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可是个老熟人了。”谢云牧自愧不如的叹了口气，“带着个拖油瓶满世界乱窜，形似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看着他的日程表都觉得他的拖油瓶要累散架了。”
“他本来就是二层派出去的一批打入基层的眼睛，要是早知道他这么能干，我就把他招走了。”氯苯流露出些许遗憾，不知是否是真情实感。
“所以你们敢不敢说名字？”艾萨克挑挑眉。
“你不认识。”
“是舟图啊。”
口风不一致的两人对视一眼，忽地沉默下来，而艾萨克也抿抿嘴，跟着沉默起来，顿时屋子里充满了‘完了忘记告诉他别说了’、‘不会吧舟图和艾萨克之间这是有事啊’和‘woc是舟图老子要弄死他’三种不同的低气压。
‘舟图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失误，间接害死了艾萨克的孩子。’氯苯低头给谢云牧发消息。
谢云牧丝毫不意外他能直接加到自己的好友，于是点击添加，看到了他这段话，打了一串省略号，又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谁知道我手底下都是废物啊？！’
艾萨克明显是完全没有放下这事的意思，只是突然听到舟图的就在这里有些愣神，现在看着谢云牧和氯苯两人闭嘴之后低头对着摆弄手机，还是两个明晃晃的相同对话框，突然觉得他俩有点好笑。
“我是怎么摊上你这么个领导的啊……”艾萨克扶额道。
“咳咳，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痛。”氯苯正色道。
“时间？如果我孩子还活着，应该已经有他…”艾萨克伤心的看向谢云牧。
“你今年贵庚？”谢云牧看他最大也就三十五，怎么孩子要十八了，是特殊人才特殊待遇吗？
“…有他一半大了。”艾萨克叹了口气。
‘不会是怀着孕没的吧？’谢云牧眨眨眼，又低头给氯苯发消息。
“嗯…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艾萨克干巴巴的提醒道：“你们这个样子沟通比直接问更嚣张了。”
“事情如何与我无关。”谢云牧举起双手，又指指已经完全黑下去的屏幕，“我只关心他现在会不会再失误了。”
氯苯向着谢云牧隐蔽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手机，“总之现在还没失误。”
谢云牧猜氯苯刚才的点头是在回答那个‘孕期流产’的问题，而不是嘴上说着没失误其实已经出事了，“所以现在是舟…呃，还有五号七号在跟着林亭？”
“是啊。”
“那孔错在哪？”谢云牧问道。
“孔错？奥那个跟班啊，不知道，我问问。”氯苯并不在意这事，只要舟图不掉链子，就算带着一班小学生一起他也没意见。
一分钟后，谢云牧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他扫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
“嗯。”氯苯示意他接起来。
“喂？”谢云牧道。
“谢云牧嘛？我孔错。”孔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但不是信号不好导致的失真，更像是那边风很大张不开嘴似的。
“打过来干嘛？”谢云牧直接问道。
“嗯？不是你想要关心一下我的近况，但是又苦于没有我的新号所以找市长大人哭着喊着求助的吗？”孔错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谢云牧听得出来这话肯定经过了孔错的艺术加工，但原型还是来自于氯苯。
氯苯在谢云牧的目光瞥过来之前看向了斜上方四十五度，嘴微微嘟起来做吹口哨状，不得不说这个动作十分幼稚，而且做在大叔脸上也没什么可供欣赏的空间。
“说大话你可小心呛风。”谢云牧回过神来，孔错这个状态也不像是几个月来只当个拖油瓶，多半是一直在给舟图打下手，现在也不例外。
而舟图在亲自追踪林亭，这种技术活带不上孔错，所以他们并不在一起；可是氯苯向舟图发问，孔错很快就把电话拨到了谢云牧手机上，说明舟图和他之间保持着实时联系；最后，这个季节的风应该还没到‘呼啸’这个级别，所以孔错这个半悠闲的状态和风声就说明了，他正在一个相当高的地方远程监视林亭的动向。
“诶呀，我这风景相当不错呢，配上你这话突然一点也不帅了。”
“其实我并不需要帅。”谢云牧心道自己这辈子从外表到心灵都跟这个字搭不上边。
“你现在在哪呢？”孔错突然问道。
“在城主府呢呗。”谢云牧道。
“等会找你吃饭啊！”孔错乐呵呵道。
“明天吧。”谢云牧表示自己拒绝不规律的暴饮暴食，而且舟图和艾萨克这事看起来今晚可能有后续，他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幕。
“好吧。”孔错应了一声，然后语速加快的说了句，“等会再给你打啊！我这有活了。”
“你见过孔错吗？”谢云牧保存了这个号码，然后看向氯苯。
“见过一次，怎么了？”氯苯的语气很随意，他对这人没什么特殊印象，只是舟图回来找氯苯报道的时候给他介绍了一下，称其为自己新收的小弟。
“没事。”谢云牧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孔错这人挺神奇的，看来在氯苯眼里还算不上什么。
“我是不是能回去了？”艾萨克举手道。
“有事吗？”氯苯问道。
“没有，但是这儿现在也没我事了吧？”言下之意他只是来送个饭的，监控系统他也修不好，氯苯和谢云牧讨论事有时还得回避他，那他不如干脆离开。
“上班时间不要私自离岗。”氯苯不想放他走。
“咱们现在是坐在这等消息呢，还是……？”谢云牧做了个‘抓’的动作。
“刚吃完饭你不怕胃下垂啊。”
“你不放他也就罢了，我想出去透透气你也不让啊。”谢云牧脸上摆出惊讶的神色。
“都给我在这等着，要是闲了我开副扑克。”氯苯真的就不打算让两人从这里出去，谢云牧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倒也不着急探明，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附和道：“打扑克也行，玩钱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