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雷特逃跑一周后,波克里酒馆基本上由凯蒂管理,因为波雷特的妻子现在整日以泪洗脸,波雷特的儿子也不再四处想着他的骑士梦了,特别是听到他父亲是一名逃兵以后。
收获月结束以后,巫德们离开博格特纳继续四散奔波,军队带着所有金币离开了,那个箱子被另一个小队带走。
杜奇也再没来过酒馆了,现在估计忙着南边的农田里耕作,又或者没有脸再来了。
索恩走在大街上,他身后跟了两个跟屁虫,一个是瑞拉,另一个是莫德的手下,一个叫埃尔夫的年轻人,是莫德叫来监视索恩的,埃尔夫的任务是亲眼看着索恩杀掉背叛莫德的叛徒。
索恩并不想身后跟着两个尾巴,但也没办法,瑞拉本来该在麦森旁边当他的副官,但是麦森已经离开了,原因好像是要塞那边传来的消息出现了问题,他必须回去核实,而瑞拉被留在这里监视蓝玫瑰,至于埃尔夫,索恩欠了莫德人情,不好拒绝。
“大人,你看那里,那里是天堂街,是由高帽子哈雷斯经营的赌场之街,别看他斯斯文文,但是赌博,武器,妓院这些生意他都碰过,你再看看我们老大……”埃尔夫一边介绍着博格特纳的娱乐场所,一边对索恩讲述着莫德的伟大。
“当你和你老大都还没从娘胎里出来时我都知道这些道理了,所以我们好好说回主题可以吗?另外,瑞拉,你应该是去看着蓝玫瑰,而不是我。”
“我试过了,没用,他们太谨慎了,不如跟着你好好学习一下,你知道的,我对人类的事情都没什么经验。”瑞拉很久以前就这么黏着索恩,都是因为以前那件事。
“你在要塞时如果这么爱学习就好了。”这时埃尔夫示意索恩停下 ,他走到一个在街上扫地的男人耳边说了些话,扫地的男人没有看他,也没有放下扫把,而是偷偷的用右手指了指对面一家赌场。
这家赌场并没有其他赌场豪华,看来高帽子还把这条街的赌场分出了等级,这家赌场不像其他赌场一样,有着高大的保镖,有着妖娆的美女,还有数不尽的安卡兰姆红酒与艾达曼檀木椅。
这家赌场反而像个乌烟瘴气的平民窟,一群男人正围着一张大桌子大喊大叫,“二十八点!二十八点!以我母亲的坟墓起誓,这把输了我就去挖地洞(博格特纳古话,意为犯罪进大牢)。”
“三百五十博伦,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我赌十二点,这把一定会赢!昨晚我梦到了萨厄斯了,他抚摸了我的头!”一群狂热的穷赌徒,拿着偷来抢来的钱在这拼一把,赢了就去酒馆和妓院把钱花完,输了就再偷再赌,整一个恶性循环。
埃尔夫也学着那些赌徒的样子进去大喊大叫,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拿母亲或女儿起誓,也没有拿着某些宗教物品拼命祈祷,一轮过后他走回索恩身边,然后用手指指向一个带着可笑的扁帽子的矮小男人,“大人,那边……”
矮小男人眼睛紧紧盯着桌面上的蛊,好像他能看穿里面的数字一般,“好了,还有谁要加注!都给我快点,赌的多赢的多。”管事的大汉在旁边喊道。
矮小男人摸了摸自己的扁帽子,狠下了心冲大汉喊道:“再加二十塔弗!”
时间仿佛停止,赌场瞬间静了下来,就像有一个巫师在旁边施法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认真的看着即将出现的骰子。
“十二点!十二点!”赌场一瞬间爆发了,叫骂声,嘲笑声,哭泣声,呼喊声应有尽有,其中一人的叫喊声是里面所有人中最大的。”
“十二点!五百博伦,两次加注翻倍,数字小于十五翻倍,只有一人猜中再翻倍!”矮小男人蹦了起来,头顶差点碰着天花板。
“没错,年轻人,你发财了!大家看到没有,他已经发财了,下一个就是你!”
这就是天堂街,两分钟就能让你上天堂,但同样也能下地狱。
矮小男人看着自己面前鼓鼓的钱袋,双手颤抖着伸了过去,他赌赢了,但他并没有上天堂。
索恩拉着他的右腿拖了出来,索恩知道没人会拦他,这里可是自由城!而这是自由城的黑暗面,隐藏在富饶强盛的阴暗面,前一秒还祝贺和咒骂他的赌徒立马散开,回到桌子旁若无其事的进行第二轮赌博。
“嘿,混蛋,你想干嘛!我现在可是有钱人,我随时都能叫人敲碎你的脑袋!”矮小男人虽然被拖在了地上,但嘴上还是发出无力的恐吓,只是让人觉得更加可笑而已。
矮小男人被索恩拖到了小巷里,然后索恩松开他,朝跟在后面的埃尔夫喊道,“来吧,打个招呼。”
矮小男人看到埃尔夫并没有多紧张,嘴里还是发出咒骂,直到埃尔夫开口说话。
“火药桶莫德向你问好,扁帽子乡巴佬。”
这时矮小男人终于露出惊恐的表情,也许萨厄斯是抚摸了他的头,但同时死神也摸了,矮小男人瞪大了双眼,身体不住的发抖。
“行了,大人,你可以杀了他了,我不能动手,这是规矩。”
扁帽子听完迅速跑出大街,瑞拉念出咒语,手上闪着电光,紧接着一道闪电飞向矮小男人,他的腿部被闪电劈得血肉模糊,但他并没有死亡,而是在原地抽搐着。
“欧那瑞萨,卡巴里欧撒。”
扁帽子浮了起来,眼睛翻白,发起惨叫,四肢开始奇怪的弯曲,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蜷缩,像一个巨大的肉球,然后被轰了出去,扁帽子的尸体被轰进了一家豪华的赌场,大门和赌场的保镖一并成为了牺牲品。
“见鬼,白巫德大法师,我还以为只是个小姑娘,”埃尔夫轻声咒骂,“那个……我的小姐,您刚刚击中了高帽子的贵族赌场,您想在这杀人高帽子不管,但是如果您惹到他他或许就会和您算账,而在我看来,刚刚您就已经惹了他。”
正如埃尔夫所说,赌场里面立马走出几个壮汉和一个高挑的女人,他们正朝着这边走过来,除此之外,还走出几个来看热闹的赌徒,这些赌徒的穿着显然比刚才的赌场里面的要富裕很多,要么是商人或银行家,要么是些贵族。
“大人,我得走了,我不能背叛莫德大人,可我的嘴经不起拷打,所以你们好自为之,千万记住别提我们老大的名字,不然你们的头会被当成礼物送到灰公园。
“瑞拉,你闯祸了。”埃尔夫已经跑向小巷的另一头消失了身影,索恩则站到瑞拉的面前。
“你们两个!知道那是谁的赌场吗?”高挑的女人愤怒的看向索恩。
“知道,所以我诚挚的像你和你的老板哈雷斯表示歉意。”
“你想的容易,你们必须赔偿一切损失,除此之外还要得到一点纪念品——断几根骨头。”高挑女人说着,身后的壮汉握着拳头走上前来。
索恩并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但他的钱已经送回要塞了,他根本无法偿还,而且只要在博格特纳待着,他就不可能躲过高帽子哈雷斯的追捕,于是他只能见机行事再跟那管事的女人聊聊,但瑞拉再次打破了他的计划。
瑞拉高声念出咒语,三名壮汉仿佛掉进沼泽般陷进大地,另一名壮汉挥舞拳头冲过来,索恩本想招架住,但壮汉还没碰到他就变成了一只鸽子,高挑女人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但她刚走出两步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浑身抽搐着。
“索拉瓦雷,克奇杜拉,波夫姆。
高挑女人随着咒语发出惨叫,“滚出去,离开我的脑袋,不要,放了我!”
索恩示意瑞拉停止咒语,但瑞拉似乎不打算放过那女人,打算让她的脑子爆炸,但咒语还是消失了。
一名站在旁边的精灵法师解开了咒语,女人慌乱的坐在地上,“哈雷斯不会放过你的,他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
“那就让你们全死在这。”瑞拉对着她发出威胁,索恩完全管不住她。
“等一下,等一下,”一名俊朗的男子突然站了出来,那名解了瑞拉魔法的女性精灵法师走过来站在他旁边,“不如大家就这样各退一步,他们砸碎的东西我来赔,你们的医药费我来付,而且还会给你们一些小钱,作为代价你们就必须忘记这两人的所作所为,怎样?”
双方都疑惑是看着这名突然站出来的陌生人,高挑女人想了想也接受了俊朗男子的建议,毕竟如果告诉哈雷斯这里所发生的事她多半工作不保,赌场就这样被两个人砸了。
俊朗男子看起来是个贵族,应该是某个家族的次子,因为没有继承权而走出来闯荡,他身边有着两个保镖,一名就是那个女精灵法师,另一名是一个粗犷的人类男子,腰间绑着一把马刀,看样式应该是奥德兰斯制作的。
男子让索恩跟着他走出天堂街,来到市中心,这名男子始终一言不发,但索恩没法忍受,于是问俊朗男子有何目的,他却说了一个奇怪的回答。
“我并不想被别人知道我的名字,所以你们叫我公爵好了,他们俩是我的保镖,群山自由的女精灵莱丝贝拉,奥德兰斯著名的赏金猎人维根,我救你们的理由很简单。”他说道,但他说出来的话语却并不让人觉得简单,而会让人觉得奇怪,或是以为这名叫公爵的男人脑子出了毛病。
“我十分喜欢你们巫德,你们值得别人尊敬,所以我会搭救你们,说实话我这次来博格特纳就是为了来看看巫德的收获月。”
“堂堂公爵竟然是个巫德崇拜者,就不怕被其他贵族厌恶吗?”
“哦,对不起,我并不是公爵,我只是说你们可以叫我的一个外号“公爵”,虽说我的确是个贵族,也是个巫德崇拜者,而且我的父亲也因此十分讨厌我,但我心中并没有丝毫羞愧或后悔。”
“真是个奇怪的人,或是说……独特。”
“没错,我很独特,你们巫德也很独特,所以要做个朋友吗?”“公爵”对着索恩伸出了他的手,说不定这是索恩第一次遇见诚心想与他交朋友的贵族,他也想珍惜一下,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