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谢云牧坐在返程的飞机上,试图开导面前还处在惊恐中已经有半瘫趋势了的林亭。
“我刚才还以为要被那些人吃了呢。”林亭喃喃道。
“都怪他。”谢云牧指指氯苯,这一甩锅举动马上引起了氯苯的不满。
“本来咱俩悄悄摸过去,等他下台拿个什么东西一顶他后腰,他就得乖乖跟咱们走了,结果你非得要看看我手底下有多少彪~形大汉,怪我?”氯苯表示自己操不起这个心。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sb市长,氯苯。”谢云牧沉思片刻,觉得氯苯说的在理,而是趋势不对,于是转移了话题。
“嗯…应该在他们叫到两万的时候就走的。”林亭像是在神游一样,嘴里复盘着刚才的经过。
“那时候你也走不了,别想了啊。”谢云牧用手在他眼前晃晃,“你再这样不好好听人说话我就把你跟刚才那群人关到一个小黑屋里,让他们好好关照你一下。”
“他们也很忙的。”氯苯打了个哈欠。
“别拆我台啊。”谢云牧道。
林亭听着他俩毫无意义的拌嘴,觉得自己怕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此刻心里居然有种踏实的感觉,就像是离家出走被抓回来,虽然要面对吵架家暴的双亲,但终归不用担心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今晚是睡公寓过道还是地铁站了。
“咱们这是要去哪?”林亭问道。
“城主府…呸,市长大楼。”氯苯面不改色的修正了回答。
“哦,城主府。”谢云牧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你那不像是有客房的样子。”
“从现在起,没有人的屋子都是客房。”氯苯一挥手,“我的楼我说了算。”
“这么说有人进去了就不算客房了?”不知林亭在一瞬间进行了怎样的文字游戏,突然就开了个逻辑链的头,然后恍然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于是三人下了飞机,谢云牧和氯苯窃窃私语了一番,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总之他们脸上带着奸诈的笑容,把林亭往二楼某个屋里一塞,门一锁就离开了。
林亭环顾了一下屋里的陈设,中间一个大圆桌上面一个透明的转盘,周围整齐的摆放了一圈高背椅,椅子上还都搭着花纹十分繁复的厚布,靠着门的这面墙边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柜子,让人有些在意。
“这……”林亭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的眼熟,可能是因为身处异乡,所以他想了半天才发现,这里的装横几乎就是高档酒店的包厢的简洁版嘛。
他首先走到窗前,用手把着把手稍微一个用力就打开了窗户,他往下看了看,这里似乎正对着‘城主府’的背面小花园,窗底下就是一片冒着星点绿意的微湿泥土。
虽然这里每层都比普通居民楼要高,但林亭所处的只是二层而已,再高也高不到哪去,所以他脑袋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跳下去。
“我去,他不会直接跳吧?”
“其实那也没关系…修好了再试呗。”
“…亏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后招。”
“诶,二周目不算后招吗?”
还好他的理智把他已经伸出去的半条腿拉了回来,毕竟他才刚被抓回来,虽然谢云牧他们还没有要算账的意思,但是反复逃走可能会激怒他们吧,林亭这样想着,决定先…找找武器。
当他蹲在那个一人半高的柜子前摸出并不是很锋利的餐刀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脑回路非常奇怪,不过就算是有人提醒了他,他那颗想要跳的更快的的心脏可能还是会驱使他去坐一些危险的事情。
于是林亭十根手指夹了四把餐刀四把叉子,他站起来对着墙做了个自认为帅气的投掷姿势,然后成功甩飞了双手小拇指和无名指之间的武器,于是他的武器数自动从八变成了六。
“嗯…这就是男孩子的本能吗?”
“如果你说的是拿着一堆餐具模仿动漫里的动作,我觉得这可能是林亭的个人行为,总之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还好模仿秀失败的一幕只有他自己看到,他尴尬的清清嗓子,挺直了被响声吓的下意识蜷缩的腰,把餐刀藏在自己身上又把叉子放了回去,重新回到窗前准备第一次跳跃尝试,却又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他的袖子、鞋子、衣兜里分别藏着一把刀,这代表他这个从来没在六米以上的高度直接降落的人,如果真的就这么翻下去了,恐怕会直接骨折+穿刺,躺在园子里静等变成肥料,简直就是宁死不做俘虏的典范。
“他还想直接跳?这种人玩密室逃脱都会被衣服勒死吧?真不会得给他安排个一楼才行吧?”
“要是一楼也太明显了,而且我真没想到你这还有这么…这么适合逃跑的房间。”
“就是说你提案的时候根本就没觉得我这有符合条件的地方吧?”
“‘能让他完好无损的逃跑而且还以为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跑出去的’这种条件我确实没想到能成真。”
“还不是因为他智商低,要是有点经验的一眼就看出来这屋怎么都能轻易逃出去了。”
林亭第二次离开窗子,一眼就看到了能解决这问题的东西,他摸了摸椅背上搭着的厚布,把它们都撤了下来,然后开始打结把它们都连在一起。
“好吧,他只是脑子有点锈,至少还能稍微转转……话说你觉得这样能引来什么人?”
“什么意思?”
“我是说,指使他的人应该不会继续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了吧?毕竟只是个普通人。”
“就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身边那么多人被抓走就为了让他做这事才会显的奇怪,而且…虽然我告诉他人质都回去了,但其实他女朋友并没有出现。”
“所以你这疑心病病入膏肓的家伙,越想越觉得他女朋友不对劲是吧?”
“所以就试试看嘛,反正你安排那么多人总不能让他真跑了,而且他要是真跑了也挺好,至少能说明他真的有问题喽。”
两人谈话间,林亭已经完成了打结工作,并且开始往下垂绳子,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绳子下去之后离地也就两米多,就算有一端系在屋里占了点长度,剩下的高度只要林亭没有骨质疏松也不是大头朝下下去的就能应付得了。
不过他还是把身上的利器都事先扔到了外面稍远的泥土上,然后把绳子一比量,发现没法系在桌子上,最后他只好把一端系在两个颠倒着叠在一起的椅子上,再把椅子搬到窗边来卡住,这样就不用担心这看起来异常结实的椅子突然掉链子了。
他双手紧紧的抓住布条上的结,慢慢的把自己放了下去,然后在尽头处松手,用一个不太稳的姿势安全落地,收起刀具便左右看了看,猫着腰寻找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