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后退一大步啊。’塔塔感叹道。
‘怎么？’谢云牧倒是不用拍下地图显示的位置了，谢集的早餐店他熟得很，“你这个软件给我拷一个呗。”
‘实行信号管制之前，这种定位就是秒秒钟的事，而且定位软件也不会这么烧电脑。’信号管制就是一个手机号只能绑定五个市的规定，只有极少数自建的强功率信号塔可以盖过限制流进行全国联络。
“那你得用顶配的电脑，最好是游戏本。”阿岳接过谢云牧递来的U盘。
‘那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谢云牧看着那个内存巨大的软件一点点导进U盘，咨询着过来人。
‘因为有人在压着电子技术发展，防止三战重演。’塔塔道。
‘有什么用？四战和三战2.0版怎么都得选一个。’谢云牧不以为然，好听点叫亡羊补牢，不好听叫拆了东墙补西墙。
‘但是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看着历史赌未来。’塔塔的语气有些惆怅，搞得谢云牧也跟着惆怅起来。
“怎么了？”阿岳把手在他眼前晃晃，谁让谢云牧突然就一副贤者模式的样子。
“我在思考过去和未来。”谢云牧镇定道。
“哦，周末去钓鱼啊？”阿岳突然发出邀请。
“你们一个个的都闲出蛆了啊，怎么随便来个人就找我出去玩。”谢云牧长叹一口气，“你案子查完了吗？”
“简直毫无头绪啊。”阿岳乐呵呵道。
“那你乐个屁啊！”谢云牧被他气笑了。
“我觉得我方向错了，不应该从你身边查，应该从安道尔那开始查。”阿岳把U盘还给他，关了郗厶的电脑，“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是第一个死的？”
“感情你还没查过现场就直接来抓人了？”谢云牧没见过这三个死了的市长，只是知道名字罢了。
“现场？没有现场了。”阿岳嗤笑一声，“那三间办公室当天就还原了，替身也都火速上岗了，市长遇害几乎没人知道。”
“遗体呢？”谢云牧问道。
“中央殡仪馆冻着呢。”中央殡仪馆是专门用来举行高官葬礼火化埋葬一条龙的地方，能在那化成灰算是一种特殊荣誉，而且没有业务的时候常年关闭，警卫措施也很严，算是藏尸的好地方，也不坠安道尔他们的身份。
“听说死状挺奇怪？”谢云牧随口道。
“回头让郗厶给你讲。”阿岳知道那份报告在郗厶手里，而他又没兴趣重复那些细节，所以算是打发谢云牧去找郗厶要资料。
“嗯。”谢云牧其实知道细节，只是顺嘴一问，如果阿岳能给他整点延伸资料也挺好，现在看来他没兴趣，那就算了吧，“你等会要干嘛？”
“本来我要去钓……调查市长的案子的，刚才不是想到新思路了吗？”阿岳说话的时候突然卡顿一下，这让谢云牧瞬间就不相信他的话了，阿岳说完，又补充一句，“去找手机要我帮你吗？”
“应该不用吧。”谢云牧想了想，自己现在最强的就是单兵状态，弟弟发烧死党上课阿岳钓…调查案子，简直是天赐的机会让他试试塔塔这个分身，在无需刻意隐藏的实战中的应用。
“你一般在哪活动？住在哪？有事我去找你。”谢云牧问道。
“就这这这这这。”阿岳调出oc市区图，放大了学校周围地区，截屏拿涂鸦画了五个圈，最后又画了个三角，“我和郗厶都住这。”
“好。”谢云牧拍照完成，把自己的钥匙留给他，“不打扰你正事了，记得锁门。”
谢云牧从自己教室旁边路过，从后窗户瞄了一眼里面，钟亚多正咬着笔杆听课，黑板上都是些花里胡哨的公式算法，于是谢云牧转身就走了。
‘那些你会吗？’可能是因为电话在早餐店里，这让他离自己父亲近了一步，搞得谢云牧心里有点紧张，只好找个同样的闲人先聊十块钱的。
‘为什么不会。’塔塔这五个字里透露着不解和隐约的霸气。
‘你以前是不是上过很多年学，每换一具身体都要上一遍九年？’谢云牧试图用熟能生巧来解释。
‘没有，我没上过学。’塔塔轻巧的回答，‘我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寿命不长，才总是换身体的，难道还要把时间浪费在学校吗？’
‘那你还让我上完这一趟。’
‘咱俩都是第一次，不挺好的吗？’塔塔笑着，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个百年大势又要变化，自己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想起自己活了好久却没好好上过学就觉得很可惜，诸多考虑之下才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应该找个喜欢学习的好孩子。’谢云牧嘟囔一句，‘我倒是乐意不上学。’
‘乐意学习真不少，但是他们都被你杀了。’塔塔无辜道。
十块钱过去了，由于服务超差谢云牧也不想续费，他在门卫那要了刚才给阿岳的钥匙，就直接跑去了早餐店。
塔塔等他关上门，就分身出来去后厨那帮他找，谢云牧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太在意。
‘这呢。’塔塔叫他。
谢云牧和他重合，看到他掀开了自己经常用来小睡的那张床的床垫，手机就在床板和床垫之间，谢云牧拿起它按了两下，还有不到10％的电量。
‘刚才在校医室，有人在看着你们。’塔塔看着他找到匹配的充电线给那个手机充电，突然说道。
‘哦？’谢云牧问道：‘在哪？’
‘应该是在校区楼，我没找到具体在哪。’塔塔算是解释了他在校医室突然出来的原因，‘不过要是有望远镜我就能看到了。’
‘你不觉得现在说有点晚了吗……’谢云牧看着手机屏幕，无奈道：‘诶，密码多少？’
‘我怎么知道？’
‘没用的玩意。’谢云牧感叹一句。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最近小心点。’塔塔道。
‘你要去哪？’谢云牧突然警觉。
‘我要去找氯苯。’塔塔又跑出来，‘就是去sb市。’
‘喂你这莫名其妙就离家出走找男人是闹哪样啊？’谢云牧吐槽道。
‘虽然你这句话强调的重点挺奇怪的，但是说的也没错。’塔塔简直大度，‘最近事情变得有点快，我怕氯苯遭遇什么不测，所以还是早点去找他为好。’
‘你怕他死了不怕我死了？’谢云牧笑道。
‘我不在，你死不了。’塔塔哼了一声，‘而且你要是在这边遇到什么事，紧急的话，可以直接传送到我这边，是不是是不是很方便！’
‘你这样好声好气连蒙带逗的跟我商量让我很不安啊。’谢云牧发自真心的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我还在S系城市那几天你怎么不说去找氯苯，现在我都回来了，你还要折回去？’
‘你好啰嗦啊，走了，有事叫我。’塔塔出乎意料的耐心却也有些不耐烦，他拍拍谢云牧的肩膀，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
谢云牧手里拿着供货商的手机，看着塔塔半透明的背影离去，就像他十岁时看着一袭黑衣的塔塔朝他们走过来一样无力，他不喜欢学习却也总是在拼命奔跑，只是因为怕到头来自己在自己的人生里只是过客。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梁，有些话塔塔不愿意直说，却也没不让他自己想，事情应该也没那么严重，毕竟他才回oc市一晚加半天，那么塔塔是从什么事中发现的端倪，需要提早去找氯苯市长的呢？
谢云牧在屋里踱起步来，回想自己回来后得到的信息。
首先，他在里维斯的事件簿和菲尔亚多那得到的大批零碎信息，大多都是重复而且看不出头绪的，就算里面有有用的东西也得等事情出现转机才看得出来。
第二，动物园，谢云牧突然想到这，把原定的春游地点定点爆破，然后促使新地点定到动物园，自己还要半夜去动物园探险，不知道阿岳在盘算些什么，无论如何因为阿岳的身份在那呢，如果是这里出的问题塔塔不会不跟自己说的。
第三，郗厶证实了谢古的身份，还问了自己和云治的异能觉醒时间，说起来异能者的数量对比人类的总数简直是大海淘金，但是谢家一下就出来三四个，难道郗厶觉得这个频率有异而起了疑心，不对，如果是这件事，塔塔肯定会事先跟自己对上口径，只要不说错话就没大事。
谢云牧体会到了上午钟亚多和菲尔回忆时的痛苦了，人的大脑本就会忘记大量不必要的事，就算谢云牧现在养成了让自己的精神处于半紧绷状态的习惯，但归整重点还是挺费脑子的。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其他东西可以带走了，只是这些面粉原料什么的可惜了，过段时间确定了这家店没用了，就把它出兑了吧。
谢云牧这样想着就推门出去，没走两步，一个硕大的雨点‘biang’的一下砸在他的头顶，他一边抬头一边祈祷着不是下雨，就算下雨也别突然下大——
一分钟后，被浇湿了一半的谢云牧认怂的回到了早餐店，并且暗暗发誓等雨停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去买把伞，或许还要再买个望远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