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人形。”这就是这个服装不带有任何一个民族的特征的人偶的名字。
魔理沙的脑海中,关于爱丽丝的,零零碎碎的记忆渐渐被串到了一起……就像玻璃碎片缓缓飞回原位,开始重圆的破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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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啊,你这些人偶的名称来源于哪里呢?法兰西、荷兰、俄罗斯……都是好奇怪的名字哦。”
魔理沙已经忘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爱丽丝的人偶名称的出处开始感兴趣的。
不过,“忘了缘由”的反面,或许就是从最初和爱丽丝打过一场符卡决斗后,她就开始产生了疑问吧——毕竟符卡决斗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便是理解对方符卡中的含义带来的力量。
而爱丽丝的这些由人偶组成的符卡,由背后的意义牵引出的力量虽不突出,表现出来的弹幕也挺朴实——当然不排除她为了享受战斗而不选择全力以赴的因素——然而,那已经是足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弹幕。
苍符【博爱的法兰西人偶】中,那如同自篝火顶端跳起的火舌一般,四散开来的热烈的红色鳞弹。
红符【红毛的荷兰人偶】里,顶着一头滑稽红发的荷兰人偶们发出的,却是沉静的青色米弹聚集在一起的团块。
白符【白垩的俄罗斯人偶】的俄罗斯人偶们一同发出冷冷的蓝色米弹块,如同鹅毛大雪一般遍布整个战场。
暗符【雾之伦敦人偶】呈现的,是如雨一般的浅蓝色与深蓝色米弹混杂在一起,围绕着爱丽丝回旋往复地落下的景象。
雅符【春之京人形】的弹幕形态与前者类似,然而它所呈现的弹幕中,虽仍有冷色调的蓝,但同时更有过半的米弹上带着象征新生的绿色。
以及,最神秘的,同样以某个不知名之地为名的人偶为基础释放的符卡……回符【轮回的西藏人偶】。它的弹幕形式同样与伦敦人偶和京都人偶引出的弹幕类似,然而,只有它释放的不再是米弹,而是鳞弹……
如果让魔理沙以魔法使的知识去猜测的话,她的想法便很简单:名字具有力量,这些特地起了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人偶的力量,或许就隐藏在它们的名字中。
因此,隔三差五地,魔理沙就会借着各种各样的机会,去旁敲侧击地问着爱丽丝:在春雪异变击败对方后,趁着对方躺在地上精疲力竭的时候;在魔女们的茶会上,当与会的各位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略微放松点心灵上的防备的时候;在宴会上,大家酒足饭饱,放下各种无意义的顾虑的时候……
“嗯……都是些在幻想乡之外的地方呢。离得近的是京都,稍微远一点是西藏,法兰西、荷兰、俄罗斯和伦敦这些啊,恐怕飞都飞不到呢。”
“魔理沙你应该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住在幻想乡里吧。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啦,不必如此介怀嘛。”
然后,爱丽丝就会这样,说着笨蛋都能猜到的事实敷衍过去。
对此,魔理沙也只能赔笑,不再追问,毕竟刨根问底并不是作为魔法使的她的风格。
直到后来,当魔理沙开始试图撰写她的魔法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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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温泉异变之后的事了。时值夏日,魔法之森虽然终年被浓雾所笼罩,但由于热气的缘故,也略微被驱散了一些。
虽然如此,但正站在爱丽丝宅的门前的魔理沙也只敢把自己的手稿从怀里掏出来稍微看一眼,便再放回去。她可不希望自己辛苦的成果有什么闪失。
热气升腾,近地的景象有些扭曲。魔理沙能感到自己穿着的舒适衣物为汗水所润湿,让她不断地上下拉动,以形成似有似无的轻风,略微减轻一下燥热感。
——真是的……都敲过好一会了,爱丽丝你能不能快一点给我开门啊?光站着真难受……
虽然魔理沙能理解对方应该在进行类似于保养人偶的工作,不过她还是在暗自腹诽。
还好,就在魔理沙腹诽完这一句后,门便被轻轻拉开。衣着一成不变的爱丽丝从门后探出头来,愣了一下:“魔理沙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想要进来坐坐吗?不过我这边可不会提供茶水哦。”
“我也不希望你提供啦,也不是随时都会来做客的关系……”魔理沙接上对方的话头,同时把自己写下的手稿从怀里掏出,“特地找你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最近在编写一部关于符卡决斗的魔法书,在关于你的符卡上遇到了瓶颈,于是想来问问你这个符卡的所有者啦。”
爱丽丝低头看了一眼那有些潦草的手稿,随后抬起头来。她的脸上多了一分让魔理沙感到非常不爽的笑意。
“哦……真是非常勇敢的尝试呢。不过如果只是针对符卡规则写下的魔法书,会不会显得有些半吊子呢?不过嘛,既然有什么关于我的问题,那么我也会倾力解答的啦。”爱丽丝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如果对她所说的话充耳不闻的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已经成为魔法使的家伙会趁机嘲讽我!
魔理沙在心里握紧拳头,带着眼泪敲打着自己的心之壁。不过她表面上只是深吸一口气,翻出了一张有些许空白的页面:“关于‘暗符【雾之伦敦人偶】’、‘回符【轮回的西藏人偶】’和‘雅符【春之京人形】’这三张有一定联系的符卡的问题。”
“我是实在猜不到,‘回符【轮回的西藏人偶】’这一张卡……为什么会如此地特殊?”
爱丽丝眨了眨眼,她那宛若蓝宝石一般的双眸微微闪光:“原来这张符卡在你看来很不同寻常吗?真是让我没想到呢。”
“废话,这三张符卡发弹形式类似,然而你偏偏给西藏人偶引出的符卡用上了鳞弹。”被对方遮遮掩掩的口气和燥热弄得有点烦,魔理沙嘴上有些不客气了起来,“这就很奇怪了啊……为什么不继续用着米弹呢?弹种的变化,背后必然有符卡的意义的差别吧。”
“魔理沙,我想先听听,你是怎么看的呢?”爱丽丝把门完全拉开。她不再只是从门后探出一个头来,而是整个人站到了魔理沙的正面。
此时的魔理沙并未察觉这场小小的讨论会的气氛的改变,她只是自顾自地翻阅着手稿,道出自己的想法:“首先是名字,‘回符’和‘轮回’这样的名字是不错呐……正应了在你的那张符卡里,人偶围绕着你旋转往复的模样。”
“不过,让我很在意的就是这张符卡里的人偶只有六个……比伦敦人偶与京都人偶引出的符卡中运用的弹幕都要少……人偶少了,引发的弹幕火力也就弱了,有些不合理。所以,这个人偶的数字有什么含义吗?虽然一般直接想到的就是六道的象征,但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意思呢?”
“其次,就是我最在意的,你偏偏在这张符卡李运用的鳞弹……以我现在见识过的符卡的话,鳞弹代表的意象有:轻盈的羽毛,比如那个天狗记者用的‘【天上天下的照国】’和‘疾风【风神少女】’里表现的;散落的花瓣,比如幽幽子在‘神灵【埋骨于宏川】’之前的那下普通攻击中所表现的弹幕……基本都是类似这样的,轻盈自由的意象。”
“所以,我在想,你这张符卡运用了鳞弹,会不会也意味着你对于这种意象的向往呢?”
话音落下,魔理沙这才注意到,在她面前的,理应作为话题的主导者的爱丽丝,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蝉鸣阵阵,更显爱丽丝门前的讨论的气氛之尴尬。
“呃……爱丽丝?”魔理沙额角不断地有汗水冒出。她抬起手来,在爱丽丝面前挥了挥——
“啪!”紧接着,魔理沙的手腕便被爱丽丝的手掌抓住。她能感到自对方的身体传来的,略高的体温。
“魔理沙,真没想到你想了这么多呢。”爱丽丝低头喃喃道。
顺着对方的视线,魔理沙这才注意到,爱丽丝怀里抱着的书本不是那本神秘的,被带子封印的厚重书籍。
那更像一本普通的日记而已。
“都只是猜测而已啦……毕竟你这个符卡的主人不讲出来,我也不知道你的符卡的力量究竟来源于何方啊。”魔理沙撇了撇嘴。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不过魔法使该有的严谨精神,她还是不会丢下的。
“那么,给‘回符【轮回的西藏人偶】’留的空白旁边的文字呢?如果我所料不错,是写给伦敦人偶和京都人偶的吧?”听上去爱丽丝有几分期待,不过她却迟迟没抬起头来。
“当然,还有法兰西人偶、荷兰人偶和俄罗斯人偶……只能说很遗憾全是猜测。虽然我很感兴趣,不过你不说,我也无从验证啊。”
“都写了好几张纸了呢……你的猜想,真不少啊。”
爱丽丝骤然抬起头来:“换句话说,你的确是在尝试着理解我的符卡吧?”
不知是不是魔理沙的错觉,那对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眼眸有些晶莹——换句话说,爱丽丝的眼中,似乎荡漾着泪水的痕迹?
而魔理沙收获的回应,更是让她喜出望外——
“好吧,我这就给你说说,这些人偶的名字背后的力量……”
“法兰西、荷兰、西藏……一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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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中提及的五张符卡的弹幕,依次展示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