公约所保护的。这些绔尔德人自然也就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了。毕竟旭俐亚人本身就和绔尔德人就是世仇,而我又被当成了某些见不得光的角色,所以我自然会遭到虐待。估计是战争已经尘埃落定了,绔尔德人已经有足够空闲时间去查档案了。查到了我不是什么旭俐亚的武官,只是一个被波及到的普通角色,所以现在才把我放了。
看着面前的那个好像是什么高级军官的女士,我开始试图开口和她交流。但是我刚刚张开口,就感觉到喉咙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吧,我好像忘掉了我的声带还是处于罢工状态的。没办法,我只能用我的左手食指指向了我的喉咙,表示自己不能说话,希望那位女士能够靠近一点,我好用虚音和她交流。
“你的声音怎么了?(绔尔德语)”
那位女士明显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也抬起手来指了指她自己的喉咙,用疑问的语气说了一句绔尔德语。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大小姐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绔尔德语的啊!麻烦你能靠近一点在说话吗?求你了啊!”
长时间的关押把我的耐心消磨殆尽。但是很无奈,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做别的动作,我的手臂还是不听我使唤。我只能继续用刚才的那个姿势来示意她靠近我一点,示意她这样子的话我比较方便说话,当然,她要是还是不能理解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明白了。(绔尔德语)”
终于,在我无数次的眼神示意后,她好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身子一歪,像我靠了过来。把她的耳朵靠近了我的嘴唇。她的身子很柔软,就像海绵垫一般,同时,她身上那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也钻进了我的鼻腔。
“唔!”
我轻哼了一声,尽管眼前这位女士的身体十分柔软,但是全部重量压到我身上来还是很痛的。毕竟本身因为严重脱水,皮肤早就已经多处干裂,再被这么一压,我的皮下组织可能都还有多处出血。
“你还好吗?(绔尔德语)”
很显然,那位女士也发现了我的不妥,于是在说了一句绔尔德语后便微微的把身子抬起。
我看着已经把耳朵凑过来的这位绔尔德军官,微微有些愣神。我刚刚才突然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我不知道我应该用哪种语言和她交流。不过她的衣服明显就不是普通士官的军服,她的言谈举止也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样子。于是我便试着用目前在世界上使用范围最广的大不列颠语问了一句话:“(呃,夫人,不,我的意思是说长官,请问你能说英文吗?)”
“抱歉,我听不懂(绔尔德语)”
那位女士很显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她将食指竖在了双唇中间,对着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她将左手从沙发上抬起,并且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貌似是在安抚我?我张了张嘴,想再试试看她懂不懂奥拉伯语,却被这名女士突然地捂住嘴巴,制止了我想要说话的想法。
感觉到我不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她才把手从我的嘴巴上挪开。她把手拿开以后,先是在沙发臂上叩击了几下,然后她将手探入了她军服外套的内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白纸。她很轻柔的把白纸铺展开来,然后又从外套的上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马克笔,由于反光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她在用马克笔写着一些东西,却并不能看到具体写的是什么。不过很快她就收笔了,并且再吹了一下后就将她刚刚写过东西的一面递到了我的眼前。
白纸上面是七个用马克笔写下的汉字。尽管笔顺极其怪异,每一道笔画后面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曲线,但是上面的字的意思,我是看懂了。
“翻译十分钟后来。”
“你会说嘶——”
看到她写下的几个汉字,我情不自禁的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第一次说出了汉语。但是喜出望外的我明显忘掉了我自己的身体情况,因为想要发出的声音过大,声带瞬间就又被撕裂了,导致了我话说一半便被迫终止。
那位女士很显然有些不满,听到我突然失声时,她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她又把手放到了唇见比了比,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又在刚才那张纸的背面写了几个汉字。
“不要说话,疼。”
我费力的撇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我明白了,然后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现在除了回家以外,别的都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赔偿也不打算问绔尔德人要,要了估计她们也不会给。现在就等她说的那个翻译来了。我已经打算好了,一旦那个翻译来了,我就立马跟她提出我除了医药费以外别的任何补偿都不要。等我能自己走路了,我就立马在乘飞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