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郗厶把手在谢云牧眼前晃晃，“想到什么说出来呗。”
“想这个FTN，是不是内部分歧很大呢？”谢云牧突然道。
“正常的大型组织，内部都会有分歧的吧。”郗厶淡淡的说道：“只是其中一方势力很大，或者首领控制着几方制衡，其他的人就敢怒不敢言喽。”
“如果它的分歧已经大到足以引发一场叛乱了呢？”谢云牧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不会是……有FTN的人接触你了吧？”郗厶敏锐的察觉了什么。
“如果不算谢古的话倒是没有。”谢云牧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说谎的痕迹，“不过你看，那里有人来拉拢我，还有人去妨碍你接触他们的成员，而且我觉得他们明显知道我是阿比斯的人，这是不是矛盾的事啊？”
“你倒是敢想。”郗厶笑道：“我们对它知道的太少了，我也没法反驳你，但是要我来说，他们更可能只是想让你在阿比斯当内应所以才拉拢你的，毕竟你只是个新人，而我又是绝对不会背叛阿比斯的。”
“那你不担心你说中了吗？”谢云牧也笑了。
“担心啊，所以我有点事问你呢。”郗厶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的，谢云牧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本来这句话开个玩笑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郗厶本来就对谢云牧有所怀疑，再加上谢云牧确实没有理由吊死在郗厶这一棵树上，所以郗厶对他到底有多少信任度真的难说。
谢云牧用余光看了一眼钟亚多，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屏蔽掉自己听不懂的词汇，再加上之前谢云牧的嘱咐，所以用了大半的心思在表情管理上，这倒是让谢云牧觉得他意外的靠谱。
不过谢云牧这次下意识的看他可不是因为表情，而是他想到这楼里除了他们仨没别的人，万一郗厶要动手，他俩的结果多半是瞬间暴毙。
“那就当你说中了，我能提供给他们什么呢？”谢云牧决定顺着这个可能性往下说，绕过郗厶分支出的问题，假装自己这个玩笑已经开完了，该回归严肃的讨论了。
郗厶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被忽略了，只是跟着谢云牧的话做思考状，然后有些苦恼的说道：“你能做的事情很多啊，毕竟阿比斯对成员相当开放，你的行动权限跟我一样，只是成员和组长之间有分歧时候要听组长的而已。”
“这倒是……但其实我觉得阿比斯没什么好打探的，又没有宝藏又没有情报，还不如去打劫南桥。”谢云牧实话实说。
“你还真是不了解行情。”郗厶白了他一眼，摊摊手道：“阿比斯每个成员的脸，身份信息，对于各个阶层的特权，持有的异能，他们处理过的任务，都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情报啊，异能者可比你想象中的更贵。”
“我倒是没看出有多贵，你们给我的感觉反倒是普通人异能者少多了。”谢云牧自从在岛上醒来，见到的大部分都是异能者，搞得他已经免疫了这方面的冲击。
“那是因为有人想让你接触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要是你一直就在oc市高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一辈子遇到的异能者都不会超过五个。”郗厶平伸出一只手掌。
“所以那人是谁啊？”谢云牧拖着长音。
“阿岳查着呢。”郗厶轻巧的说道。
“感情你完全不关心好吧，万一我是那个人派出来的奸细，那不就跟你现在查的事重合了？”谢云牧也想知道是谁做的小圈套，把自己给推出去的，关键是谢云牧本身没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塔塔，如果不是塔塔叫人干的，那就是知道塔塔存在的人干的。
“我怎么觉得你很想当二五仔呢？”郗厶笑笑，“我在查什么，你知道？”
“鸡毛蒜皮的小事吧。”谢云牧引用了郗厶，意有所指。
“是啊。”郗厶点点头，“你明白这点就好，所以你也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
“不明白。”谢云牧心道我哪有心思给你现破哑谜，临场反应还是等塔塔回来再给你表演。
“我需要你做叛徒。”郗厶道。
“做不来做不来。”谢云牧连连摆手，“对于公务员往其他组织里卧底的人，我只能说佩服佩服，但是我已经过了妄想自己是英雄的时期，而且还没到责任感使命感强烈到能捐躯的年纪，所以你找错人了。”
“你这不是早就想过这些事吗？”谢云牧这一套顺溜的说下来，郗厶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不过我不需要你做英雄，让你去做小人行不行？”
“你这又…”谢云牧刚要继续，突然刹住嘴，“你说真的？”
“这种事很久以前也有过的，你就叛了吧，如果我没有收饵，你就当自己不是阿比斯的人。”郗厶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失落，“英雄做不来，就做个小丑吧。”
“把我当鬼牌你是看错人了。”谢云牧抬手揉了揉眼睛，当他把手放下的时候，眼里有了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不过难得有人看得起我，现在有个问题，如果你能解决了，我就答应你。”
“只有一个问题吗？”郗厶看起来有些意外，“我这得到的消息来看你现在可是麻烦缠身呢。”
“你也知道我麻烦缠身啊。”谢云牧被不懂得体谅下属的上司气笑，“不过那些就不劳你插手了，关键是……”
谢云牧推了推眼镜，“你能看出我的精神体不在吧？”
“能。”
“它失踪了。”谢云牧吐出几个字，也是让郗厶有些费解的几个字。
“等等。”郗厶消化了这个事实，与她自己得到的一些消息结合起来，“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的异能消失了吧？”
“几乎是。”事到如今谢云牧已经不会因为这事觉得动摇了，所以表情看起来有些戏谑，“我能感觉到它还活着，却跟它联系不上了，所以你知道的，我前两天因为想给这位演示一下异能，扎了自己一刀，发现伤口没有愈合，这才发现精神体失联了。”
“你没有它的视野？”郗厶马上质疑，因为谢云牧曾经说过他和精神体是‘右右手’的关系，如果说没有视野的共享郗厶是不信的。
“有的。”谢云牧面临着一个严重的自我矛盾，但无论他怎么圆，都不能说出塔塔有自己的意志这件事，“但是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如果我把它派出去了，每次睡觉醒来之后如果不特意联系的话，它就会继承我的一部分思考方式，去延续我之前给它下达的指令。”
“嗯？”郗厶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从头说。”
“从头啊，那就得从我第一次见到门萨的时候说起了。”谢云牧笑笑，“那天他袭击了阿斯特菲尔，之后我把她送到医院，在那见到了她的主治医师，李易石，你认识吗？”
郗厶当然摇摇头。
“这个人有非常严重的失忆症，而且我见过他之后，有段时间也出现了忘事的症状，所以我记住了他。”谢云牧尽量简要而全面的说明，“大前天，我和他为了查跟我爸有关扶一个供货商，去了一趟哲远高中，然后在那认识了一个叫孙见安的女孩，等我们出来之后，我突然头疼晕倒了，所以就被送到了方济医院。”
钟亚多配合的点点头，而谢云牧则是想起供货商去的那个旅馆还没查，感觉事情又多了一件，真是令人不爽。
“在那见到了李易石，他跟我说，他的研究表明，如果不把基因弄的多样化一些，人类很快就会灭绝了，然后告诉我他进行过异能的移植实验，而且有成功的例子，想让我利用oc市高二队的身份往上报，引起上层的重视…当然我觉得以二队能说得上话的最高组织就是一队了。”
郗厶的表情有些惊讶，进而示意谢云牧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因为市长案，问过阿岳氯苯可能逃过一劫的原因，得知了氯苯负责的某些实验内容。”谢云牧说到了重点，而且因为这些都是真的，所以说起来也非常顺溜，“但是你们看起来没时间管这事，我就打算去sb市找氯苯，跟他稍微报告一下这事，但是我又暂时走不开，所以打算让精神体先去sb市，我再传送过去，或者直接通过精神体交流。”
“这种事你可以告诉我。”郗厶其实是重视异能者量产化和移植实验的，因为然倾的异动跟这有点关系。
“你说晚了。”谢云牧耸耸肩，“然后我就让它自己去sb市，总之简单的蹭个飞机它还是可以自己做的，然后那已经是晚上了所以我就放心的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没来得及跟它联系，因为它受伤了我也会受伤，所以也没太盯紧那边，然后哲远的校长索菲亚找我谈点…学业的事，总之没什么重要的，然后我们从见面的早餐店出来，我就跟他演示了异能，然后玩脱了。”谢云牧又是一指钟亚多，算是把这件事叙述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