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谈谈。”两人朝着与救援前来相反的方向走出一段距离,凯撒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做媒时胡闹的表情,倒不如说,路遂根本没听过他这样郑重的语气,乍一听竟然跟着严肃了起来。
“谈什么?”路遂似乎正有此意。
“你到底是在帮氯苯,还是害他?”凯撒问道。
“不得不说,你问到点上了。”路遂觉得自己表现的挺明显的,毕竟在他看到凯撒的目的之后,是故意配合加速他的行动,这么明显凯撒怎么可能看不出,“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那你说啊,这荒郊野岭的。”凯撒一扬手。
“这里不止你一个人。”路遂摇了摇头,“我检查了二楼的那些尸体,动手的人有两个,另一个就一直在你身边。”
“但是你就算是现在只告诉我,我也会上报的啊。”凯撒知道塔塔在的这事瞒不住了,而且现在也没必要瞒了。
“这不一样。”路遂的语气很肯定,“如果你听了我说的话,你不会上报的。”
“这是冤枉啊。”凯撒表示自己完全不想自己担事,有什么坏消息大家一起烦恼才是他的风格。
“这件事是‘我’不能听,还是除了他谁都不能听?”塔塔直接问着,声音里带着些许思索之意。
路遂虽然知道他在,但是突然冒出个声音还是有些意外的,尤其是他以为塔塔会一直沉默的情况下。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路遂清了清嗓子,对塔塔说道:“我虽然很想告诉你,但是可能产生的后果是我们都无法承担的。”
“问题在于我吗?”塔塔皱起眉头,路遂的举动真的很怪,但是塔塔还真的没有把别人的想法掏出来看看的本事,无论他接触了多少异能者都没能得到这类能力,这点他一直落后于奥尔加和诺亚,“你知道我?”
这问的显然是路遂是否知道塔塔的真实身份。
“现在知道了。”路遂看着凯撒,似乎在说自己是通过这个人得知了塔塔的身份。
“你不会怀疑我吧?”凯撒瞪了路遂一眼。
塔塔这段时间一直被牵着走,从市长案,到与谢云牧的几次失联,氯苯和阿岳的态度,诺亚的行动,这些都让他有种强烈的违和感,它们似乎都能指向一个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塔塔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要知道。
“不至于。”塔塔摆正心态,反正在他本来的规划里,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更换身体了,他打算把所有的力量和属性都甩给谢云牧,然后自己解脱来着,怎么能让路遂简单几句话就又好奇心泛滥,“路遂,你见了氯苯之后,打算干什么?”
“刺杀他。”路遂干脆道。
“哈?”凯撒刚刚还有点以为路遂的势力有偏向氯苯的意思呢,这个决定明显不是路遂临时起意,而是他的上级早就制定好的,被俘之后的举措。
“这样啊。”塔塔似乎并不惊讶,而是继续问道:“那为了能得到刺杀氯苯的机会,你打算付出点什么呢?”
“你们觉得我以一个什么样的形状去见氯苯,会对他没威胁,那我就付出什么喽。”路遂早有思想准备。
一般来说没有人用‘形状’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这让凯撒为他感到敬佩,“我不是真的要拖着个人棍回去吧?”
路遂一副‘随便你’的咸鱼样子,凯撒却真的能看到他的决心,这太奇怪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当然凯撒也只是一时转不过来路遂的这个脑回路,如果真的要他实施什么手段,他是不会有半分心软的,他跟阿岳不一样,阿岳是催眠自己有些事必须做,但他依然会迷茫会多虑,而凯撒的自主意识比阿岳坚定的多,如果是他认定要做的事情,那就只有死亡的降临能够阻止他。
相比之下,阿岳的本质是软弱的,所以他用漠视来让自己变得坚定,而凯撒对自己和他人都是残忍的,所以他本来也就是一个漠视的人罢了。
他的这份意志使他成为了阿岳的搭档,氯苯和塔塔都希望他能把这种品质传递给阿岳,可惜阿岳虽然人情味很重,但他依然是个武力值更高的熊孩子,见到凯撒做了让他不爽的事情,他就用揍凯撒的方式来拒绝被同化,而凯撒在阿岳性格未定的好时机又没有能说动他的好口才,所以两人原本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既然我没法把她带回去,带你回去也算是充个数吧。”塔塔自语了一句,“你们俩绕路回去吧,我跟着安格斯他们走。”
“就这么抛下我与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单独相处吗?”凯撒可怜巴巴的说着。
“我在氯苯那等你们。”塔塔本来已经转身了,想了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有车补吗?”凯撒还在表达自己不想当搬运工的心情。
然而这次凯撒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气氛就这样尴尬的安静着,直到凯撒感到塔塔真的是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真走了?”路遂挺意外的。
“又丢下我。”凯撒恶狠狠的瞪着路遂,“以前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现在直接懒得跟我多说话了。”
“你瞪我干嘛啊,又不是我丢下的你。”路遂无辜躺枪,但他居然还有心情担心凯撒,“不过你的样子已经被他俩记住了吧,以后不会有不方便吗?”
“我可是正经的魔术大师啊,桃李满天下那种。”凯撒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东西不是说换就换的?”
“要是有机会的话,教教我?”路遂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我得开发点新花样了。”凯撒摸出刀来,“毕竟拿不住东西的手很难驾驭普通的魔术技巧呢。”
塔塔回到那栋亮着灯的建筑边,一进门就看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哭,放在这个场景中倒是另有一派和谐的意境,只是这个劫后余生的哭声实在是太放肆了,听的他有些心烦。
还好他并不是来看这两位的反应的,他回到这里一是为了能够跟着接他俩的车回到市里,二是为了再次调查一下迷彩人身上的线索,反正现在二楼没人,监控也早就破坏掉了,换句话说就是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很多佣兵非常了解自己的职业性质,那就是朝不保夕,而且也很少有人结婚生子,更少有机会常回家看看,所以有些人的身上会带着些关于家人的照片之类的物品,活着的时候没事看看,死了之后还有助于确认身份。
这种开尸体的事情是很看脸的,同样的尸体两个人开,可能就是绿武和紫武的区别,还好现实不是网游,大部分时间还是按照概率学行事的,塔塔忙活了半天,真的在某个年纪较大的迷彩人身上找到了一块可疑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