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点,谢云牧打了个哈欠,是不是第五点来着?他不太记得了,总之,是关于那扇门后面的内容物。
花栗鼠……
为什么是花栗鼠啊,这玩意是谢云治最喜欢的动物之一,是不是诺亚帮云治逃跑的时候从他那打听出来的啊?
谢云牧一点也不相信诺亚一开始留下的就是某种定型了的东西,更不相信它是以啮齿类为具体形象,所以谢云牧可以确定,诺亚这句话是在扰乱试听。
这是暗示,自从他花栗鼠这三个字一出,天亮之后他们开门的时候潜意识里都会觉得门里是花栗鼠,这就是跟‘不要想北极熊’一样的效果,而他们尚且不知道化成物与其能力的关系,所以这点就到此为止,以后再计较是非。
最后,诺亚直接跟塔塔对话,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怀旧之语,似乎是塔塔觉得诺亚不应该生出异心,但是诺亚表示塔塔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就这一点作为分歧,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塔塔走一条路。
看来很久以前塔塔和诺亚的关系真的很好,只是迫于某些原因只能私交,公事面前还得顾着各方的利益,但是自从诺亚那个哥哥没了之后……应该是被塔塔弄死之后,两人就自然而然的走远了。
不是吧客老哥,你害死人家哥哥,还理所应当似的让人家跟你站一队,这事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答应的吧。
谢云牧腹诽一句,突然想到自己爸妈被郗厶抄斩,结果自己还要给阿比斯打工,便原谅了塔塔这个似乎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他谢云牧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生养之恩抛诸脑后的白眼狼一只。
嗯…说到底,什么是私事什么又是公事?要是本人足够厉害,私事也可以当做影响无数人的公事来讲,诺亚是不是因为痛失亲人打击过大,才想报复社会的?可谢云牧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负面的东西,真是奇怪。
自己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应该找时间让塔塔给自己好好讲一下他们曾经的事迹,就是不知道塔塔愿不愿意。
他看向门萨和塔塔的方向,门萨右手举在耳边,佯装打电话,毕竟他和路人都看不到塔塔的,对着空气说话还是有些尴尬。
啊,还有最后的最后,诺亚说自己应该是被里昂斯政斧抓到了的状态,这么说他故意被抓,来去自如,而且晚上的看守也是他的人,或者晚上有人替他在牢里睡觉?
谢云牧想起和门萨一起去拍卖场时,遇到里昂斯的上层来悄悄的买禁药,当时门萨还说里昂斯可能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人,不会这么巧就是诺亚吧?
诺亚和门萨抛下自己去一边说悄悄话的之前,塔塔问了门萨,能否看出诺亚曾以铁腕控制过里昂斯的政斧,谢云牧相信这句话不只是在问门萨,也是在问谢云牧,让他不要轻视对方,或者被他的某些动作迷惑。
谢云牧的脑子在短短五分钟之内进行了负荷运转,于是他停止了思考和没意义的猜测,信息少的时候就算再聪明的人也可能钻进牛角尖,不是所有人都像侦探剧的主角一样,每个想法都正中要害,两集的功夫就能破一桩杀人案……不过战争要是真的起来了,死的人能顶上一整部动漫死者的数量了呢……
谢云牧长出一口气,看了眼表,现在已经十二点过一刻了,怪不得诺亚说他们是今天开门,这时间掐的也太准了。
该睡觉了,保持规律的睡眠是避免猝死最好的方法,其实是否早睡早起或是晚睡晚起,都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损伤,最伤人的还得属不规律的作息,谢云牧自诩年纪轻轻,但是他还想活到退休,所以还是有那么点点注意保养自己的。
他看着那边还没聊完,而且似乎有点要激动起来的态势的两人,耸耸肩,还是决定由自己来付钱,回去的时候再找门萨连本带利的报销吧。
“老板,结账。”摊主也有点打瞌睡,今天有些奇怪,这个时间虽然晚,但因为旁边是影院商场,总会有些刚娱乐完的年轻人出来打包上几串解解馋,但是今天晚上自从这几个人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顾客了,所以他也没来添菜,坐在那玩手机直玩的自己甚是疲倦。
“二四六……”老板抓着一把签子熟练的数着,然后签子尖冲上,往台子上一顿,“七十二串,八十六块四,给八十六吧。”
“诶,这个时间一般都没人吃串的吗?”谢云牧付了钱,跟摊主攀谈起来。
“有,就是人少,可能今天电影不行,所以没人吧。”摊主耸耸肩,他也没怎么太注意,毕竟谢云牧一行人吃的已经超过平日里这个时间的收入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耽误你收摊的时间了呢。”谢云牧带着歉意的说着。
“那没有,这些菜卖不出去晚上都得扔了。”摊主这叫一个嘴快,说完就后悔了,他瞟了眼谢云牧的神情,发现并没有出现尴尬或者是愠怒,这才放下心来。
谢云牧只是抽了张纸擦擦嘴,毕竟摊主说这话至少证明自己今天吃的不是昨天剩下的,没什么好气的。
他不想去打扰那边两人的谈话,也不想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表情猜测内容,所以趁着这夜深人静的,不如散散步吧。
谢云牧以前几乎没在凌晨时分出来过,除非oc市高有什么要紧事,但这几天他经常大晚上的还在外面呆着,慢慢的也觉得夜景不错,尤其是一片漆黑极少有光污染的夜景。
他沿着诺亚离开的方向走过去,眼角突然瞥到电线杆下的一滩呕吐物。
周围依然没有人,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幕分开了里外一样……
对啊,诺亚为了不让人打扰他们的谈话,所以支了个异能幕布防止别人进来,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想到。
这样的话,那堆东西就是诺亚吐的了,他看电影的时候吃了巨多爆米花,刚才还在摊子上吃了一堆串,就为了在这全吐掉?
谢云牧耸耸肩,继续往前走,终于在某一刻有种穿透了什么的感觉,面前一辆出租车疾驰而去,刚才模糊的发光广告牌也亮了起来,他估计了一下距离,往这边延伸大概有四百米左右,范围不小。
说到幕布,城珚的异能虽然防御力几乎为零,但是它可以阻止门萨直接传送到玩偶的位置,不知道这类异能会不会也能阻止自己传送到塔塔的位置?
他来回走了几遍,找到了内外的那个分歧点,反正塔塔一会发现他不见了就会叫他的,到时候试验一下吧。
谢云牧坐在楼脚,数着路边驶来又驶去的夜班出租车,当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车啦,他哼着某首塔塔教他的安魂曲,那是塔塔逼着他学各种语言的时候,无意中哼出来的,在谢云牧的追问下才交代了这是他最喜欢的歌,于是谢云牧就顺势学来了,只是他唱不出塔塔那种古老的感觉罢了。
这首歌已经失传了,至少谢云牧没有在网络上搜索到它,这样更好,一个人的安魂曲是在安亡去之魂,也是在安自己的魂,一群人的安魂曲就像是在蹦迪,就算自己再虔诚也阻止不了别人的小差。
他把脸埋在双臂里,像是一个流浪汉在路边睡去的姿态,几辆摩托‘突突突’的开过来,每个上面都跨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年轻暴走族。
领头的眼尖,看到谢云牧这人缩成一团,车速渐缓,下车走到他面前,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调子,觉得这似乎是个有故事的大叔,流落至此,只要有一杯酒,就要趴在桌子上分享自己坎坷的一生。
于是作为这几位暴走族的大哥,时常感觉自己不够成熟,不够沧桑,他也想找几个大叔一起喝酒,可惜那些自诩成熟的人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玩,他们就是看不起自己,哼,现在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谢云牧听到有人过来,但是他以为是路过,谁会没事找事的来理自己这样,一看就像是在等着讹钱的人?
于是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时,他差点就要暴起伤人了,不过下一秒那人说话了,“叔,遇到什么难事了,跟我说说?”
谢云牧瞬间豹笑,可他要是现在抬头,那人绝对要尴尬死了,可能还会恼羞成怒反怪罪于他,于是他只好憋笑,身体不停颤抖,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句子,“你走吧…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与你无关……”
“叔,来起来吧,我请你喝一杯。”他蹲下身子,到比他面部稍高一些的位置,又晃了几下谢云牧,“在这睡会感冒的,来我家睡,哦,对了,我叫萨尔·格兰姆,我爸是本市最大的酒庄庄主,好酒多的是。”
谢云牧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但是塔塔在叫他了,要不给他一个比较惊艳的印象,然后突然消失,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
谢云牧半抬头,眼神中的凛冽杀意抑制不住的四散开来,如寒星一般映着不详的光芒,他低沉着嗓子的‘呵’了一声,骤然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萨尔吓得大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坐,胳膊遮在眼前,满脑子都是‘要被杀了’的想法,车上那几个小弟见状纷纷下车要来扶他,便没看到谢云牧消失的瞬间。
“他…他……”萨尔一只手扶地,一只手举着伸向前方,结巴着望向四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