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男人也没有对己方损失多加问候或者表示不屑,只是示意手下按老样子处理,似乎对他来说抓到了舟图的这个结果更加重要。
很快两人就被丢到了车厢里,男人并没有亲自看管两人,而是派了三个小弟与他们一起,自己则是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去,倒不是他不想看舟图的落魄样子,只是这路上舟图会不会搞幺蛾子他也不知道,所以安全着想稍微远离点为好,第二则是他出来有点急,所以回去的路上要补一份报告。
舟图像是被踢的很伤的样子,保持着被丢上来的样子蜷缩着,孔错则是在角落坐了一会,看那两个小弟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举动,便爬过去晃了晃舟图,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关你屁事,滚。”舟图语气超差的说着,勉强把他推开,用手捂着肚子又不做声了。
孔错知道了,不管舟图有没有事,自己恐怕是要出事了。
好眼熟的剧情,被仇家抓走之后对跟班恶言相向,装作关系平平的样子,试图让仇家放其一马,然后如果被识破,跟班就会活的很惨,如果没被识破,跟班就会死的很惨。
舟图的态度表明他的计划并不只是上车就行,而要在深入敌阵之后才会实现,但是他又没提前跟孔错说,所以孔错要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他的行动,还会因为舟图和那个男的的想法而随时面临送命题。
舟图真是好喜欢这个剧情啊喂!感觉自己以前也被这么玩过!
一个持枪小弟上前比量了几下,让他乖乖的蹲回角落,不要有过多动作,孔错也只好抱着头回到了他暂时的专属位置。
三辆车平安无事的开了半个小时后与大部队汇合了,看起来原本的基地并不在这,只是有行动才跑来这里,收到消息去抓舟图也只是顺手而为。
“就是他吗?”一个光头男人走过来看了看躺着的舟图,得到确认后,翻身上车仔细看了看舟图的相貌,但他并没有在这张脸上找到任何熟悉的痕迹,“你是舟赫团长的儿子?”
“别给我乱安爹。”舟图嗤道。
“他叫什么?”男人转头问孔错。
孔错只是用充满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句:“What?”
舟图半支起身体,笑了两声,“他不懂俄语,有事直接问我吧。”
“你叫什么?”光头耐心的重复了问题。
“道上都叫我罗德克。”舟图说道。
“你父亲在等你回去。”光头摇摇头,无视他欲盖弥彰的假名,然后给把他们抓回来的那个男人使了个眼色,走之前留下一句,“千万别把他打死了,阿尔乔姆。”
孔错看着两人简短的交谈几句,里面似乎还提到了类似‘爸爸’的字眼,难道舟图他爸跟这些人有仇?
阿尔乔姆先是上前一脚把舟图踩回地上,抬手把自己的左侧半长的头发别在耳后,蹲下来说悄悄话似的念道:“听说你还在给氯苯当狗?”
“毕竟我又没残废,不然当狗都没人要。”舟图突然抬手袭向阿尔乔姆的脸,阿尔乔姆下意识的往后一躲,露出了右侧耳朵,准确的说,是右侧耳朵该在的位置,“是吧?一只耳?”
孔错抱膝坐在一边,呆望着舟图不断的挑衅阿尔乔姆,然后阿尔乔姆就开始暴打舟图,听着舟图断断续续的笑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要不研究一下能不能趁阿尔乔姆忙着的时候跑出去?
孔错本来以为一切都在舟图计划中,直到阿尔乔姆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后退一步,揉揉腿更加狰狞起来,舟图紧接着一口血直接喷到他裤脚,孔错这才猛然想起前不久舟图受过内伤,医生还让他不要剧烈运动来着。
阿尔乔姆正在兴头上,突然腿就抬不动了,低头一看孔错半个人紧紧的挂在自己小腿上,嘴里还用英语喊着:“你再打他会死的!”
“他哪有那么脆弱。”阿尔乔姆不屑的给了他一膝盖,孔错眼前顿时黑了一瞬,两行鼻血唰的淌了下来,但他还是收紧了胳膊,“他内伤还没好!真的!”
阿尔乔姆闻言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舟图,似乎在掂量孔错是否在说实话,虽然自己跟舟图私仇不浅,但是真的把他弄死了自己也没好下场,终于是决定换个目标。
舟图和孔错用一种像太极阵一样的姿势面对面躺着,而阿尔乔姆已经在十分钟前下车休息去了,车厢内也没人管他们,舟图突然动了动腿,碰了孔错一下,“喂,你多管闲事干嘛?”
“你吐血了。”孔错意识模糊的回答道。
“他不能打死我,不代表他不能打死你,而且是我主动挑衅他的,难道他还能让他把我打死?”舟图像是没事人一样说着顺口溜,抬起胳膊垫在脑袋底下,“醒醒。”
“不行了,身上好痛。”孔错继续意识模糊,“让我睡……”
“给你讲故事听。”舟图抛出诱饵,当然唤起孔错的还是他蹬在孔错肩头的一脚。
孔错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睛,扒拉开他的腿,用‘你糊弄小孩呢’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我听着呢。”
“很久很久以前……”舟图思索着。
“盘古开天辟地以前?”孔错哼了一声。
“这么说也没错。”舟图乐了,“盘古开天辟地的事迹传到我耳朵里之前。”
孔错无语,你真伟大,盘古都比不上你。
“刚才在饭桌上我跟维克多他们说过这件事。”舟图吸了吸鼻子,“我跟维克多一起出现在妓院过,而且还亲密接~触过,虽然他很无情的不记得我了。”
孔错这才打起精神。
“他在发迹前有个姐姐,那天他姐姐在工作地点生孩子,然后我就诞生了。”舟图的语气像是在说‘飞天小女警就这样诞生了’,“维克多小舅还抱过我呢。”
“热知识,大人物都会有召妓得来的孩子。”舟图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本来就人口泛滥的穷苦地方就会多出很多小时候没爹,长大了还会被怀疑想争家产的孩子,不过我还好,毕竟我妈没让我也出去卖,而且她还蛮贵的,所以我从小只要听话,衣食无忧还是算得上的。”
“从你这话里真是听不出你们母子关系如何啊。”孔错吐槽道。
“关系就只是母子关系啊,她去工作的时候我到处惹麻烦,她下班回来就教训我,然后我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会营养不良,营养不良就打不过别人,我本来拼身板就能称霸的,后来就变成拼狠劲了。”
“那你就别惹麻烦啊…”孔错不是很擅长对付活在别人记忆里的熊孩子。
“然后有一天,一帮小孩在他们新老大的带领下,把我绑到了一个小学遗址的天台上,那所小学只有三层,不到二十米吧,所以我侥幸活了下来。”舟图很平静,只是说着说着又吐出口血来,倒是有点别样的诡异。
“你真的没事吧?”孔错抬手稍微按了下舟图的腹部,于是舟图的嘴就像是拧不紧的水龙头一样又往外溢了两股血。
“虽说也是在办正事,但因为里面掺了我的私事导致你恐怕会很惨,所以稍微跟你透个底作为报答,你的‘舟图图鉴’离全收集又进了一步,现在可以去叫人了。”舟图说完就眼睛一闭爱咋咋地了。
孔错费解的眯起眼睛,他虽然是知道自己接下来不会好过,但是你告诉我你恐高的原因就想抵消了?那你还不如告诉我你为什么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抓你,或者安雅那边的事怎么解决?而且‘舟图图鉴’是个什么恶心的东西,你以为我是看上你了才跟着你的吗?
“Help!”孔错深吸一口气,蓦然转身拍着车厢大喊,“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