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给我看？”谢云牧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自己还要年轻的青年重复道。
“这是违规的。”青年虽然自诩很有耐心，但面对一个突然走进来，拿着个不知什么卡片冲自己晃了两下就要看监控的陌生人，他很难说自己到底能跟他就这一个问题重复多久。
“你是新来的吧？”谢云牧还是想从他这里突破，因为方济并不是政斧全资建造的医院，他不确定的院长认不认识阿比斯的卡，说不定拿C19的胸牌更好认些，当然，如果这个小职员愿意让他调一下监控，就不用考虑怎么去问院长了，可是他的突破明显遇到了麻烦。
罗磊皱着眉头，一手虚按着电脑键盘，一手扶在转椅的扶手上随时准备起身，因为这个家伙看着年纪不大，但是眼神却很像随时会动手来强行拿监控，自己怎么说也是前安保公司的小队长，不能新上任半个月就出纰漏。
罗磊，二十岁，之前在安保公司工作了四年，是七人小队的队长，身手自认同龄人之间无敌手，座右铭是在其位谋其职，曾经两次被评为先进员工，然后一个月前因为目睹了安保公司上层的py交易，被开掉。
不只是被开掉，还被追杀了，不过由于他还算是有心眼找朋友帮忙，半个月前顺利的接了这个监控室的班，顺便一提，监控室里原本的职员似乎也刚被开掉，所以他才顶上了这个位置。
“对，我是新来的，你是不是要开始威胁我了？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大少还是院长的私生子，没有正规手续谁也不能调录像。”罗磊也算是看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漫画，于是想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来噎走谢云牧。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谢云牧也就是随口一问，他不关心罗磊心里都想了什么奇怪的桥段，只是自己父母出事是半个多月前，上一个坐在这看监控的家伙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被换掉的，所以他得问这一句。
“半个月前。”罗磊挺了挺胸，“我以前是干安保公司，劝你别想动手，不然拳脚无眼。”
“噗嗤。”谢云牧是在没忍住笑出声，这人不知道看过什么都市小说入戏如此之深。
“笑什么？”他不满道。
“咳，我想到好笑的事情。”谢云牧清清嗓子，果然上个人就是在这个节骨眼消失的，这么说来，第一，这个小保安并不知道那段监控的价值，第二，监控很有可能已经被清理了，所以他还是得去找院长或者阿岳，在这耗着也只是徒降笑点。
“那你忙吧，我不看了。”谢云牧摆摆手刚要出去，想了想又走了回来，“这是我手机号，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
罗磊有点懵逼的看着他在自己的工作笔记上留下了号码，然后目送他走出去，出于一种‘或许他真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的心态，他拿出手机记下了这个号码，然后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顺手标了‘大少’。
心情突然变好的谢云牧边在指引图上寻找院长办公室的位置，但是他来回看了三遍都没找到目标，只好跑去前台问路。
“你好，我想问一下院长室在哪一层？”谢云牧问道。
“院长室？”导医愣了一下，“您有什么事找院长吗？如果是义务纠纷请找科室主任，如果是医护相关的问题可以问我或者找护士长。”
“哦，我有点事找院长。”谢云牧挠挠头，编了个理由，“我们学校校长说有一封信要我亲手交给院长。”
导医又是一愣，随后左右看看，稍微凑近谢云牧道：“这里不设院长室，你要找院长得去旁边的方济小区，一栋一单元三零一。”
导医的表现有点奇怪，谢云牧道了谢，记下了她的名字和表现，但现在没空深究，他还是先去找院长为好。
“你好，我找方济医院的院长。”谢云牧站在单元门前，按了铃说出来意。
那边没人说话，不过门上传来‘咔哒’一声，谢云牧便上了楼，发现三零一的门虚掩着，他刚想把门打开一点冲里面看看，突然从侧面杀出一只手，一用力就把他拽了进去。
“谁告诉你院长住在这的？”面前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头上随意的扎着髻，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一些，但是头发却染的很黑，此时围了个围裙，厨房里排烟罩还在‘呼呼’的响，看来是正在做饭。
“一楼的导医。”谢云牧眨眨眼道：“你不是院长吧？”
“是戴安告诉你的？”她确认道。
“对。”
“我叫花槿，是我老公是院长。”听到他是导医戴安介绍来的之后，花槿似乎放松了警惕，又急忙去看锅，“你找他什么事？”
谢云牧稍微看了一下房内的陈设，大概一百平米左右的普通户型，也没有古董奢饰品的装饰，说实话这挺奇怪的，毕竟是个院长，家里这么朴素的原因大概有三种:一，这只是他N套房产中的一套;二，他或他妻子有很费钱但是不会留下物件的爱好;三，他超爱慈善。
“那个，院长什么时候能回来？”谢云牧思考了一下，用有些急切的语气说着，因为导医和花槿这一惊一乍的态度勾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兴趣。
“应该快了，你找他到底什么事？”花槿看了看表，又问道。
“我有一封我们校长的信要亲手交给他。”谢云牧沿用了之前的说辞，“但是校长不让我告诉别人，所以我得快点回家…啊，你不算别人吧……”
谢云牧确实是说完之后才发现花槿可能也算‘别人’，当即本色惊讶，成功的骗取了她的信任，花槿笑了笑说道：“没事，我知道这事，你现在客厅坐一下倒点水喝，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谢云牧应了一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象征性的倒了点水，当然他没打算真的喝一下。
那么问题来了，她们到底是把自己认成了哪个校长的跑腿？院长住在这个不想被人知道的地方是不是跟信的内容有关？只是听说谢云牧身上带着信就放心的让他呆在这，是因为本来就有不同的人来跑腿，还是他们有信心就算自己是假冒的也不会让秘密外泄？
他瞄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花槿，然后回到茶几边上拿出一张纸，准备手动写点什么来充当筹码，毕竟他最近得到的情报不少，能拿得出手又不会暴露秘密的大概可以是……杰罗姆酒庄。
谢云牧稍微变了变字体，想像了一下一个校长应该怎么写字，然后在纸上写了‘杰罗姆庄园，星期六’八个字，然后把这一张A4纸折了三折，这就是信的精髓，字不在多，只要指向明确又扑朔迷离即可。
但只有这一个还是不够，他又拿出一张纸，写了‘爆炸，F败露’，这个真的就只是备用方案，毕竟谢云牧觉得自己随便一说就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不然还叫什么隐秘结社。
虽说他算是身处不知敌我的阵营内部，说不准一会谈崩了，花槿和未谋面的院长会不会露出凶恶的一面，试图蹂躏自己这弱小可怜还无助的高中生，但是现在谢云牧死又死不掉，打不过还可以跑，所以已经对打架很难提起紧张感了。
说起来，自己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就算自己没见过院长，院长也可能见过自己，所以…谢云牧看着眼镜里的简易易容面具，犹豫了一下，可是他不喜欢脸上带人皮面具的感觉，近距离看也很容易穿帮，最后还是放弃了。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花槿喊了声，“回来啦，有人找你。”
来人说了声‘好’，把钥匙黏在门口的磁铁上，脱掉外衣挂起来后就来到了客厅。
院长看了看谢云牧，然后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向着谢云牧一伸手，“信。”
谢云牧看这人一股霸道总裁的气息，脱了外套之后隐隐能看出身材保持的不错，应该有注意健身和养生，跟他一比花槿简直就是他的保姆或者是营养师，但是很不凑巧，谢云牧对总裁不感冒，甚至还想上手揍人。
“你真的是方济医院的院长吗？校长说的是一个又老又丑还神经质的人。”谢云牧上下打量着他。
“索菲亚那个疯女人……”他低声叹了口气。
索菲亚？这应该就是她以为的那个校长的名字吧，谢云牧非常天然的说道：“那…真的是你，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再给我写个签收条，这样就算你是冒充的，锅也不在我身上。”
院长失笑，结果谢云牧递来的纸笔，边签名边开口道：“我叫诺曼·斯坦利，把信给我吧。”
谢云牧点点头，作势要从口袋里拿出信来，突然用记者提问似的语气问道：“斯坦利先生，三周前的爆炸造成的损失大吗？”
“不大…你说什么？”斯坦利条件反射般的回答了之后，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有点超纲。
“没什么，只是听说医院旁边有人放鞭炮炸到人了，所以就忍不住问了。”谢云牧挠挠头，用漏洞百出的语言和扭捏的演技来应付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