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宅一层,当秦心看到房间里群魔乱舞,她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妖怪在房间里肆意来回穿梭,把这个楼层搅得乌烟瘴气的时候,她不禁有些发愣。
在她的眼眸中,某个拖着一条蓬松大尾巴的身影一闪而逝——她所知的,唯一一个能创造这样百鬼夜行的景象的妖怪——紧接着,秦心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她不是也不在了……”
秦心抬起头来,看向分隔两个楼层的天花板。与此同时,她额角的情感之面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秦心没有这么庞大的力量,爱丽丝又是专精魔法和人偶操纵,那么,唯一有可能创造出这样的百鬼绘卷的家伙只剩下一个了……
秦心突然觉得,司空见惯的这些弱小幽灵变得那么陌生。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让秦心继续思考了,就在她抬头看向二层的同时,她额角的面具不知不觉中浮现出紧张的神色——只因一股再度爆发的灵力。
——那只幽灵闯入爱丽丝的宅邸过了多久了?它又独自一人面对爱丽丝多久了?
——总之,不能让它身上的情感就这样丢掉。
秦心心想着,看向眼前的妖怪,默默复习着这些妖怪的弱点所在,以期用最小的灵力消耗解决掉它们——直到她看到身穿西洋铠甲的无头骑士、从未见过的瘦长黑影,以及众多匍匐于地的异形……
秦心叹了口气,一挥薙刀。所有与愤怒相关的情感之面在她身边浮现——这既是她最具进攻性的力量,也是她此刻心情的一部分体现。
“没办法了。”下一秒,秦心冲将进去。薙刀挥舞间,百鬼们尽数化为无色的蒸汽,化为一片虚无……
这让秦心不由得皱起眉头,毕竟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百鬼在消失时会是这样的现象。不过这不是重点,毕竟通往二层的阶梯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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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宅二层,幽灵一边闪躲着人偶们的攻击——虽然它们的攻势借由幽灵的宣言变为了相对无力的弹幕,但幽灵现在状态太差,它也不确定自己能接几下——一边把脑袋死死地对准爱丽丝那边。它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个模糊的人影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越发强烈。不知是不是它的错觉,但总之,它甚至联想到了那个不讲道理的秘神……
——但硬要说的话,这种威压也是有区别的。在幽灵的感知中,爱丽丝的这般威压是时隐时现的,似乎并不那么稳定……但终归存在。
幽灵不知道的是,爱丽丝正在轻咬下唇,缓缓打开手中的魔法书,其上的标题分明就是《the Grimoire of Alice》。
爱丽丝那白皙的脸上,不禁抹上一层象征着兴奋的嫣红。她知道这本魔法书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但她在之前却偏偏不知出于何故,把它用一条魔法的缎带给封印住!
她完全无法理解过去的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不重要了。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没了这层禁忌堵在心头,制止自己的行为。
也是天赐良机,在种种机缘巧合下,上天赐予了她这样一次使用魔法书中的力量的机会。
现在,她倒要好好看看,自己所要封印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呼啦”一声,魔法书终于彻底打开,把它所有的内容,一览无余地展露在爱丽丝面前——
爱丽丝脸上的潮红迅速地退去。与此同时,她的眼眸失去了神采,几乎和人偶没什么两样。只有她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着,证明其仍有自主的意志。
房间的另一侧,幽灵终于能暂时落到地上休息一阵了——一直对它穷追不舍的人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停止了行动。更让它难以置信的,是之前从爱丽丝身上感应到的威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消散……
幽灵的脑袋四下转了一圈,在它的“视野”中,它勉强看到了一些丝线浮现在空气中。就在正对着爱丽丝的方向上,这些丝线间似乎有不少的空洞的样子。
——就是这些玩意在我第一次冲击的时候把我的脑袋割伤的吗……
尽管只有一条残缺的尾巴,但幽灵依然伸长过来挠着自己脑袋上的伤口,一如人类的作为。
——虽然爱丽丝那边能看到明显的空洞是能理解的,毕竟她要观察我这边的战况。不过,不会是陷阱吧?更何况……
想到自己之前对这些锋锐无比的丝线视而不见的举动,幽灵不禁与后怕的记忆通感。它不敢再多受伤了,它不想亲身确认幽灵是如何消散在这个世间的。
“正好,就让你试试我新学的魔法吧。”幽灵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身心不禁一僵。
紧接着,她便感到四五道具有明显威胁感的灵力团块朝自己冲将过来。它想逃,但就在这时,它绝望地发现——几乎就在这些灵力光华围过来的同时,在它背后本来静止不动的攻击源,再次开始运动……
避无可避了。
“轰!”看着眼前那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魔力花火,爱丽丝却是开始蹙眉——她在这个房间中布置了大量的灵力丝线,自然,她也能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冲进了战场……
罡风呼啸,这小小的火花在一瞬间就被驱散干净。秦心如同一只狸猫一般单膝跪地,手中薙刀潇洒地向后架着,前后无数情感之面散发着夺目的灵力光华,而就在她的手中,则紧紧地抓着那只满身疮痍的幽灵。
“哼,终于冲上来了吗?比我预想中晚太多了呢。”爱丽丝轻摇手中闭合的魔法书,含笑说道——虽然她的瞳孔正在微微颤抖。
“只要能到你面前,只要能获得你身上的,我所缺失的情感就好。”秦心说着,低头看向手中的幽灵,“要上了,准备好了吗?”
幽灵愣了一会,旋即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秦心也不废话,直接一脚蹬地,协同自己仍有一战之力的情感面具,冲了过去。
由于爱丽丝在二层布置的灵力丝线是针对这只幽灵来布置的,自然,在秦心更为强大的灵力下,它们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被破坏殆尽!
爱丽丝终于开始慌乱,尽管她在后退的同时,不忘扔出几个人偶发出激光和小玉来阻拦秦心,但这些攻击却被秦心视若无物一般强行突破!它们能做出的最大贡献,唯有在秦心周围由情感之面组成的灵力防御上激起点点电光罢了。
“‘操符【少女文乐】’……”秦心高声喊道,“放弃吧!你已经被符卡规则制约住了吧!这样的攻击,拦不住我!”
爱丽丝咬牙切齿。她印象里总觉得秦心现在的作为是不符合规则的,是会被惩罚的——然而,为什么,她却对此想不起半点记忆?秦心所违反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而爱丽丝终于在不断的后退间,踉跄倒地。还不待她站起,一个少女的体重就压迫在她的腰部。与此同时,一把薙刀的刀锋更是贴着她的脸颊插入了地板!
在周围的情感之面的灵力光焰的映衬下,秦心面无表情的脸庞无比地阴森。她缓缓举起手中满身疮痍的幽灵,冷酷地说道:“来,为我夺取过来吧,‘矛盾’的情感。”
“等一下,你——”爱丽丝话还没说完,秦心便狠狠把这只茫然的幽灵拍到她的身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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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丽神社内,安坐在小桌旁边啜饮着没几片茶叶的茶水的灵梦的身形突然僵住。
阴影笼罩在她的面容上,看不清她的神情。不过,当她把茶水杯从嘴边挪开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嘴唇是毫无感情的平直形状。
她缓缓从小桌下站起,走向神社深处。
当她再度现身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根御币,数十根闪烁着寒光的利针。此外,在她的腰间,还缠着好一叠符卡。
这正是她为了解决异变做的,最完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