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的挺开心的啊?”谢云牧回到店里,看到伊莎和钟亚多一人一只手放在惕的胸前,谢云治则是捂着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几人面前已经上了两份麻辣烫,不过还没有人动筷,似乎是在等谢云牧。
“咳,严肃。”惕马上把钟亚多的手打到一边,然后一脸镇静的道:“你回来了。”
“为什么我一来你就变成一副可恶的大人嘴脸。”谢云牧坐回座位,正好老程端着碗过来,“老程,把那个供应商的联系方式给我呗。”
“哦,好。”老程放下碗就走到杂物间一样的小屋里找纸笔。
“什么供应商?”谢云治问道。
“老爸的早餐店供应商,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人家打招呼。”谢云牧随口道。
“他啊。”谢云治点点头,他知道这么个人,因为谢集在他某个暑假死皮赖脸的把他拽去店里帮工,虽然他只干了一天,但也算巧合的见过供货商一次,当时还说了两句话呢。
“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七不思议传说的?”惕的嘴被海带塞满,但依然从缝隙里露出声音,“我们现在好闲的啊。”
“你晚上到我们校探险的话,要是被抓走了,我就把你关回去,关到死。”谢云牧意指学校里那间静音室,当时还没看出什么效果惕就被门萨救走了,谢云牧倒是真的想试试这屋子能不能真的把人逼疯。
其实谢云牧觉得应该不会,毕竟聋哑人也没疯,甚至聋哑盲俱全的人,心智坚强的都能活下去,在这种暂时的屏蔽中,如果人的心里有‘只要出去就能看见听见’之类的信念,就没理由轻易放弃。
“那我白天来呢?什么时候家长会?春游?运动会?可以带亲友吗?宠物也行啊。”惕连珠炮似的提问。
“你们走的时候锁好羊桃了吗?”说到宠物,谢云牧突然想起来某位爷。
“我把它关在厨房里了。”谢云治道。
“厨房?”谢云牧还没说话,倒是惕先发了言,他们离开家的时候,惕和伊莎先出去了,谢云治自己搞定的羊桃,所以惕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你不怕它把家里能吃的都‘吃了’?”
“不然让它吃家具吗?”谢云牧笑道,他本来也想问这事,但是转念一想这算是两全其美,至少它不会毁坏家具,也不会自己跑到街上溜达…应该不会吧?
“你们养的这什么宠物?”钟亚多奇道:“吃家具?”
“是只羊驼,他带来的。”谢云牧伸手一指惕。
“我从动物园顺出来的,谁让他们过河拆桥。”惕佯装气愤。
这个可疑的五人团体吃完了饭,钟亚多表示自己要回去做题先行离开,而谢云牧正在道口试图把惕赶回家去,里维斯突然不知从哪个转角出现,“哟,哥嫂都来啦?”
“马上就要走了。”谢云牧随口应道。
“这谁?”里维斯既然称自己两人为哥嫂,那就代表他跟谢云牧相当熟,这张脸自己也隐约有印象,不过想不起来了。
“里维斯,校长的儿子。”谢云牧说道:“学校内部的情报贩子,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七不思议就问他吧。”
“久仰久仰。”惕了然的点点头,想起了他的资料,校长家大公子,高中上的oc市高,高二就辍学了,然后在学校里当了个若(可)隐(有)若(可)现(无)的杂工。
“你有点眼熟啊。”里维斯在日用品一条街没看到惕和伊莎的正脸,刚才也只是看他俩跟谢云牧在一起,身形又很像,所以就直接这样称呼了而已,现在仔细一看,这位哥哥竟然给自己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
“我跟他长得像吧?”惕立刻用得意的语气说着,把自己的脸贴到谢云牧旁边,“别人都说我是帅版的阿牧呢。”
“唉,差远了。”里维斯连连摇头,可能是自己认错了,毕竟是谢云牧的亲戚,而且这一脸正气很像某些战争剧里的主角,自己有既视感也是正常的吧?
谢云牧额上青筋一跳,把他的脸扳到一边,然后侧过身面对他说道:“那是说我弟弟的,你在这瞎掺和什么!去去回家去!”
“为什么回去,你不是说校园七不思议问他吗?那我就跟他走了,反正你也不带我玩。”惕眯着眼对谢云牧颇为调皮了笑了下,眼神往旁边一瞥,然后又对里维斯道:“里维斯是吧?还缺小弟吗?”
里维斯当即毫不客气的说道:“缺,缺的很,都来当我小弟,哥哥疼你,带你吃香喝辣。”
“看着没,这是你哥认的哥,长兄如父,快来叫爷爷。”惕站到里维斯身后去,很有些汉奸耀武扬威的势头。
“你被我驱逐出谢家了,以后你就叫惕·沃克尔吧。”沃克尔就是里维斯的姓氏,谢云牧说完一挥手,转身欲走。
伊莎一直抱个膀在旁边看热闹,突然遇上里维斯这种事谁也没想到,惕肯定是自行发挥不知道想干什么,结果谢云牧突然就有种要走的架势,她和惕对了个眼神,便摆摆手说道:“那你们玩去吧,我去买两盆花回家。”
“怎么突然走了?”回到操场上,谢云治悄悄问他。
“惕让我走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他应该知道分量,我也懒得跟他们装热情。”谢云牧刚才收到了惕的眼神,当即找了个不是机会的机会抽身出来,反正里维斯算是了解自己的,说着说着就走了也不会引起怀疑。
“好无聊啊,我不想上课了。”谢云牧突然有点怀念之前节奏紧凑的日子,突然回到学校简直像是退休了一样,他现在有点理解惕为什么觉得无聊了。
谢云治点点头,等待谢云牧的下一步提议,他没怎么出去玩过,也不喜欢听课或者跟别人打交道,所以他可以原谅谢云牧把他丢在家里,但如果把他丢到一个陌生的班级里自己却去玩,那他可能就要暴走了。
“你觉得钟亚多怎么样?”谢云牧突然问道。
“没什么感觉。”谢云治对钟亚多没多注意,毕竟他看起来就是谢云牧的跟班。
“说起来他是我初中高中硕果仅存的朋友啊,我居然只去过一次他家。”谢云牧摩挲着下巴,“但是不跟他说就去他家好像不太好,而且他妈身体很差,应该是在卧床呢……”
谢云牧说着说着就看向了自家弟弟,“你觉得呢?”
谢云治还在听着他的分析,万万没想到到这就开始提问了,你俩关系那么好,你也知道人家家里不方便,还问我的建议?要我建议就永远别去他家了好吗?
不过他经过心里的短暂吐槽之后,还是非常普通的回答道:“我无所谓。”
“可是我不想上课啊——”谢云牧拖了个长音,他以前都是拉着钟亚多到处乱跑,要么就搞点事然后再去解决,现在要高考了钟亚多忙着学习,郗厶和阿岳在办正事,自己要是同步搞事真的就不太厚道了。
可能是相隔近一个月没来学校,也可能如今自己进入了不需要学历的非法组织,所以他从心里觉悟了自己以后可能不需要假装学习了这件事,也就在表面上显得愈发惰怠起来。
“你刚才不是要了供货商的电话吗?干什么用的?”谢云治试图启发他。
“查……”谢云牧差点脱口而出查我爸到底去哪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面前弟弟还不知道谢集可能是恐怖分子,“查爸妈被杀跟他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跟他有关?”谢云治不解道。
“他只是同一时间突然就跑路了而已,也可能跟这事完全没关系。”谢云牧耸耸肩,“要找他可能需要好几天时间,但是现在我在等别人的消息走不开,所以本来打算延后的。”
哦,本来打算,谢云治点点头,看着他摸出手机,就知道他的计划改了。
“先打个电话试试吧。”谢云牧舔舔嘴唇。
谢云治站的有点累了,于是坐到校园里的长椅上,其实他从进来的时候就有些在意了,为什么每个椅子两边都放着垃圾桶?是想让坐在这吃东西的人方便扔垃圾,还是想赶人尽早离开?
谢云治坐在椅子中央,虽然oc市高的学生素质还不错,垃圾桶里没有什么易腐败的垃圾,但他还是选择尽量离两个垃圾桶远一些,当然,这样弄得它俩像对联…门神一样。
“你这样很像在照写真。”谢云牧把电话举到耳边,听着拨通的长提示音,还有空打趣谢云治。
谢云治向后靠在椅背上,冲他噤了噤鼻子。
谢云牧走过去,两脚把垃圾桶踢到远一些的地方,跟着也坐在长椅上,听着提示音一直响完一分钟自动挂掉。
他又播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就好像电话那头的人把手机静音了在干别的,所以没有接起来一样。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机会怎么也不应该放过,要是对面做完了事发现两个这么执着的未接来电,可能会心生警觉,所以他换了一个电话拨过去。
“郗厶,忙着呢?”谢云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