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语作为中东最重要的几种语言之一,被广泛的使用于奥斯曼帝国境内。但是因为在奥斯曼人一直以来都不受中东各国的待见,所以到目前为止肯以奥斯曼语作为国内官方语言的国家就只有奥斯曼帝国了。作为一名军事人员却说着流利的奥斯曼语,眼前这位年轻女士官的身份就只有两个可能性了。第一:眼前的这位是一名奥斯曼籍的雇佣兵。第二:眼前的这位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奥斯曼帝国军人。
那么眼前这位有没有可能是雇佣兵呢,可以说基本上是没可能的。第一点,作为雇佣兵一般是不会直接和功能齐全的国家机器抗衡的,更遑论这种潜入国家行政基地的事情。雇佣兵的初衷永远都是赚钱,哪怕是稍微有一点困难的任务都不会去接,就算硬接下来了,也基本上在完成任务的半路上就一拥而散了。第二点,这个使用的武器也不对。除了花旗灯塔的安保公司,没有雇佣兵会用启明星公约的小口径步枪的,而花旗灯塔的安保公司又不会接攻击主权国家的要求。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出来了,眼前的这支入侵者,是奥斯曼帝国的正规军队,看装备甚至是特种部队,专门来大马士革斩首绔尔德高层人员的。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奥斯曼人怎么会找到绔尔德人的秘密行政基地的,我更不清楚,她们又是如何突破重重封锁的防空网抵达大马士革的。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少数一些国家没有签订日内瓦协定,他们是不会在战争中保障普通人的任何权益的,而奥斯曼帝国,正是这少数国家中的一员。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保障你的生命安全呢?”
搂着我背部的手力道猛然增大,可能是看我迟迟不回话,这位女士官有些不耐烦。于是她拎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向她拉进了一些,以一种近似威吓的语气说道。
“毕竟,我们可没有义务和时间浪费在监管你的上面,对于我们来说,在这里把你一枪毙了更简单些。”
“我,我可以为贵方提供贵方想知道的一切,我只是要求贵方能够不要伤害我的人身安全。”
我回过神来,急忙用结结巴巴的用奥斯曼语对着眼前的这位回应道。我在来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和奥斯曼人做任何沟通,因此我的奥斯曼语讲的非常差劲。
不过这位女士官明显是听懂了,她稍稍放松了一点手上的力道,继续问道:
“很好,那么请你告诉我,安尔缇现在在哪?”
“安尔缇,安尔缇是哪位?”
我稍微有些懵,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完完全全是陌生的。
“就是苏莱曼的内阁顾问,一直都陪同苏莱曼做同声翻译的那个,”这位女士官的语气又变的急促起来:“能住在这里的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可是我的确不知道,而且我还是被绔尔德人绑来的...”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可是我真的从来没听说过安尔缇这么一号人物。
“绑架,我哪里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被绑架的?我只关心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如果你不知道,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再给你十秒钟好好想想,你要是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没了你,这个地方知道她行踪的人也多了去。你可要给我好好想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忠诚,还是你的命?!”
女士官松开了挑着我下巴的手,把它伸向了腰间别着的手枪。
“安尔缇安尔缇...”我在心里飞速的默念着这个名字,可是我却依然没有一点头绪。无论是来之前所整理的资料还是来之后所接收到的信息,都没有安尔缇这三个字。
“十,九,八...”
女士官已经把手枪抵上了我的头,冰冷的枪口刺激着我的皮肤,让我在紧张的同时也不失清醒。
“六,五,四...”
该死的该死的,安尔缇到底是谁?同声翻译,苏莱曼的同声翻译又有哪个会去注意?
“三,二,一...”
等等,苏莱曼的同声翻译,那不就是翻译小姐吗?而且她现在好像也是在做内阁顾问才做的事情,而且安尔缇也是个非绔尔德化的姓氏,现在我所知道的内阁顾问里并没有绔尔德血脉的人也只有翻译小姐一个。没错了,就是她!
“等一下,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我吼出了我平生以来说过的最流畅的一句奥斯曼语。
“哦?看来你还是知道的嘛,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要说不知道呢?”
枪口依旧没有从我的额头上移开,但是至少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已经停止了移动。
“我只知道谁是苏莱曼的同声翻译,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叫安尔缇。”
我强行把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声音微颤的回答道。
“我想应该是没错了,苏莱曼的同声翻译只有一个。”女士官把枪抬起,抓着我的肩膀,一把把我扭到了她的前面。
“你在前面带路,带我们去安尔缇的房间,要快。”潮湿而又温暖的空气喷吐在我的耳边,配合着女士官清亮的声音,让我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好的,我可以带你们去安尔缇的房间,但是”
我把语气稍稍放轻了一点。
“我不能够保证在我们到达那里时翻译小姐还会在房间里面待着。”
“这个不是问题,你只需要提供给我们所要求的情报就可以了,别的后果你不用去承担,也不用去考虑。”
女士官扣着我肩膀的手握的更紧了。
“现在,你可以开始带队了。”
她把我的肩膀往前一推,让我被迫跟着她的速度向前走。
白色的走廊里还是如同以前那样,明亮而又狭窄。从通风口里传来的也还是一模一样的味道,只是多了几丝硝烟味。土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让人着实不适。整条走廊内空无一人,我和女士官也再没做更多的交流,这就使得她的皮靴在走廊地板上踩踏的声音尤为响亮,和着她身后那一队入侵者所发出的响声,被墙壁回转几次后比架子鼓还要来的有节奏感。
“你平常都和安尔缇在做些什么?”
可能是觉得一句话都不说太过冷清,大约走到了五分钟左右的时候,我身后的女士官突然开口问道。
“啊,我其实没有和她在一起共同做过什么事情,因为前几天被绔尔德人当成旭俐亚间谍给整了一下,这几天我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要是再往前推的话,我还没有来到中东呢。”
我并没有跟女士官说实话,而是把半真半假的信息掺杂在一起。这样子比假话更难拆穿,又能把听众的思考方向引导到别的地方上去。
“那你又是怎么会被绔尔德人误认成旭俐亚间谍的呢?”
果然,女士官的话题被我转移开了,这非常好。毕竟我可不想和一个随时都能杀掉我的人谈论我和她的目标之间所拥有的任何联系。
“我是被旭俐亚政府聘请来当顾问的,结果等我下了飞机的时候机场已经被绔尔德人控制了。可能是因为时间点和地点都太过敏感,再加上当时绔尔德人也抽不出专门的人手去审问我,所以我就干脆被当做回国集结的旭俐亚驻共和国武官,被她们给关起来了。”
谎言在一段对话中的比例控制的越低越好,所以,无伤大雅之处千万不要说谎。
“哦?你的脸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啊,你今年多大了?”
年龄问题,很好,又是一个帮助我度过这一段“审讯时间”的废问题。
“我今年24岁。”
我给了女士官一个真实的数字,边说边用着眼角的余光去尽力的观察她的面部表情。
“24岁啊,挺年轻的嘛。”女士官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旭俐亚的聘请书是给了你们单位,还是给了你个人啊?”
“是给了我个人。”我有些疑惑,女士官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哪怕是漫无目的的闲聊,也不会涉及到这上面啊。
“个人啊,那不是挺好的吗?说明你很有能力啊。”
女士官的嘴角突然咧开了一个奇异的角度,哪怕我只用余光在看,也看得我脊背发凉。
“而且如果是个人的话,任务结束后的一些更繁琐的事情也变得很好解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