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抬头略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也分不清他是人权还是甩锅,于是阮文清清嗓子,“都可以。”
谢云牧甩锅失败,两边都是可以惹又不太好惹的主,技术上来说惕的重要性更低一点,但是谢云牧有求于他,而门萨…不知道跟塔塔达成了什么一致,要是真的把阮文从他身边带走会不会坏事?
“要不…你们住一起?”谢云牧脑子宕机,“你当我哥,你当我五叔?”
“我是白种人你看出来了吗?”门萨忍不住吐槽,“而且为什么是五叔,前四个死光了吗?”
“你是我爷爷的私生子!”谢云牧一指门萨,心道前四个里有三个在户口本上已经死了,其实可能一个都没死……
“你爷爷奶奶今晚来找你啊。”本来有些严肃的气氛被谢云牧一搅和,门萨和惕倒也放松了不少。
“要我说啊,门萨你本来也不住在本家这,以后事多了,你带着阮文也不方便。”谢云牧晃晃脑袋,“不如我们在sd市买个大一点的建筑,然后住在一起吧。”
“从‘建筑’这个词来看,肯定是我出钱,你们白住喽。”门萨倒不是为钱,但是这样他就有了主动权。
“你给价。”谢云牧就是这个意思。
“等等?”惕其实没有跟上他俩这个圈子,但是听起来这事自己没来得及说话就要定下来了,所以他赶忙出言制止。
“诶呀被发现了。”谢云牧挠挠头。
“你别自爆啊,他没准没听懂呢?”还是门萨比较了解惕。
“我发现什么了?”惕懵道。
作茧自缚的谢云牧只好打消这个两不得罪的主意,说道:“既然阮文本人觉得跟着谁都可以,你们还不想住在一起,那就分别在sd市搞一个基地,谁呆在sd市没有出差,就把她放在谁那,怎么样?”
这个提议说不上好,但这是谢云牧能想到的第二完美的主意了。
“我俩都没事的时候呢?”惕问道。
“钉杠锤?”谢云牧乐呵呵道。
“乐你四叔啊。”门萨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你四哥就是我爸。”谢云牧一摊手,“那怎么办啊?你们非要我得罪一个人才高兴?”
“是阮文说的,让你决定。”门萨无奈之下说出了实情。
阮文默默点头。
“你们玩吧,玩好了之后…你,来三楼那个玻璃碎了的屋找我。”谢云牧指指门萨,转身离开。
“他最近说话都挺让人误会的,是不是?”门萨疑道。
“我不知道。”惕说完,回想了一下,“呃…好像是跟在澳客茨格的时候不一样了。”
“所以玻璃为什么碎了?”门萨又问道。
“我伪装成园丁从楼下路过,他打碎玻璃跳下来挡我。”惕控诉道:“他把我胳膊坐脱臼了。”
“他连开窗的功夫都没有,非得损坏公物吗?”门萨茫然,“他知不知道这个窗户要换很麻烦的?”
“窗户能开?”这回轮到惕茫然了。
“窗户不能开我要它干什么呢?”门萨走到灯开关的旁边,“这个是灯的开关,下面小的就是窗户开关。”
两人对脸茫然,阮文在旁边叹了口气,对自己的监护人们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反正这是我妹妹,不能让给你养。”惕又扯回了话题。
“要不是我收留你,你现在已经带着她在道边饿死了。”门萨马上反击。
“要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你才不会收留我。”
“知道我是为了她才救你,就算是为了买你的命,你当然要把她留在我这了。”
“他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让她跟着你去那么多危险的地方!”
“她之前跟着我去过多少危险的地方你不知道吗!你看她有一点受伤吗!”
“谁知道我妹妹有没有心理损伤!”
阮文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惕的武器就是‘妹妹’,门萨则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试图施压,两人的吵嘴就像是一个小孩拿着包五毛一包的糖,另一个小孩拿着五毛一包的辣条,然后互相比试谁家更有钱一样。
于是她站起来,两人马上就闭嘴,同时看向她。
“听谢云牧的。”阮文下了结论。
“好。”惕马上就接受了。
“三楼哪个屋?”门萨话锋一转,问道。
“楼上左转,不知道第几个。”惕是被他从天而降抓住的,自然没时间观察具体位置。
“伊莎?”阮文歪头道。
“哦对,还没说完呢。”惕在门萨来之前一直在给阮文介绍自己的女友,“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失忆之前就见过她,或者我们俩本来就是情侣?我的意思是,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但她不认识你。”阮文道。
“她也失忆了呢?”
“你问她。”
“是哈,反正她是个挺好的人,你就当家里多了一个女版的我。”
“好吵。”阮文脸上浮现出嫌弃的表情。
“……”惕表示自己非常伤心。
……
“你家进贼了我帮你抓,结果你居然怪我打碎了玻璃?道德上法律上都说不通的吧?”楼上的谢云牧看着门萨给他演示了如何开关窗,然后被门萨索赔,所以他对此进行了辩解。
“但那不是贼。”门萨把一堆布料棉花放到桌子上。
“他都要把阮文偷走了,还不是贼?”
“是你告诉他阮文在哪的。”门萨指出他的恶劣行经。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看惕和伊莎这个发展速度,要是没有阮文在身边,很快就要结婚了吧。”谢云牧开始语无伦次。
“你是不是困了?”门萨笑道:“能不能盘盘逻辑再把话说出来?”
“快快快把那位爷做出来,我要去睡觉了。”也不知为何,谢云牧一提到那只羊驼就想称它为爷。
“事真多……”门萨嘴里嘀嘀咕咕的。
谢云牧坐到窗台上玻璃缺失的地方,说这里通风好采光好地方大,还能帮门萨挡住外面的狙击手,虽然门萨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外面有狙击手。
门萨双手虚罩在那些布料棉花上,屏息凝神,从他的闭起的双眼下透出白色的暖光,那道光从他的眼睛游走到头顶,环绕一圈再沿着皮肤向下,最后由双手掌心缓缓撒在材料上。
首先是棉花开始自行组合,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巧手拈起来,堆砌捏制逐渐成型,场面非常玄幻,在这个只有被谢云牧挡的稀稀拉拉的月光作为光源的屋子里,显得门萨手下的一片空间更加瞩目。
说实话,谢云牧看不出这一招的原理,但是他知道,如果现在去给门萨一刀,他是断然没有反抗能力的,就算自己只是去拍他一下,都可能让他的异能失控,反噬自身,毕竟那道光走的是眼睛和大脑这条线。
门萨的异能确实特殊,如果战场上有个人需要这么长时间来凝神准备,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自己可能是第一个目睹门萨如此脆弱的时机的人,嘛,可能阮文也见过吧。
那些棉花已经形成了门萨想要的形状,随后看似随意散落在桌子上的布料腾空,有条不紊的覆盖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这道工序看起来比捏棉花要简单的多,也快的多。
门萨睁开眼,先是斜眼看了悠哉的坐在一边的谢云牧,再后退两步双手平伸,羊驼就立了起来,晃晃脑袋,还像只小马一样蹬蹬蹄子,然后…冲着门萨做了个吐口水的动作。
谢云牧及时的捂住了自己脸上所有的孔,没有露出一点声息。
“好了。”门萨长舒一口气,手上的白光消失,他抓起羊驼用力扔向谢云牧,谢云牧刚放下手就看到一大只不明物体向自己飞来,马上伸手往旁边一拨,‘这位爷’就顺着破口飞了出去。
“……”
“……”
“贴身之物,佩戴之前要记得清洗,我怕云治嫌麻烦,所以给他一个必须漂洗的理由。”谢云牧正色道。
门萨其实一出手也后悔了,现在谢云牧直接给了台阶下,他当然没理由计较。
“我去把它捞上来。”门萨收拾了一下桌子,带着垃圾离开,“顺便洗一下,早上再给你。”
“OK。”谢云牧欣然答应,“我先睡了。”
门萨甩手把门一关,就下楼去救那只无辜的羊驼了。
他到楼下的花园,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直立的爷,因为是刚刚做成,是动物形状,而且还被门萨赋予了观察和传送的功能,所以暂时拥有一点点个性,是有可能的…吧。
至少门萨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因为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或许是因为自己异能进步了,可以控制傀儡了,所以才做出的东西才会这么有灵气。
他低下身体,慢慢往前走,要是他身后有一台摄像机跟着,他就要边走边做说明,类似——
‘嘘~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一只落单的羊驼,我们可以尝试捕捉它,一只羊驼可以为我们提供好几天的能量,它富含大量的蛋白质,不过羊驼可不好对付。我们慢慢从后面接近它,小心别发出任何声音。’
他接近了羊驼,并且从后面抓住了它。
‘噗!噗噗噗——’羊驼开始挣扎,过了近十分钟才安静下来,他把它翻过来,看着它的脸。
“这……”门萨眉毛一挑,无奈的眨眨眼,便拎着它奔向了楼上的洗衣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