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十分真实了,决策层对细节的了解经常是模糊的,氯苯也没那么多兴趣仔细敲定这些事,与其去关心这种下面人都能做的事,他更喜欢去做个实验陶冶情操。
“谢云牧是不是把你也拉过去赛车场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经过给我讲讲?”氯苯自己也能查,但是事情大概他已经猜到了,只是需要最后确认而已。
“就是谢云牧半夜把我叫到这来,让我带他参加四明山这边的拉力赛,说是林亭和丁泷溪会从这跑,我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比赛有点蹊跷,所以还带上了凯撒。”阿岳的语气中难得听出点抱怨的意思,“刚才探听到丁泷溪那边在商定逃跑路线,所以才来问问你。”
“录音传给我。”氯苯非常了解阿岳,知道他只要有条件他肯定会备份。
阿岳把音频传过去,又把电脑收回储物空间,拿着路书去找了小坦普尔,毕竟谢云牧有点靠不住,如果林亭真的是明天的赛程时再离开,今天就别折磨谢云牧了,拿小坦普尔做个预备方案好了。
“你终于打算好好比赛了?”小坦普尔听到阿岳的嘱咐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啊?”阿岳还在想那段音频的怪异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带来的那个谢云牧,晕车吧?”小坦普尔以前跟阿岳合作过两次,说不上默契无间,但是两人都很有经验,不会半路出大差错。
“是啊。”阿岳也不替他辩解,这是事实。
“是什么身份,值得你搏命?”小坦普尔直言风险,他之前一眼就看出阿岳车上后座那位不是玩这个的料,没想到居然开口就要他当领航员,小坦普尔当时心里就很是不乐意,但是脸上不好表达出来。
是什么身份呢?阿岳一歪头,这是个好问题,谢云牧是谁不重要,但塔塔又如何,是上司?旧友?老师?合伙抚养人?说的矫情点是路标或者信仰吧。
于是阿岳被自己恶心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寒战,“算是我干爹…们的历史遗留问题。”
小坦普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倒是不知道阿岳的‘干爹们’都是些什么人,只是阿岳混车队混的狠时经常听他抱怨,似乎他如今处境的种种不如意都是他们造成的,只是小坦普尔从没看出阿岳除了他所抱怨的事之外,还有什么属于他自己的、想做的事。
“你先乐着,我等会再来告诉你要不要上。”阿岳有些烦恼的挥挥手,绕过几个工具箱离开了。
“怎么样?”还没等他走进,谢云牧就抬起手冲他喊了一声。
“什么怎么样?”阿岳一挑眉,眼神落在他手里的东西上,又很快移开。
“打听的怎么样?”谢云牧直接抬手指向阿岳派去偷听的那个人。
“有一些好消息和一些坏消息。”阿岳摊摊手,说了句有些信息量的废话。
“录音给我听听?”谢云牧非常自然的伸出手,与其听他讲解不如自己分析。
阿岳也不知道是塔塔就在旁边转悠监视,还是说谢云牧的观察力真的不俗,毕竟如果塔塔在外边,谢云牧就不需要听录音,如果是谢云牧自己观察到了整个过程,那他怎么有时间把路书画的这么乱……
“你这自己能看懂吗?”阿岳的眼睛第三次瞥向路书,还是忍不住问道。
“嘘。”谢云牧正在拿着原版未降噪的录音笔,贴在耳边辨别着,阿岳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告诉谢云牧他和氯苯定下的结论,所以也没留个心想把录音导到手机里给谢云牧听听。
谢云牧整整听了三遍,这才基本了解了丁泷溪的话,他一边念叨着阿岳没有把录音处理一下的意识,一边听了第四遍,阿岳一言不发,决定不告诉他自己有降噪版,这么懂行那就让他使劲听好了。
“假的吧。”谢云牧把录音笔丢回去,拿起路书,下了个并不走心的结论。
“什么假的?”阿岳疑道。
“这两个计划都行不通啊。”谢云牧虽然没听到第一个计划的原本模样,但是通过她和那个男声谈论这三个S系城市的关系,谢云牧也能知道她大概想在哪走。
“怎么就行不通?”阿岳觉得这两个方案虽然都有难度,但是克服了某些重点之后,依然能实施起来,换成阿岳自己筹划一番成功的几率并不低。
“因为……”谢云牧也是皱眉,仔细一想,毕竟丁泷溪能干涉氯苯的监控,怎么自己就下意识的说行不通呢?
“因为我说我觉得不行…”谢云牧突然像是神棍附体一般的摇摇头,然后脸色一变,踢了阿岳一脚,“你就信啊?”
阿岳莫名其妙挨了一脚,他还以为塔塔有什么高见想听听呢,现在他又不明白了,难道是自己有什么明显的疏漏处,人家连解释都懒得说一句?
谢云牧正在头昏脑涨,而塔塔自从离开旅馆之后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再没回应,所以阿岳完全是多虑了。
“跟氯苯说了没?”谢云牧一口气喝了半罐功能饮料,脸上带着对过腻甜味的嫌弃。
“说了。”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有回应?”谢云牧郁闷道。
“很快。”阿岳看了眼手机,还有半小时就到十点了,算上赛前程序需要花的时间,如果五分钟之内氯苯不回应的话,谢云牧和阿岳就只能直接上,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云牧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也不是他能掌控的,对他来说当务之急只有两个,一个是继续熟练第一天的路书,另一个是…叫醒塔塔。
开玩笑啊,不要总是不打招呼就掉线好不好,你上次推锅给氯苯不解释也就罢了,至少大家没出危险,现在你不赶快出去一会可能要一车三命诶,你要拯救世界的不能折在这里啊!
对于自己的身体却被他人更多占据主导这件事,谢云牧有时觉得还挺方便,不会死比什么都好,所以当他又变成可能会死的状态时,就会陷入更深的焦虑,从而胡思乱想意识模糊。
他忙着一遍遍的在心里叫塔塔,也没那心情再翻来覆去的钻研那些字母数字组合,反正他已经全部看过有些印象了,谢云牧拿起手机正要清一下内存,发现后台还开着氯苯与他发消息发消息的界面,上面是那个监视丁泷溪的实时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