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这样说吧。”我可不想让自己饱受折磨。
“但也只有一张床呀。”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他们似乎没有单独为我准备房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那对老夫妇认为我们是这样的关系。
无论如何今晚都是要一起睡的。
那好吧。
决定了。
今晚坐在椅子上睡。
“那也不行。”我实在是没有自信自己能把持住。
“山上晚上温差比较大,你要是今晚没睡好感冒了,明天也回不去了。”她先说出了一个比较正当的理由,“还是说,你怕自己把持不住?”
确实有道理,嗯,真的是怕感冒。
只要穿着衣服就没关系了,但这个想法立马就被打破了。
我准备就这样从她脚的地方跨过去,连忙被她制止住了。
“把衣服脱了。”命令的口气。
“?!”
“前面太脏了,穿着睡会把别人的床弄脏的。你也好歹为别人考虑一下啊。”
啊,确实,说的有道理,虽然刚才拍了拍尘土,但还是有擦不掉的污垢。
很自然的脱掉了上衣。
等等,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脱衣服?
我并没有犹豫多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她同床了。
比起现在的各种幻想,我更想知道,了解她的秘密。
我走到旁边空出来的部分,刚刚盘腿做好,她则直接缩到了被窝里。
“……”
还拍了一下旁边的枕头。
无言的我也只好躺了下来。
一睁开眼,才发现她近的可怕,刚刚哭过的面容把她衬的更动人,这里只是一个警告,一定不要让女孩子穿你的t恤,杀伤力太大了,而且她里面还没穿!
我只好假装望着天花板,眼球却不受我控制的一直想要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变强啊,我的geass!
“果然,要做吗?”声音传进了耳朵,麻痹了我所有神经。
已经不能用酥麻来形容了,她的呼吸声刺激着鼓膜。
“现在欲求不满?”可能她躺在这里很久了的缘故,这里充满了她迷人的自然香气,让人心神晃荡。
“白痴~”
“真可惜,刚才那是最后一次可以碰这具身体的机会了。”
她像是真的觉得可惜把对着我身体也转回了正面,白花花的颈部缠着几缕秀发,为了不让自己再往下想,我也转回了正面,直视着这座还是木桩支起的房顶,上面还雕着花纹,看的不太清楚,却觉得美丽。
我知道她只是想这样让这样冷静下来罢了,不想自己占主导地位的话,她可能就会不好意思讲起她的事。
而且冷静不下来的不止是她。
于是,我。
“虽然不做,来牵手吧?”
我把靠近她的手伸向了她,她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排斥。
只要一触碰到对方的体温就会觉得异常的安心,这种感觉是因为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说因为是她才会这样的呢,以前我也没有牵过别的女孩子的手。
彼此像是确认了现在的情况,沉默了一分钟。
“你没有必要非要告诉我,因为即使告诉我了,我也没有自信能做出什么期待的事情。”
与别人的事情产生瓜葛,越是私事越紧密,就越容易让人觉得这个人就是理解我的错觉。
以为告诉别人的事情越多,就觉得对方越了解自己的事情,在处理起来只会更麻烦。
“很抱歉,我本来就没期待你能做出什么让我期待的事。”我们只是手心相握着,“你就当做现在是我感冒了精神力薄弱,所以被一个人渣班长稍微做了点小事就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感动了,于是准备死缠着要你听我的事。”
“我了解了。”
“你看了那封信了吧。”现在还在我的包里。
“没经过允许就看了,抱歉。”
“反正都是要告诉你的。”
我们俩就这样望着上方的屋顶,继续着对话。
“从哪说起好呢,初中开始他们就叫我一个人出去住,要求我只有节日才能回去,其他不是叫我去学习,就是叫我去参加比赛,因为之前也一直对我十分严厉,我对于这种一个人的生活可以说是向往。”她像是要确认我是否还在听一样,挤了一下我的手掌,对此我也回应了着挤了一下。“渐渐的次数变成了半年回去一次,一年回去一次。直到最后去世后的葬礼,她们才告诉了我重病的事实。像赶出去的一样的冷淡对我,最后又告诉我这都是为了我好,因为她们瞒着我,我连爸爸最后的那段时间也没能陪他。”
她没有哭,只是在陈述事实,大概是因为已经哭够了吧,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我讨厌她们,我恨她们,在读了爸爸的遗书后,我就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地方,因为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见到那个女人,所以干脆也一起转学。”
但还是不对,我听到的只是事实,这并不能解释我们在联谊后的那一夜,为什么她要把我带去她家,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这些我都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如果你真的打算告诉我的话。”
紧绷的身体开始给手心使力,估计是想要弄疼我,但这种程度完全没有压力,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病人。
只会让我觉得她可爱。
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她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下来,估计是拿我没办法了。
“大概是初二就注意到了,过年时回家团聚,做好饭准备叫爸爸一起来吃饭,在门外看到了他偷偷的吃药,之后就自己去查了一下名字。”
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表明,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这样就会让父亲和一家子里的人所有的用心感到白费。
所以她只好假装自己不知道,一直假装到直到他们想通告诉她的那一天,但那一天却是她父亲的葬礼。
“所以我才讨厌妈妈和姐姐。”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我讨厌的是知道这一切还要把这些责任推给她们的自己。”
“我讨厌我自己。”
所以想以毁掉自己的方式来降低罪恶感,毁掉讨厌着家里人的自己。
才有了那次联谊后的事情。
“这样想来,我还真是一个恶女呢。”夜晚的房间,只有她的声音,穿透过每一面墙,和我的胸腔。
“所以才会找上我这个渣男啊。”我接过话。
“是啊,愿意对一个渣男讲述自己的故事的女生只有我这个恶女了。”
话题在这里停住了。
我们彼此眨着眼,谁都没有继续说话。
“我来到了另一个国家,去的第一次联谊上和你相遇,然后发生了关系,转学后刚好也是一个班级,然后又一起来到了这里,你又知道了我的秘密,把这个称之为命运也不为过吧?”
话题的氛围开始变了,她抛出了这个我们一直忽视的东西。
她的话里有着具体指明的东西,“命运之人”的这样的称呼。
但这些不过是她的选择,也是因为她现在自己受到挫折后选择相信命运这样的台词。
决不是真的认为我们是那样的关系。
她不是这样的人,把这些靠自己努力,靠自己双手得来的东西,称之为命运。
我显然是不知道,她是有多勇敢才做出了这么大的决定去跨越一个国家,也不清楚她这一个月里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陌生的城市里度过的,明明我只不过是离开了家里来到了两个小时高铁外的地方,陌生和未知感就能让我感到腿脚发麻。
不理解每天要抱着怎样的心情醒来,来到学校,吃饭也许只是跟给我的午饭一样,以填饱肚子为主的三明治。
想起了她冷色调的墙壁连台电视都没有的房间,开学时拒人千里的眼神,明明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还是挡住我的话告诉我“这里就可以了”的逞强,这些都是她不逃避的证明,逞强的地方也是为我着想。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保持这份美丽,她的坚强应该永远伴随自己,而不是命运这样的词语。
“不,我只不过是被你要挟才来的。”我有点嘲笑意味的说到。
她似乎对我的台词有点惊讶,是吧,我也吓到了,总觉得这里稍微选择相信一下这个词语,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变了。
“真是不可爱。”但是却舒心的呼出了一口气。
“伤口怎么样了?”她转头看着我的侧脸问道。
“搓破了一点皮而已。”
现在把注意力放回来,其实有点痛,而且因为是滑行的缘故,整个手臂都是几处大伤口。
“想要我怎么弥补你?身体是不行的,你已经拒绝了。”
我干嘛要拒绝啊,我,我刚才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那就用今天早上欠你的时间还了吧。”
“那也不行,早上的时间,今晚你已经赔给我了。”
怎么这么认真?话说这台词真糟糕。
根据这个情况来看,她是真的想要为我做点什么才能放心了。
我也不想要为难她,毕竟我是一个好心肠的人,就说个难度比较高的吧。
“那就把你手机里我的床照删了吧。”
“只是这样?”她眨了眨淡蓝色的眼睛。
难道她真的愿意?
在我转头准备与她确认时,她已经伸出手摸出了手机,并且在我面前飞快的删掉了之前那张照片。
对啊!她的愿望如果到这里已经实现了,那么这张照片也丧失了自己的意义,就算有备份她也没有必要拿出来怎么样。
而我就在刚才还否定了新的关系。
我以为直到毕业为止的关系,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有一点点的遗憾,但是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也许明天过后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同学了。
“困了就睡吧,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他们会叫车送我们下山,早上的课看来是来不及了。”她说,语气没有任何改变。
“你也是。”真的是有点累了,今天总觉得一直都是出乎意料的事。
“我看完那个笔记本就睡。”她放开了牵着的手,伸向了她父亲留给她的笔记本。
一闭眼上,沉重的困意就把我拉住了。
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拉着,但并不影响睡眠,所以选择了忽视,身边传来了有节奏的翻页声,不时伴随着悦耳的笑声。
我和她的接下来的关系究竟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