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去吃什么？”谢云牧在教室里听了一上午的课，简直身心疲惫，不知道这些同龄人都是怎么熬过去的。
“啊…等下啊。”钟亚多利用上课时间做了套卷，现在正在算最后一道大题，似乎是突然没了思路，皱着眉头直勾勾的盯着题目。
谢云牧靠在一边，他考试全靠塔塔听写答案，这也是塔塔最配合他的地方，让谢云牧能有很多时间去学塔塔教给他的各种‘实用知识’。
‘要不要告诉他答案？我想去吃饭了。’谢云牧在心里懒懒的呼叫塔塔。
‘你拿张纸。’几秒后，塔塔给出了回应。
于是谢云牧‘刷刷刷’的写了近十行公式，边写边想这题也超纲太多了，而且不当数学家的话，会加减法不就行了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呀，总之他把纸背过去拍到钟亚多的桌面上，算是把他从死胡同里拉了出来，“先吃饭去，回来再看。”
“你这人真是……”钟亚多想说他没点钻研精神，但是他看着那张背过去的纸后透出的笔迹，还是没能说出口，人家根本不用钻研。
谢云牧也很佩服塔塔，一个黑社会老大还学得科科精通，对此塔塔的回答就是‘不知不觉就都会了’，谢云牧也只能认定这是智商和阅历的双重差距，自己就算学秃了也赶不上了。
“等会吃什么？”谢云牧又问了一遍。
“想吃麻辣烫。”钟亚多拿起那张写了答案的纸放进兜里。
“垃圾食品。”谢云牧嘟囔一句，刚想打个电话让麻辣烫家的老板给留两个位置，手机界面上突然显示有同一个号码打来了两个未接来电。
“你好？”谢云牧回拨了过去。
“谢云牧啊，你弟弟找你，他好像有点生气。”惕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不过我跟他说了你可能没听到铃声，等你拨回来。”
“这……”谢云牧尴尬的支吾一声，早上他确实自己先走了，没叫谢云治一起，但是这是因为？
好像也没什么正当理由，谢云牧挠挠头，惕似乎把手机转交给了谢云治，电话那边传来了谢云治超级不满的声音，“哥？”
“诶呀，吃过了吗？”谢云牧哂笑道。
“哥？”谢云治加强了语气，还是这个字，简直是扑面而来的…撒娇气息，谢云牧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你早上睡得那么熟，不好意思叫你嘛。”谢云牧连忙道：“我现在去接你来学校？”
“我们在学校旁边的书店里。”谢云治拿起一本书，“你们教材跟我们不太一样，我先来看看。”
“你真要学习啊，真的吗？”谢云牧确认道。
“不然我干嘛呢？”谢云治想了想，说道。
“说的太好了，我马上就到。”谢云牧已经跟钟亚多出了校门。
“好。”谢云治把电话扔回给惕。
“是谁？”钟亚多凑过来问道，他可没怎么听过谢云牧这个语气跟人打电话。
“我弟弟。”谢云牧简短了回了三个字，就忙着给麻辣烫家老板打电话，“欸，老程，我谢云牧，五个位子，好，好，我快到了。”
“我想到一个事。”钟亚多突然说道：“我在你失踪的前一天做过一个梦，梦到你了。”
谢云牧正在存惕的手机号码，两人又处于午休时嘈杂的学校门口，所以谢云牧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略把脸侧过去，问了句，“你刚才说话了吗？”
“没事。”钟亚多一想做梦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梦到过谢云牧，而且他不太记得内容了，只是灵光乍现就顺嘴说出来了，要是谢云牧追问下去他还真没什么好继续讲的。
“嗯。”谢云牧没当回事，而且塔塔也没听清钟亚多的话，他俩都和钟亚多相处五六年了，知道他的性格，所以都下意识的觉得他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哥。”由于大部分人还没吃完午饭，所以书店里人很少，他俩一进来就被谢云治看到了。
“这是我弟弟，谢云治。”谢云牧给钟亚多介绍了一下，毕竟他只说过自己有个弟弟，但是钟亚多并没有见过他，“他叫钟亚多，是我哥们。”
“你好。”谢云治略显冷淡的对钟亚多点点头，钟亚多第一次见谢云治，虽然他跟谢云牧长得蛮像，但也不好自来熟似的上去搭话，气氛一时有点凝固。
“你们学校旁边饭店好多啊。”惕完全不受气氛影响的凑过来，手里拿着本杂志，像是一个没见过饮食街的家伙一样跃跃欲试。
“昂，在这开店相当挣钱了。”谢云牧又指指惕道：“他叫谢惕，我远方表哥，带着老婆现在住在我家。”
“你家那么大吗？”钟亚多下意识问道，他知道他家地址但是以前没去过，也就是两周前悄悄去找了一下谢云牧，当然家里没人，他就直接离开了。
“我爸妈出差了，近期不会回来。”谢云牧淡淡的说了句，没有解释更多，不过他也发现自己和钟亚多居然几乎没有串过门，自己只是在初二的时候被钟亚多拽到他家里呆了一会，那时候钟亚多的母亲身体还挺好的呢。
“老程。”谢云治买了几本书，之后一行五人就浩浩荡荡的进了麻辣烫店，谢云牧招呼了一声，一个独占一张桌子的男人便站了起来。
“来啦！今天人多，就剩一张桌子了，你们紧着点？”老程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虽然人多属于客观原因，而且谢云牧订座位的时间也晚，所以留不出很多位子算是正常，但他依然态度很好的在征求谢云牧的意见，似乎谢云牧不满意的话他就要随便赶走两个人以扩大空间。
“没事，你搬个凳子。”谢云牧随手碰了惕一下，然后坐到里面的位置，“我还是正常，不要丸子。”
没来过这家店的三个人去选菜了，谢云牧和钟亚多两个常客坐在原位等待着，老程走过来道：“牧啊，先跟你说一声，油条没了啊。”
“卖光了？”谢云牧顺口问道。
“原来那供货商不干了，还没找着新的呢，散装进货太贵了，这两三周就没货。”老程无奈道。
谢云牧稍微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没事。”
钟亚多正在看谢云牧给他的解题纸条，嘴唇微动似乎是在心算结果，没有看到谢云牧表情上的微小变化。
‘你觉得有没有关系？’谢云牧在心里问塔塔。
‘不查怎么知道呢？’塔塔倒是干脆。
老程之所以跟谢云牧这么熟，甚至在叫他的时候直呼他为‘牧’，就是因为老程是为数不多跟谢集熟悉的普通人，他俩一个麻辣烫店一个早餐店，常年从同一个供货商那里进货，谢云牧问塔塔的就是供货商突然消失会不会跟谢集有关系。
这倒算是个小突破口，至少它是不会被记录在里维斯的事件簿里的，所以要不是老程提了这么一嘴，谢云牧可能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谢集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查一遍，那样不仅繁琐，还很可能一点成效都没有。
谢云牧家里没有电话本，而且他也只是见过两次这个所谓的供货商，当时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等会找老程要吧。
几人挑完菜纷纷落座，谢云治就坐在谢云牧的外侧，对面是惕和伊莎，因为店里的空间所限，所有的桌子都是有一面靠着墙的，如此一来只剩下钟亚多一个人坐在外侧。
吃麻辣烫时大家也不会像在大餐厅里一样注意小声交谈，店里一直乱哄哄的，更衬托着这一桌气氛有些尴尬，按理说各位以后都是大熟人，偏偏没有人主动打开这个口子。
本来默认担任活跃气氛重担的惕正盯着锅里不停沸腾的水发呆，伊莎也靠着墙盯着筷子，似乎在盘算这个餐具和刀叉有什么区别，两人这样一看倒是很有夫妻相。
谢云牧也不好说什么，两遍信息不对等，谢云治也不太想让钟亚多知道最近发生的事，要是起个话头这几个口无遮拦的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对大家都没好处。
钟亚多不时的挪动自己的座位给外侧走过的人让路，其他时间就略低着头，或者四下乱瞅，几次瞟过谢云治的脸，越看越觉得像是微高配版的谢云牧，要是不熟悉谢云牧的人不经意看到他还真的容易认错。
谢云牧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一看又是一个陌生来电，等了五声那边还没有挂断，谢云牧拍拍弟弟的肩膀，“我去接个电话。”
谢云治起身让他出去，一边的钟亚多看他走出门，突然小声问惕，“诶，你是他表哥？”
“啊？啊，是啊。”惕回过神来，理所当然般的点点头。
“你是做什么的？”钟亚多突然跟他聊起天来，但是他趁着谢云牧离开的时候才发问，显然是有所企图。
“我是教……”惕干过太多工作，差点就脱口而出最近的教师职业，但是这样谈下去不太好圆回来，便连忙改了口，“我是动物园教猴子扔飞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