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看到门萨跟谢云牧嘀嘀咕咕,就隐隐觉得不对,直到门萨毫不留情的把城珚几乎按在门上,他才确定了事情确实不太对,于是他及时的伸手捂住了阮文的耳朵,然后在场面还没那么难看的时候,带着阮文尽量远离这个成年人的场地。
谢云牧拍完门萨也向着自家弟弟走过去,带着他和羊驼追上了惕,让他带着这一人一羊一起离开,于是几人便参观完景点似的走了出去,谢云牧回到门前,默默的旁观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城珚似乎咒骂了门萨几句,但是两人都没有听清她话语里的具体内容,不过既然是没什么意义的话语,不听也就不听了,再加上他俩只是单纯的为达到目的而行动,而不是因为有什么施暴的冲动,所以这些咒骂也没必要受着。
至少谢云牧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自己只是在向着一个方向行走,路上有石头就踢开,有拦路虎就打死,有漂亮的花就手欠摘了,这没什么好犹豫的,也不需要问过石头老虎和花的意见。
门萨快速的写完了所有的内容,松手让城珚倒在地上,吐槽一句,“同样是拎着一百斤,活人就是比肉轻松。”
谢云牧听了这话就知道了,城珚肯定是晕死过去了,他和门萨一起把她抬到一边,刚想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气,就听到门那边发出‘轰隆隆’如耳边惊雷般的巨响。
既然如此,这两个卸磨杀驴的家伙就顾不上城珚了,他俩一人一边,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尽量谨慎的靠了过去。
门开是开了,里面还放散出颇具影视剧效果的圣光,晃的两人简直睁不开眼睛,但是他俩都觉得没必要等到这光自己消失,想必诺亚也没兴趣在门里设下一二三四道试炼,不然这可能就是玄幻题材了。
成熟果实的香气,这是两人进门之后的第一感受,谢云牧像是在暗示自己一样,又在心里默念了两声‘花栗鼠’,然后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有三棵枝叶相错的果树,上面结着橙黄色的圆形果实,像是成熟的杏子一样。
“叶子是蓝色的?”门萨率先问道。
“嗯。”虽然果实颜色蛮正的,但枝叶却是深浅不一的蓝色,除了这三棵树之外,周围都是一片雾一样的白汽,肉眼根本看不透。
谢云牧从眼镜里摸出装着‘好运叶子’的小盒打开,门萨也凑过来看,这片叶子和树上的叶子颜色一致,只是样子不同,再加上这片叶子也出自诺亚的领域,所以他下意识的就把它拿了出来。
像是受了这片叶子的吸引,树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的、灰白相间的花栗鼠抱着一颗果子从枝叶间窜了出来,向着两人的方向看了看,小鼻子不停的耸动着,然后把果子整个填进嘴里,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枝杈的高度少说也有两米半,花栗鼠又不是鼯鼠不能滑行,门萨便上前两步想要接住它,没想到它在空中转动身体,从门萨手边划过,然后落在了地上。
门萨突然收手,因为这小耗子路过他手的时候还咬了他一口……
花栗鼠迈开四爪飞快的跑向谢云牧,扒着他的裤子几下就扑到叶子上,后腿直立,两只前爪蹂躏了叶子几下,把柄和叶的连接处咬开,叶团成一团吞进嘴里,随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谢云牧的掌心,只给他留下了一截短小的柄。
谢云牧哭笑不得看着手里可怜的叶子残渣,赶快把它收起来,这可是能让塔塔感应诺亚位置的道具,万一这小耗子转过头把这玩意也收走了,他可就没法跟塔塔交代了。
花栗鼠拿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鼠不停蹄的跑向门萨,用同样娴熟的脚法攀上了他的肩膀,站定,舔舔双爪搓了几下脸上的毛,一副乖巧的样子。
“它还是认你血统的。”谢云牧道。
“怎么看出来的?”门萨看了看自己手上被咬伤的地方,伤口竟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浅蓝色的枫叶图案,像是胎记一样无法消除。
“它也咬我了呗。”谢云牧无奈的伸手,腕部有一个在渗血的小口,而且没有像门萨那样快速愈合的征兆。
门萨抓起肩上的花栗鼠攥在手里,发现它的额头上也有一小块浅蓝色的枫叶图案。
“门萨!”谢云牧在门萨观察花栗鼠的时候手欠,去摘了两颗树上的果实,结果四周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浓厚,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塔塔马上叫了门萨一声,也是在提醒谢云牧赶快离开。
“怎么回事?”两人快速跑回地道里,门萨后脚刚离开,那门就轰然关闭,像是迫不及待要吞掉来不及离开的人一样,彻底关闭的瞬间,声音和它打开时一样震耳欲聋。
“还挺凶。”门萨逗着手里的花栗鼠,丝毫没把差点被门吞掉的事放在心上。
倒是谢云牧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因为他总觉得那巨响不是单纯的撞击声音,而是有无数不同声源发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类似的声音,但是记不起具体情况了。
“她怎么办?”谢云牧一指城珚。
“你有兴趣听听遗言吗?”门萨蹲下身,从衣兜里拽出一根线,贴在城珚的太阳穴上,半分钟后问出了这话。
“什么意思?”谢云牧问道。
“我能把她叫醒,但是她活不了。”门萨解释道。
“那算了,让她安心的走吧。”谢云牧摆摆手,遗言怨气太重,不利于自己这样的好青年心理的健康发展。
门萨耸耸肩,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搭把手。”
两人把城珚抬了出去,并向在外面等候的三人一羊宣布此人英勇殉职,她的精神将永远活在他们的心里。
惕走过去跟门萨肩上的花栗鼠互瞪,倒是羊驼十分有眼力价的走过来,噗噗叫了两声,一边的御用翻译谢云治说道:“它说它可以驮着她走。”
“那就劳您大驾。”谢云牧本着不试白不试的想法,把城珚放到了羊驼身上,尽量不让她有哪部分碰到地上,虽然他成功了,但是从远处看就像是有个人在半空中飘着一样。
它直了直腿,然后迈着平稳的步伐向前进发,门萨已经完全接受了它变成一只独立生命体的事实,并且已经暗下决心以后不能再随意做娃娃了。
“它有名字吗?”惕看来很喜欢这只表情时常凶神恶煞的花栗鼠。
“叫什么?”门萨把手伸过去逗逗它,像是在跟它交流一样问道。
花栗鼠毫不留情的咬了他。
“它叫脑花。”门萨甩甩手,恶狠狠的说道。
“好名字好名字。”惕发自内心的赞美了两句,一回头看到谢云治,便转移了目标,“阿治,你家羊驼有名字吗?”
“叫羊脑花吧。”谢云治随口道。
羊驼停下脚步,不满的跺跺蹄子。
“叫羊桃吧。”谢云治又道。
羊驼依然梗在原地,还翻起了白眼。
“叫刻耳柏洛斯塞伯拉斯吧。”谢云牧道。
“别闹。”谢云治眯着眼睛,“就羊桃吧。”
羊桃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刚才那一串东西是怎么回事,总之它就算是抗议也只能叫羊桃了,至少比羊脑花好些。
谢云牧本来是想试探一下它的智力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但是刚才那个明显不算数,因为门萨和惕好像也宕机了,只有以前就跟谢云牧混在一个家里的谢云治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谢云牧兜里还放着两颗从那书上摘下来的果子,要说它们是普通的果子那没人会信的,多半是能解百毒,或者吃一颗就增加一千年修为之类的……
他把手伸进兜里,捏了捏它们的软硬度,虽说是同一个枝杈上长出来的,但是一个硬的像石头,另一个就友好很多,所以说等会要不要试吃一个呢?
本家的院门开着,因为门萨不知道大门的钥匙去了哪里,庄园也不怕进贼,所以大门干脆就两面敞开了,只要敢进就能进,反正对于真的想进来的人,一道院门是拦不住的。
“你们昨晚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谢云牧问道:“有没有人跟我一起走?”
“那就只能是我跟你走呗。”惕看了眼阮文,阮文对他点点头,惕便继续道:“当然,我要带上伊莎。”
“当然。”谢云牧重复道。
羊桃拖着城珚走到一楼正对着的会客室,身子一斜就把她扔到了地毯上,然后回到谢云治身边,像匹马一样用前蹄刨土,不知道是异能加持还是什么原因,它的外皮不会因为与地面频繁摩擦而损坏。
“你处理吧,我们先走了。”谢云牧抬手在自己耳边,“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门萨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虽然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谢云牧这就走了,而不是留下研究一番花栗…脑花的独特之处,不过这事他就没必要多嘴了,爱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