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幽灵召唤兽”袭击师生事件在经过了长达半个月的舆论风波后终于有了一些尘埃落定的兆头。
此刻,文华学院总部,最高层的教职员们的议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绝无可能!”
随着一声让所有滔滔不绝念出报告材料的人闭嘴的拍桌,伟大的魔法师赛丝·摩罗恼火地站了起来。
“你们这样还能算是为人师表吗?明明自己当时没有一个在场,事后就跟着那些无凭无据的闲言碎语一起血口喷人!”
没有人敢在发怒的赛丝·摩罗面前顶半句嘴,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出席这次会议的学校最高权威的代表——理事长迈尔·劳身上。
“赛丝女士请您稍安勿躁,不管怎么说,我校的高级教职员格里斯·黑图鲁先生都因此事失去了宝贵的使魔,虽然生命并无大碍,但是前途也就毁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伯爵家的儿子失踪,数十位学生因此受到惊吓出现了心理疾病的重大事故,这是我们作为学校的领导者决不允许的。”
“那么你们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子身上?如果我耳朵还没有因为年迈变得耳背、脑袋变得痴呆,你们刚才的意思就是想这么干,是不是!”
一句话吼出来,不少参加议会的默默地把自己桌子上的材料倒扣起来,两只眼睛游移到不会和赛丽·摩罗视线相交的方向。看着这帮家伙竟然就么这么把最难搞的问题提给自己,迈尔理事长的脑袋上也是一般蹦起了青筋一半渗出了冷汗。
说实话,事情闹得这么大如果找不出个人来承担责任的话不论是对上级还是对下面都没法交代,虽然只是从那些学生们口中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概,但他们基本已经达成了“起因是阿尔玛·忒伦在召唤仪式之前的一段时间使用了不明来历的水晶道具才召唤出邪恶的危险使魔”的共识,剩下的问题只剩怎么让阿尔玛·忒伦的这位创校以来最难缠的监护人接受的巨大挑战了。
“赛丽女士,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我们既然是王室承办的学校那么就自然有着它的规矩,不论是谁,哪怕是当今的王子和公主殿下,犯了错,我们也必须按照规矩查办,不能因为女士您一个人觉得不行所以法外开恩,那样我们无颜面对将学校的未来交给我们的老校长和国王陛下。”
“唔——”
本来赛丽·摩罗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自知理亏的她也没办法再这么倔强下去。虽说实在超过了意料,但这件事的起因确实是干女儿阿尔玛的召唤兽导致的,校方这边也是受害者。况且这里毕竟是学校,还是那个和自己很熟的老头子和前朝国王陛下亲自创办的学校,自己这么一而再地撒泼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再加上学生中竟然有一位伯爵家的长男失踪,只是这一点就实在没办法轻易解决的下来。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让自己这张老脸不要了也不能让校方把处分发下去,如果在中学的时期让就让阿尔玛背上了“处分生”的标签被退学,那么对她将来的成长太过不利。
怎么办呢?
在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发泼的老太太终于开始服软感到庆幸的时候,本该全员都已经到齐的议会大门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是我,阿尔玛·忒伦,我带着可以证明我清白的证据来了。”
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阿尔玛擅自地将议会的大们打开走了进来。
“胡闹!这里是老师们议会的地方,你一个学生跑来做什么!”
先是集体一惊,不少人当即站起来冲这位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斥责,而后者却不卑不亢地瞪了回去。
“虽然我年纪小,但我也知道我国律法中没有被告不存在的法庭,难道这里就是么!”
被出乎意料的正论和坚定的眼神回瞪,那些站起来的人一时无话可说也不敢在赛丽·摩罗面前耍大,憋着猪肝色的脸坐了回去。
“阿尔玛!你这孩子怎么来了!”
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破解现状的方法,听到阿尔玛的声音,赛丽·摩罗吃惊地尖叫出声。
“婆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阿尔玛小姐了,现在的我是阿尔玛·忒伦,是继承了勇者忒伦之血的女孩。‘歪瓜’先生告诉我,人不能等待被拯救,只有自己拯救自己,既然议事会的所有老师和理事长先生都认为我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那我就亲自过来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是清白的!如果我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我还怎么去为爷爷洗清他的污名?”
“真是个好女孩.......话说你怎么会见过‘歪瓜’先生,难道说!”
“婆婆,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拥抱勇敢的孩子,赛丽·摩罗重新回到座位上,阿尔玛就站在她的右手侧。
“理事长先生,既然这次会议的核心已经变成围绕着阿尔玛了,而且她已经来了,那么让她也参加可以的吧?”
为自己勇敢的养女而感动,赛丽摩罗的话语中饱含着谁敢反对就炸了这里的架势,让那些本来想站起来说话的老师们自觉地让屁股黏在凳子上。
“那当然,虽然议会从来没有过学生参加的先河,但勇敢的阿尔玛姑娘愿意主动站出来为我们的判断提供更多的参考,我当然是欢迎的。那么,就有请阿尔玛姑娘为我们分享她手上的证据吧,当然,如果不是客观的话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理事长的额头上淌下汗水,在这个随时都可能被人弹劾下台的位置上坐着,当然是希望平平淡淡才是真,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随便开什么先河,但老太太那关谁又过得去呢?
“阿尔玛,你开始说吧。”
“是的婆婆。”
深吸一口气,阿尔玛向前走出一步。
“首先我要说的是‘格雷’失踪的这件事,他才不是像传说的那样被吃掉了,而是偷走了我放在书包里的爷爷留下来的财产之一的被你们称作是娱乐小说《哥的传说》的原本逃走了!所以我不接受来自帕斯卡家的人对我的指控,我还要去国家法庭告他们赔偿我的损失!”
嘶——
咋舌的惊讶声瞬间淹没了整个议会,伯爵之子的失踪是围绕在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如果真的是那样,对阿尔玛责任的追究性质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
“你的证据呢?”
“我有物证:在我的书包拉链上发现了格雷的魔法指印,我已经将这个的样本送到学校的警务部让他们证实了指引的时间确实是发生在格雷消失的那个时间点上;其次我还有人证,不仅是当时在场的同学,还有很多人看见过格雷拉着我提前离开,你们只要调查的稍微深入一点就应该知道!”
“可笑,格雷可是伯爵之子,难道为了一本书就愿意放弃自己的身家潜逃?干什么,你们怎么都拿那种眼神看我?”
“白痴闭嘴吧,那本书可是值一千万赫比的。”
“卧槽,早知道我也偷了,一千万干什么不行还上什么班啊我!”
王国是人口庞大的国家,与此相对的,普通甚至高一点的贵族也不是那么值钱的东西,对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的到继承家业那一天的伯爵之子来说,俗话说隔夜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近在眼前的一千万赫比显然诱惑力更大,成人都是如此,更不要说一个孩子了。
再说了,谁又能保证不是帕斯卡家故意把格雷藏起来私吞了价值一千万的书然后倒打一钯呢?阿尔玛所说的人证物证一旦被证实,都将是非常有力的证据,如果真的去打官司,帕斯卡家败诉的可能性极大。
“第二个,就是关于我故意释放邪恶使魔制造袭击的指控!我给你们看一个东西!”
闭上眼睛,阿尔玛向前伸出手掌。
【我灵魂的另一半啊........】
“!!!”
一听到这样的开头,那些听说过阿尔玛的召唤的使魔曾干掉过第三阶老师的人纷纷面色大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都坐下!一个小女孩召唤的第一阶使魔都能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还能再有点出息吗!”
听到王国唯一的破阶魔法师的怒吼,那些老师这才一拍脑门坐了回去。
【.......回应我的呼唤来到我身边吧!】
随着咒语完全念出,一团灰色的团块出现在阿尔玛的手掌上,与传闻中的一样,那是有着两只坚硬实体手臂的灵魂体使魔,但与传闻相去甚远的是,这个东西一点儿都没哟传闻中的那样只要看一眼就能让人感到灵魂的颤栗,而是更接近于一团软软棉花糖一般,看着倒有几分喜感。
噗嗤~
好几个紧张兮兮的老师没忍住巨大的反差感笑了出声。
“这就是我的使魔,种族是一种我们暂时未知的灵魂生物,属性确实是妖属性但如你们所见并非完全不能驯服。我推测,它之所以会攻击老师是因为老师先攻击了它,话说回来你们难道不觉得明明身为老师,只是因为学生召唤了一个没有见过的使魔就上去攻击的黑图鲁老师自己就很有问题吗!”
身为魔法师的教师却攻击学生的使魔,这种简直败坏师德没得洗,除非那真的是非常危险的情况,但实际看到了那个使魔,谁还能说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呢?身为老师在学生召唤出稀有种族的时候不去帮助学生收服,居然上去攻击还被干掉,最后让学生自己把使魔收服了,跟这种人居然是同事说出去都丢人。
“那么水晶的事......”
“水晶?说的是我送给阿尔玛的使魔探测水晶吗?那是我先代的陛下曾经送给我的东西,我自己召唤不出来使魔所以送给阿尔玛了,难道那还能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不成?”
“没什么。”
一听到“先代陛下”,脑子没问题的人自觉地闭上了嘴。
事已至此,整个事情基本可以说明朗了。拿到了如此多的证据和材料,理事长总算松了一口气,能不得罪赛丽·摩罗就把风波解决了当然是最好的,这下自己撤销对阿尔玛·忒伦的处分也不会有人再非议了。
“阿尔玛小姐,感谢您为我们提供了如此多的重要资料,我们下去以后会逐个求实,相信很快公正的结果就会送到您的手上了。”
“感谢理事长先生的明察。”
轻轻地命令使魔小糖豆·斯柏回到自己的魔术空间后,她对着整个议会的所有议事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尔玛·忒伦只是一介学生,大胆顶撞各位老师多有得罪,还请你们原谅。”
“唔——”
“是个好孩子啊,看来是我们误会她了,话说这孩子平时就很努力,我们是不应该带上那种有色眼镜去看她了。”
“多勇敢啊,要是我只有这么大一点岁数,打死我都不敢站到这里为自己辩护。就凭这份勇气,我可以断定她将来一定是做大事的孩子。自信想来,这次的事难道不都是格里斯·黑图鲁那个家伙连自己学生都保护不了的无能导致的吗!”
只消一句话,阿尔玛·忒伦从此扭转了自己在老师之间的不好名声。
“你做到了,阿尔玛!”
话语中早已染上恸哭,赛丽·摩罗将她宝贝的干女儿紧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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