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局长拳掌一敲，“你刚才在警局闹事儿，是为了让他有个被移交上级的借口啊。”
“你好机智。”谢云牧欣慰的点点头。
“但是你这个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吧。”局长继续道：“就算你带着他，普通警察也不认你的脸啊。”
“什么叫见不得光。”谢云牧翻个白眼，“反正他只要跟着我，我就能让人删掉他这次的记录，以后他要是再犯事有我担着，这不就完了？”
“行行行，你官大你说了算。”局长摆摆手。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林亭本来以为谢云牧只是胆子大，所以才敢骗自己配合又上手拆弹，下了飞机之后他都没有真的指望谢云牧来找他，直到局长和谢云牧这番对话才真的让他相信了谢云牧没在骗自己。
“我算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谢云牧摩挲着下巴，“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各种意义上的权力很大，身上绑着炸弹上飞机这种事如果是我干出来的，除了我家领导会说我几句鲁莽，其余的没人会追责。”
“这么夸张啊。”这话说的局长都不信了。
而谢云牧还在想着把郗厶称作‘我家领导’是不是有点奇怪，听起来像是在打趣自己的老婆一样，不过谢云牧如果真的做出这种事，他也相信郗厶会包庇他一把。
当然她能否成功就不一定了，毕竟他现在带走林亭是要查指使人，查完了林亭就没有价值了，要抓要杀都无所谓，但是换做自己肯定是不会任人宰割的，如果有其他派别要削弱郗厶的势力，肯定是主张杀自己的。
“嘿，夸张吧？”谢云牧的神情像是个说书人，让人感觉就听了个热闹，是真是假不重要。
“尝尝这个。”局长把一盘东西划拉到辣锅里，“他家黄喉不错。”
“不要都扔到辣锅里啊！”林亭先是小声喊了一句，然后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才暗搓搓的缩了回去。
“吃火锅不是先下肉吗？”谢云牧往锅里看了看，揉揉眼睛道：“而且我怎么觉得有点辣眼睛呢。”
“别离得太近了，这的辣椒冲。”局长又举起羊肉扔进去，“先下肉是怕吃别的给吃饱了就没肚子吃肉了，不过我看你那点菜的架势应该没这问题。”
“擦擦擦辣椒崩眼睛里了！”谢云牧刚要往后，沸腾的锅里突然崩出一星辣油直奔谢云牧的眼睛而去。
“快把眼镜摘下来拿水冲冲！”林亭马上伸手去摘他的眼镜。
谢云牧条件反射般的格开林亭的手，露出了受到刺激而流泪的右眼，谢云牧摆摆手用力闭了闭眼睛，他也只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这种小伤瞬间就好了，他睁开眼睛抹掉眼泪，“哎呀，没事了。”
“真的？”林亭凑过去看了看，见他眼睛连红都没红，便狐疑道：“你不是在逗我们玩吧？”
“是啊我在这给你们表演用一只眼睛伤心呢。”谢云牧轻巧的回答了他，刚才反应太大是他的失误，他想要赶快转移话题以免被发现自己恢复力的事情，于是他把筷子伸到锅里挑了挑，“能吃了吧？”
局长倒是淡定，“你吃的时候不蘸酱料吗？”
“我忘了。”谢云牧放下筷子，“你俩不许跑单的啊。”
看着谢云牧朝着小料台子走过去，局长像是普通聊天般的问林亭，“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他不是官大权力大能帮我吗？”林亭一愣。
“这小子不是善茬，我不觉得他利用你找到凶手之后还会再管你。”局长往自己碗里夹着肉，“多半会直接把你灭口。”
“那怎么办？”林亭果然是个‘可塑之才’，几句话就让他又陷入了焦虑。
“没办法，我根本左右不了他的决定，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不应该死的不明不白，想让你自己注意一点而已。”局长耸耸肩。
“那我要是不跟他走呢？”林亭问道。
局长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无奈，但是又很快变回正常，“他会强行带你走的，不过他要是还没找到凶手，就会觉得你还有价值吧。”
“嗯嗯。”林亭把这句话直接当成陈述句来听，觉得非常有道理，而且事实上真的很有道理，只是林亭不了解谢云牧的想法所以没有主动想到这一层面而已。
“聊什么呢？”下一秒钟谢云牧突然出现在半人高的小门外，饶有兴趣的问道。
“聊你找到幕后黑手之后会怎么处理他。”局长直言道。
“这样啊。”谢云牧点点头，“那你们觉得呢？”
“杀掉吧。”局长咬着筷子头，“但是这孩子就太可惜了。”
谢云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指了指林亭又指了指自己，“那你觉得是被我杀掉的这孩子可惜，还是随便就下手杀人的这孩子可惜？”
“还是你更可惜。”局长思考了几秒，点点头，“不过他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凭什么我自己都没法挽回了，却还要去救别人？”谢云牧似乎不是很乐意。
“没这道理。”局长的言行其实一直都不像是个偏向守序善良的人，更像是混乱善良那一派，“所以我让他自救，不要积极帮你找凶手，维持住自身的价值。”
“你知道吗，我听了你的话之后，觉得你知道的好像比他还多，但这大概是不可能的。”oc市登机，目标sb市，没人能控制谢云牧逼停飞机的时间和落点，要是这么一个警察局长都是幕后组织的一员，要么是谢云牧运气差到呼吸暴毙，要么就是那个组织遍地都是核心成员，这两种谢云牧都是不信的。
“这怎么可能，我对案情可是知之甚少。”局长倒是也有点紧张了起来，“话就到这，我也不多嘴了，我还想退休之后好好养老呢。”
“再说下去你全家都没了。”谢云牧笑着，看向林亭，“你觉得呢？”
“为什么找到凶手之后就要杀我？”林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许久。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谢云牧夹起羊肉放到油碟里蘸了蘸，“就算我不杀你，我的上司，凶手的同伙，甚至我们追查过程中可能牵动的势力都会盯上咱们，我有能力自保，可是你没有，就这么简单。”
“那你能不能也保护我？”林亭的这个请求听起来有些得寸进尺，但任何人面临他的这个问题时，都会在心里第一时间想到借助谢云牧的庇护，而林亭只是比较直白的说出来了而已。
“我没必要护你。”谢云牧淡淡的说着，把羊肉放到嘴里，感叹一句，“这油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