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这儿不太好？”林亭跟过来把门关上，用手点点自己的脑袋小声道。
“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她。”谢云牧在笔记上划拉着，小声笑道：“不过连你都能看出来，那就是不太好吧。”
“你问这些问题有什么用啊？你都记什么了？”林亭凑过来开始请教他没太想明白的问题。
“我来之前跟你说什么了？”谢云牧‘啪’的一声合上笔记，转过来用笔怼着林亭的额头。
“说什么了？”林亭做疑惑状。
“说让你闭嘴，我让你说你再说。”谢云牧无奈的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观察屋里的陈设。
“那我去安慰安慰她吧？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来套话。”林亭跟在谢云牧身后不能说话实在是心痒，便自告奋勇去跟董晚交流获得情报，谢云牧听了之后第一反应是被逗笑，不过因为他背对林亭，所以并没有被看到。
“谢谢您嘞。”谢云牧一指谢拓的衣柜，“你去看看他衣柜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叫异常？”林亭打开衣柜。
“不应该他这个年龄段、职业甚至是性别应该有的服饰，与其他衣服新旧程度或者风格差别特别大的，你不会连这点基本都判断都没有吧。”谢云牧头也不回道。
“可是……”
“怎么了？”谢云牧转头。
“好像没什么不同。”林亭让开身体。
“真的是…程序员啊。”谢云牧嘴角一抽，衣柜里一半是各色的格子衬衫，一半是从颜色到款式都非常老派的外套，要不是谢云牧知道他们收入不菲，都要以为这些外套是三十一件五十两件那种批发货了。
“就随便看看吧，别翻乱了。”谢云牧感叹了几秒，留下一句话就回到床头柜那里翻抽屉了。
林亭看他兴趣缺缺，就提提裤腿蹲下，看衣柜下面的大抽屉里会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谢云牧有意磨蹭时间，他知道自己和林亭那些话肯定会被董晚听到，可董晚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进来他就不知道了，或许她这个时间正在想怎么把两人赶出去，又或许她已经顺着窗户溜走了。
谢云牧张张嘴，想要林亭去假装跟董晚打个招呼看看她还在不在，不过转念一想她就算溜走了也没关系，他本来就带不走董晚也没想从她身上套出什么话，要是她跑了还能说明她有问题，回去之后跟郗厶讲一下让她那边的监视网关注一下就好了。
“这个指甲刀好钝啊。”谢云牧突然说着，然后在手机上打字给林亭看，林亭一开始有点蒙，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念出了手机上的字，“能不能别在这修指甲，整一地谁收拾啊？”
“我看她闲着没事也就能收拾屋子了，不给她找点活干她还要去警局闹。”谢云牧摸摸鼻子，因为林亭读台词时太僵硬了，听的他都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打的字不适合讲出来。
“你要干嘛？”林亭见没有自己的台词了，马上超小声的问道。
“想让她进来。”谢云牧用更小的声音回答，林亭都佩服自己怎么能听清他的话，谢云牧拍拍他的肩膀，“你拖住她。”
“啊？”林亭只来得及脸上惊讶，身后的门就被犹犹豫豫的推开了，“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请问厕所在哪？”谢云牧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往厨房那边走。”董晚似乎想要带着他走，谢云牧手在身后比个手势，让林亭反应过来了自己的任务，他马上也站起来说道：“董女士！”
董晚一扭头，看到他冲着自己伸着手，像是后膝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就要跪下，赶忙快走两步去扶他一把，“怎么了？”
“腿…腿麻了。”林亭微低头扶着腿，一脸感激，余光看到谢云牧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谢云牧贴着墙边快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笔记上画，推开厕所的门大致看了几眼，又在厨房和阳台走了一圈，紧接着就奔向另一件卧室。
谢云牧去谢拓的卧室时就觉得奇怪了，那间屋子明显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可看董晚的态度似乎与谢拓感情很好，那他们为什么要分屋睡呢？
虽说是第一次进到母亲之外的女人的房间，谢云牧却是毫不犹豫，一是不知道林亭能拖延多久，二是他其实对男女之别比较迟钝，因为他从没机会对某个女生产生特殊的感情，也没有特意去了解女性的心思，所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大概仅限于黄段子。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单人床大衣柜梳妆台，应该是床头柜的地方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盒茶叶，电水壶正连通着电源，茶几下层放着一摞类似‘走近科学’的书籍，看来董晚经常靠在床边边喝茶边看书，真是有够有情调的。
谢云牧照例在笔记上记录，快速的拉开衣柜看了几眼，但是也没有发现异样，他小心的走出屋子关上门然后闪进卫生间，他听到谢拓那屋传来隐约的哭声，只是不知道是董晚又被触动了真情、林亭被爱情故事感动，亦或是两人正双双抱头痛哭？
他皱着眉头看自己在笔记上画下的平面图，这点横平竖直的图他画的还是蛮得心应手，而且他也能掌握自己丈量时的步子大小，所以画出来的图比例尺也几乎没有误差。
之所以画这个，是因为郗厶已经来过这里，而且也翻动过物品确认没有异常，那他就只好去找一些她可能会在匆忙中疏漏的细节，除了跟董晚这个人扯几句之外，他也只有看看有没有暗室了。
他已经把谢拓家的整个布局都画下来了，现在看来不太像是有密室的样子，但还要拿到初始的结构图才能确定，谢云牧正往天花板上发呆，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很普通的卫生间顶部，谢云牧原地转了一圈倒也没看出特殊，但就是哪不对，直到他蹲下来用在谢拓屋里翻抽屉时的高度来观察时，才知道了问题所在。
“矮了……”谢云牧喃喃道：“矮了三十公分左右。”
卫生间的瓷砖本就比卧室的要厚，而且打的是有些刺眼的白光，所以谢云牧觉得目测高度并没有那么那么准确，大概也就是缺了二十公分的空间吧。
但是如果棚顶上面另有玄机，就不一定能挤出多少空间了，谢云牧又没法真的捅破了天花板来丈量。
这个距离还蛮重要的，毕竟四十公分就可以趴一个普普通通的壮汉了，二十公分基本就只能放东西了，谢云牧在心里记下这点，收起笔记走出卫生间，往两人那边探头看了一眼。
“他真的很温柔…虽然他不太懂浪漫，但是一直纵容着我的脾气从来不跟我生气……”董晚泣不成声的对林亭哭诉着，而林亭则半是懵逼半是同情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
谢云牧真是无福消受这种场景，正好方便了他再翻翻客厅，他料定自己也不会正大光明的来第二次了，所以只要不被直接赶走，他能搜查的越仔细越好，反正不用他收拾。
搜过一圈之后，屋里的姐妹谈心式对话还没有结束，说是对话但林亭只是负责输出安慰和无意义的象声词，谢云牧在外面的沙发上对着董晚喝过的水杯坐着，听屋里的声音听到耳朵都要生茧子。
实在是太闲了，谢云牧便分了些心思出去，整理了一下眼镜里的东西，试图把空气存进去，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但是他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谢云牧小心的把三个杯子带到了卫生间，拿出了取指纹用的小工具箱，一边感叹VIP和然倾真的是什么都敢给自己配备，一边小心的试图提取完整的指纹。
虽然董晚的杯身被反复握过，但是因为杯子在这次用之前被洗的很干净，所以算是取到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拇指纹，他又如法炮制的提取了林亭的指纹，就在他正在透光观察自己的作品时，听到了董晚询问自己为什么还没回来的声音。
他马上收起了指纹，把杯子洗干净又拿起一边的空气清新剂喷了几下，然后把杯子放到厨房，表情轻松的走回客厅，正好林亭和董晚也从屋里出来。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可以给第三分局的座机打电话，他们会转告我。”谢云牧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洗杯子，这种事不提就像是做好事，提了就像是心虚，“我们就先走了。”
“我有一个问题。”董晚已经送他们到了门口，突然说道：“你们派来了解情况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我并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我回局里之后帮你问问。”谢云牧确定郗厶就是上午潜进去的家伙，而且他也不确定董晚说的逛街时间是不是真的，所以这么回答算是妥当。
“好吧，谢谢你们。”董晚垂下眼，“如果有他的消息请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谢云牧拍胸脯保证着，跟董晚道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