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睡觉呢。”谢云牧拉着他从外面绕了一圈，然后透过一楼的大玻璃偷看阮文的房间，美其名曰这样不打扰她睡觉。
“她没睡。”惕眯着眼睛看了一分钟，然后果断摇头，抬腿就走，“我去找她。”
“诶诶，为什么？”谢云牧追上他，“怎么看出来的？”
“她睡着的时候一分钟呼吸14到15次，醒着的时候是18到19次。”惕像个控制狂一样自然的回答，“所以她现在没睡着。”
“我有点怀疑带你去找她是不是个错误。”谢云牧道：“这样糟糕的半原生家庭…你认她当妹妹真的不是别有用心吧？”
“等你当我弟弟的时候就知道了。”惕把‘弟弟’二字咬的很重，意在暗示他以后会在自己家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哦。”谢云牧不是很在意称呼的问题，“对了，伊莎呢？”
“别打我老婆的主意。”惕的语气十分冷漠。
“好吧。”反正他要是真的能带走阮文，跟着他就能知道伊莎在哪了，“你之后是不是挺闲的？”
“之后？”
“现在到高考这段时间。”
“应该挺闲吧……怎么了？”惕疑道：“你想让我替考啊？”
“我们高中越临近高考破事越多。”谢云牧道：“虽然说话剧比赛和百日誓师我躲过去了，但是愚人节那天有个春游，五月六号还有个运动会，而且这两个活动必须露脸，除非你猝死了瘫痪了失踪了，或者学校炸了。”
“你什么学校？”惕对自己有些难以理解自己听到的内容。
“oc市高啊。”谢云牧理解他的感受，自己当时也是一样的懵逼。
“所以O系城市最好的高中私下里是这种作风吗？”惕发出了没上过高中的声音，“还是说所有高中都这样？”
“我知道大部分的好高中都这样，只是日子定的不同而已。”谢云牧如实回答。
“所以你说这个干什么呢？我替你参加？”
“我需要家属来参加我的家长会。”谢云牧答道：“比我大的家属。”
“那你提春游和运动会干什么？”
“口误。”
两人正好走到了阮文屋前，惕先是掰了下把手，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住了，便敲敲门道：“阮文，开门呐。”
谢云牧抱个膀靠在墙上，竟然真的听到门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于是门开了，阮文眼神有些朦胧的探个脑袋出来，“哥……”
“人家马上就睡着了，你把她给吵起来了。”谢云牧看着阮文的状态，马上对惕进行了控诉。
惕没说话。
“你怎么才来……”阮文揉揉眼睛，说出了后半句话。
“我去外边看看。”被打脸的谢云牧自觉的离开。
“不用了。”惕叫住了他，然后问阮文，“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了。”阮文把门全打开，露出了她身后背着的小包。
“你跟不跟我们一起？”惕问谢云牧。
“我为什么跟你们一起？我还有个弟弟在楼上呢。”谢云牧不知道惕为什么要这样问。
“那我们可以走了？”惕依然是一副想要征得他同意的样子。
“不是，你问我干嘛呀，要问你也应该问门萨……”谢云牧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告诉门萨，是我放阮文跟你走的。”
“嗯。”惕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不是吗？”
“是。”谢云牧若有所思，“但是这样我就不能让你带她走了。”
“为什么？”惕直起身体，把阮文护在身后，俨然是准备动手了。
“因为阮文对门萨，可能比对你更重要。”谢云牧摇摇头，“为了我合作伙伴的利益和健康着想，我不能担这个责任。”
惕听了他的话，也犹豫了，他想到过谢云牧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
谢云牧的意思很清楚，阮文可以走，但她走了这件事，跟他谢云牧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惕自作主张的行为，所以门萨只能跟惕算账，这样就可能牵连到惕身边的这两个女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
“很简单，现在你有三个选择。”谢云牧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直接带她走，我什么也不知道；第二，把她放下，你自己走，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第三，去找门萨，试试他会不会放你们走…我可以陪你去。”
这是谢云牧看在自己跟惕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而且他也没必要为了留下阮文跟惕动手，所以惕选哪个都无所谓，大不了自己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就去自己打破玻璃的那屋呆着，门萨问起就说屋里太闷又打不开窗户，证据上就是天衣无缝的。
“你觉得呢？”惕低头看向阮文。
“三。”阮文道。
“门萨出去了。”惕马上采纳了她的意见，不过他确实是看到门萨离开，这才溜进来找阮文的。
“又出去了啊。”谢云牧尝试在心里呼唤塔塔，如果门萨离开了，他可能会看到。
‘我在跟着他呢。’塔塔居然秒回，让谢云牧倍感意外。
‘给我共享一下呗。’谢云牧好奇道。
塔塔那边犹豫了一下，便打开了视野，‘那我得提醒你一下，门萨很可能是个二五仔，等会不要太惊讶了。’
‘怎么说？’谢云牧觉得自己已经不会为什么事情真正惊讶了，关于门萨可能并不忠于自己这件事，他早就想过了。
‘我感觉到诺亚的气息了。’塔塔回答，‘但是我不知道诺亚能不能感觉到我。’
‘海苔都能呢，要不我就可以健全的加入阿比斯了不是？’谢云牧突然翻起塔塔失误的旧账。
‘你也太小气了，大不了我把胳膊也砍了给你。’塔塔用一点也没有威胁力的话威胁了他。
‘等等。’谢云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你受的伤会如实反应到我身上，那你胳膊受伤，我的假肢也会损坏吗？’
‘这……’塔塔没在意过这个事，因为他以前是不在意受伤的，而且也鲜有人能伤到他，所以在谢云牧这里住下之后，就一直在试图习惯保护自己不受伤，所以当谢云牧问起这个事，他才开始思考假肢算不算他的一部分。
如果不算，是不是自己的胳膊跟谢云牧的胳膊就没关系了？是不是谢云牧身上机械化的程度越高，他跟塔塔的关系就越弱，如此才导致这段时间两人的身体分化进程加快了？
‘下次试试。’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就算要试也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况且法律上都规定安在身上的假肢算人体的一部分呢，异能肯定也不会搞特殊化的，嗯……
惕见谢云牧突然呆住，但是又不像是发呆，而是像进入了梦游状态一样，便先蹲下问了阮文这几天有什么情况，毕竟这也算是两人阔别几周的重逢嘛。
“久等了。”谢云牧对在一边等着他的两人说道：“坏消息是，我找到门萨了，好消息是他暂时回不来，你们可以去屋里使劲叙旧，趁伊莎不在好好体验一下二人时光。”
惕和阮文对视一眼，似乎在通过心电感应来沟通是否要变卦，选第一个直接离开，不过阮文还是拉着惕进了屋里。
谢云牧给惕递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遭到了惕的对视拒绝，反倒是阮文打了他一下，“我已经…十二岁了。”
“十四以下都是幼-女，三年起步的。”
然后惕狠狠的踩了他的脚，从鼻子里短促的出了一口气，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们这是在哪呢，我要不要过去？’谢云牧边走回他打破窗子的屋子，边把注意力转到塔塔那边。
‘先看看他要见的到底是谁。’塔塔依旧坐在出租车里，跟着门萨的车往前开，司机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门萨的车，他的精神似乎被塔塔控制了，不需要指挥就可以自行追踪。
门萨心里有些烦躁，因为他发现身后有一辆出租车在跟着自己，车上能看到的只有司机一人，还十分的明目张胆，技术也不错，至少门萨几个转弯都没能甩掉他，所以他在多开了一段弯路之后，便停止了兜圈子的行为，转而直奔目的地了。
他今晚本来不会再出来了，但是诺亚却突然约他，他已经说了现在出来很危险，谢云牧和客都在本家，客还是那样不可见的状态，他很容易就会被跟踪到，要是被客撞见了自己跟诺亚见面，自己接近谢云牧还有什么用？
真是两边都难伺候，门萨转过一个弯，说到底最难的还是谢云牧，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如何选择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诺亚的声音在门萨脑中响起，竟然与塔塔和谢云牧沟通方式类似。
“你在哪呢？”门萨问道。
‘再往前开，千达商城后面的停车场。’诺亚说道：‘你要是十分钟之内到，我就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我再快几迈就可以先去交了罚单，再把你从影院里揪出来。”门萨狠狠的踩了脚油门，言语里丝毫不见平日的温和，倒有种抱怨好哥们的愚蠢举动，但又得给他收场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