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能赢吗？”
“啊，我好歹被这么训练过了，前辈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虽然脸上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但我还是结果了楚雪霖递来的水，有些冰，但对于才结束锻炼的我来说刚刚好。
“我当然也希望你能赢咯，但毕竟时间太短了嘛。”
“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有些东西并不是靠单纯的努力就可以弥补的，更不用说我这种半吊子的努力，干脆认输或者直接逃跑是目前来看最好的选择，但是好歹我都努力到现在了不是？
“你就当做是我破罐子破摔好了。”
“确实是挺像的。”
听到我的回答楚雪霖竟然笑了起来，这听起来像是什么好笑的事吗？算了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也打不过她。
“毕竟你只是说变强，没有说过想赢嘛。”
我喝水的动作微微一窒，愣了一会儿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是这样吗？”
我低声地问了一句，像是在问楚雪霖，但其实是在问我自己，直到决斗之前我都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站在了韦中庭的对面，我才大概了解当时说出这种话的自己的心情。
我真的有想过要赢吗？
韦中庭的攻势十分凌厉，但是出拳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慢上很多，或许不是他慢，而是楚雪霖速度太快了，我已经勉强习惯了那种强度和节奏进攻，韦中庭的攻击自然不会对我产生多大的威胁。
完全能看清韦中庭的动作，瞄准的位置，攻击的路线，然后在拳头打到脸上之前躲开，动作连串，一气呵成，可说白了，这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用了短短两天，压榨了大部分休息时间来训练的成果。
不眠不休可能有些过分，但基本上是除了吃饭睡觉各种必要的休息和路上花的时间之外，我这两天一直和楚雪霖呆在一起，那种超脱我认知的力量和速度也不知道是挨了多少下之后才能慢慢适应，也就是说我花了两天的时间从一个单纯挨揍的沙包变成了偶尔能挡住拳头的沙包。
这是面对楚雪霖的情况，面对韦中庭要好上一些，我有反击的机会，也切切实实地把拳头打到了对方的脸上，但是攻击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奏效，反倒是手因为反震的力道而被震得生疼，相较于躲避而言，我的攻击实在是显得太过贫弱。
毕竟作为“沙包”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楚雪霖教给我的旁门左道只是生存本能所激发出来的极限反应而已，我压根就没有什么攻击手段啊！
虽说脑海中能想到各种各样的攻击方式，但能不能做到就不一样了，我只是做了闪避的特训，身体可以不经思考的作出明显高于我自身身体素质的规避动作，想要这种质量的攻击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不过我站在这里就已经够强人所难了，感受着韦中庭那饱含愤怒和决意的拳头也让我产生了几丝急躁，我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韦中庭的攻击节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慢下来，而我即使是用着最小幅度的动作来避开攻击体力也已经见底了。
正如韦中庭所说的那样，身体素质的差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弥补的，我已经撑到现在了，倒下的话不算丢脸吧。
反正，我也没有想要赢，赌上蒂娜的胜负？赢了就能当蒂娜的男友？这些重要吗？所谓的“男友”角色让我产生了某种期待，让我眼前浮现了某些幻觉，真是得意忘形，自己的角色定位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吗？
还要去玩什么男友游戏吗？
视野一角急速放大的身影让我眯起了眼睛，韦中庭的动作速度又比刚刚快了一个档次，甚至在一瞬间让我有了自己是在面对楚雪霖的这种错觉，但是这种速度我这几天已经基本习惯了。
身体向左一侧便躲开了韦中庭的一拳，而且他的动作似乎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收不回来产生了一个空档，本就没什么机会攻击的我自然不会放过，一拳狠狠打在了韦中庭的脸上，但是却和打在一堵小墙上的感觉差不多。
就像是在游戏里未能击穿敌人的护甲一样，身体素质的差距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吗？不行，得拉开距离，之后再想办法.....我这么想的时候，手臂却被拉住了，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拉回去的同时胸口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剧痛从胸口向全身扩散开来，剧烈的冲击仿佛要把我的意识吹走，眼前模糊一片，没办法了，这已经是极限了，我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即使是一直提出一些无理要求的蒂娜这次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吧。
但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就算什么也看不清，一行小小的数字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10”然后慢慢变成了“9”，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还搞起倒计时了呢，不用变成“0”我现在就认输好吧。
“怎么样，给了你十秒的考虑时间，是不是很人性化？”
这个声音我有印象，所以才会发出“哈？”这样的疑问，因为我怎么都没想到之前被奈月穿透胸口时，和我长得一样的家伙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在说什么？”
“嗯，你不懂吗？当然是那个叫做player
change的东西啊。”
看到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想到看到和我脸一样的家伙装傻居然会是如此上火的一件事。
“虽然那个选手交换是啥我也没搞明白，不过还是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偶然路过？”
“不要用疑问的语气去回答别人的问题啊，让我仿佛看到以前上课没回答出问题而被老师撵出教室的自己！”
“被老师撵出教师不是因为没回答出问题吧......”
“停！”我盘腿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吴云天”说道：“你要知道有些话可以说，而有些话不可以说！”
对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咋舌：“中二病就是麻烦。”
“啊啊啊啊啊混蛋你还是说了啊！”
被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人揭露出以前的黑历史并被嫌弃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好了好了，虽说这里时间流逝的速度和外面不太一样，但是也不能这样无限制的浪费时间不是吗。”
“自顾自把人拉进来的是你这家伙吧！”他在说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听得懂，我真的希望他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你不是赢不了嘛，这儿有个免费代打你不好好利用下？”
“还有这种服务？”
不得不说他的提案真的非常有诱惑力，我也超累的，这几天训练累计的疲惫和伤痛不约而同地爆发出来着实是让我吃不消，眼前的倒计时也已经变成了“5”。
“怎么样，想好了吗？”
“差不多吧，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说说看？”
“我还以为你长得和我一样就能懂我在想什么呢。”
他呵呵一笑，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在笑的样子，细长的眼缝中一点光都没有透露出来，看上去好像在生气。
“不会因为这几句就生气了吧？”
数字变成了“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数字变动的频率好像比刚刚要快上一些。
“3”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问问题，又像是在等着我做出选择。
“2”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看上去是为了帮助我，他还特地做出了“YES”和“NO”的选项，而且那个“YES”的选项像是有着莫名的磁力吸引着我的右手慢慢向其游移。
“1”我的动作停住了，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看着我。
“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听到我这话之后，他皱起了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就算我不回答你也会知道我的选择。”
他抚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我又不会读心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你那一文不值的自尊心吧。”
语气中的轻蔑不带丝毫掩饰，确实，长得和自己一样的家伙却这么不中用，换作是我也会相当不爽，所以我没有反驳，同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所以这就是你的回答咯？”
“没错。”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坐麻了，只好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腿。
“又没有女孩子在，你这耍帅是给我看的吗？”
“就当做是提前预习吧。”
“真亏你说的出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喂，好歹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能不能稍微给我留点面子？
“行吧。”他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勾了勾手指，我便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我托了起来，看到这个情景我不由地提出了抗议。
“喂，很不公平诶，凭什么你就能用这种一看就很强的能力嘛。”
“有什么不公平的，这不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吗？”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就算是自己的脸也能有如此爽朗的笑容，不过与此相对应的是，他的话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他是个爽朗的家伙，但是很遗憾，他似乎也低估了在下的皮厚程度。
“嘛，就当是附赠的特殊服务怎么样。”
“滚！”
屁股上挨了一脚，所幸他用的力气不是特别大，但饶是如此，我还是踉跄了好几步之后才停了下来，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什么嘛，正当我心里如此诽谤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家伙时，眼前模糊的人影却把我拉回了现实。
韦中庭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说身形有些不稳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畏怯，我总觉得，他好像比一开始的时候更有干劲了。
搞什么啊......胸口被踹的地方还火辣辣得疼着，刚刚的那出“小剧场”看上去给了我一口喘息的机会，可实际上我连能“站着”都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来。”
韦中庭的话语十分简短，行动也干脆利落，直接就冲了过来，即使冲势没有之前那么猛，但仍然不是现在的是可以抵挡的，手臂重若千斤，身体也仿佛不是自己的，直到拳头打到脸颊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到极限了。
怪不得会突然出现问我需不需要“代打”呢，原来是早就看出来我赢不了，还真是够善解人意的......我还真希望他下次可以说得更加直接一些。
视野还是有些模糊不清，想要反击却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领子被揪住，我就被这样提了起来，接下来估计就是一顿泄愤般的暴揍吧。
但是想象中的拳打脚踢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够了吧？”
冰冷的声音的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场景才逐渐清晰起来，蒂娜站在我旁边，抓住了韦中庭的手腕。
“不是说好只在一旁看着的吗。”
韦中庭看着抓住他手腕的蒂娜皱起了眉头，等带着蒂娜的回答。
“如果是胜负的话，早就已经分出来了不是吗？”
还有苦苦相逼的必要吗？
面对这样一字一句的追问，即使是一向在气势上处于上风的韦中庭也楞住了，不是自己赢了吗？
“喂，这场胜负可是我赢了。”
“那又怎么样？”
“所以你不是应该......”
“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这自始至终不都是你们两个决定的吗？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这种单方面的约定，我为什么要承认。”
蒂娜愤怒的声音在场地中回荡着，我看不见韦中庭脸上的表情，但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揪住我领子的手正在颤抖着，随后便松开了我的领子，失去支撑的我摔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不行，脑子里乱乱的，我完全捋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身下的柔软实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如潮水般涌上来的疲惫感，我压根儿就没法思考，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