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更繁琐的事情会变得很好解决?”
我的心中警铃大作,直觉也向我发出了严正警告。一些之前就已经开始怀疑的问题聚集在心里,让我不知不觉的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负责把我们带到安尔缇的住处就可以了。”
女士官好像自觉失言,讲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出声。
不过,她不出声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往下想,我暗自琢磨了一分钟左右,心里开始嘀咕:
“我想,我应该好好的再评估一下和女士官合作的事情了。”
小队依旧按着一定的节奏向着我口中的目的地出发,但是他们越走我的心就越不安。先不说女士官所说过的话,就算是安尔缇小姐的住处在哪里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只是去过她的办公室而已,从房间里面的陈设来看,她是不住在那里的。
没错,我只是用了一个缓兵之计而已,我手里拥有的信息不比这群入侵者多到哪里去。虽然拖延时间在我和入侵者的关系之间不会产生改变,但是却有许多变数可能会在这一个更长时间段内发生。比如说绔尔德人武装察觉到了这一队入侵者,并且派兵剿灭,亦或是入侵者真的侥幸碰上了安尔缇小姐。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想得太好了。
这一路走来已经大约有七八分钟,1000米左右。但这七八分钟的行程里面所遇到的所有的房间门都被从外面紧紧锁住。那群入侵者也试了试强行破开大门,最终发现每一个他们破坏的房间里面都没有人,也没有上内部锁。
在一个国家的主要行政单位之一里,上百个房子却空无一人。这种奇异而又吊诡的景象让我更加疑惑。
“这些人都去哪里了?”
我喃喃自语道。
“不用管那些无关的事情,带我找到安尔缇就行了。”
女士官再次发话,确保我依旧按照她的意思行动。
“嗯,安尔缇的住处马上就要到了。”
我答应了一句。
————————————————————————————————————
大约三分钟后,我和入侵者一行人都站在了一扇铁门面前。
“这里就是安尔缇的房间了吗?”
女士官凑到我的耳朵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的,至少据我所知是的。”
我也是轻声回答。
“很好,你现在先敲门,之后你要说的话,我都会告诉你的。”
女士官继续说道。在说话的同时,她还偏了一下身子,从我的身后移动到了我的身侧。
“好的,不过我并不懂绔尔德语,我和安尔缇小姐一般的交流也就是用中文。等一下我可以和她用中文对话吗?”
中文对话,是我的计划的关键。
“当然可以,”女士官抿起了嘴:
“我.也.能.听.懂.中.文。”
字正腔圆,就是语速偏慢。
我回头看了女士官一眼,又撇过头来:
“那更好。”
说罢,我就伸出手来,压上了铁门。
咚咚咚
三下,不多不少。
我紧张的站在铁门前,心中期盼着安尔缇小姐现在会待在这里的那一点点可能性。
啪—
大约十秒钟后,这扇铁门的正中突然裂开并且向两边移动。一个麦克风出现在了铁片底下。
“谁啊?(绔尔德语)”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听起来就像是被吵醒的熟睡者,疲倦的声色里还带着一丝难以明说的诱惑。
安尔缇小姐竟然真的在里面?!
“你就说:我是,名字,要来找你报告一件事情。”
女士官适时的插入了她想让我说的话。
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我听到了她的话,然后就开口说道:
“报告翻译小姐,我是叙江,”我的手没有从铁门上撤回,而是悄悄地挪到了本就不远的麦克风旁边,继续说道:“我来向你报告一件事情。”
“嗯,是叙江?”
安尔缇小姐的语气好像是对我的到来感到惊讶,声音也不再那么困倦。
“什么事情能值得你半夜起来走这么远亲自向我报告?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在办公室里的?我想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行程安排吧。”
标准的安尔缇式提问,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能够让被询问者没有构建逻辑精密的谎言的机会。平时的我会很讨厌这种问法,因为这会让我的内心想法被轻而易举的洞穿。但是现在我最想要的就是让安尔缇小姐知道我在撒谎,这样才方能搏得一线生机。
“你自己发挥,必须要把话圆回去。只要你能把安尔缇骗出来,我们就放了你。”
安尔缇的提问方式很有效,对我和安尔缇之间的关系并不熟的女士官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说出任何逻辑自洽的回答,所以她只能把选择权交给我,让我随机应变。
“我的房门遭到了未知原因所造成的损害,气密阀坏了。我又不知道你的住处,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这里。”
我用一种比较焦急的语气说道,说完后还看向了女士官。女士官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的话语并没有问题。
“哦?气密阀竟然都能遭到损害?”安尔缇小姐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又突然提高:“你觉得,会是被人为故意破坏的么?”
女士官对我摇了摇手,用口型比出了“不是”的汉语口型。
“我认为不是。”
我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平稳,但是在麦克风旁边的手也不知不觉的遮了上去。
“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入侵者。”
手指在说话时轻轻挪动,确保我想传递的信息安尔缇小姐都能收到。
“你的话很有意思,让我想想—”
安尔缇把尾音拖得很长,说完后还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内。我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我知道我的信息已经成功传达给她了,她现在需要一点时间思考对策。
“你的回答很有问题,我只是问你是否是人为破坏的,你就急忙说没有入侵者,这并不符合一般人的说话逻辑。你现在往后走三米然后站定,我要打开摄像头,确认一些事情。”
往后站定三米,安尔缇明面上是想看“我”,但是实际上是想把我和所谓的“入侵者”独立开来,因为一个固定的摄像头在看远处的时候拥有更大的视野。如果“入侵者”不想把自己的身形暴露在摄像头之下,那他们就必须远离我大约左右各两米的距离。
“安尔缇小姐不愧是安尔缇小姐,用正当的理由还能在入侵者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让他们无法直接的控制我。”
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然后又装出了一幅慌张的样子,看向了女士官,假意寻求她的意见。
很显然,女士官并没有料到安尔缇小姐会突然发难,至少她没有料到办公室的门上会有摄像头。她咬了咬牙,跳到了一边,还顺手把我也拽离了铁门。她重新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压低了声音指着我说道:
“你现在这样子继续跟她说,不要想什么花招。”
“没问题,毕竟我也看安尔缇那个家伙不舒服很久了。”
我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是低声回答着女士官。
很好,到目前为止,我在这部大戏里面的戏份就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就该是安尔缇小姐表演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