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村落废屋区内的这场起因几乎不为人所知的乱战,其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不同的,活跃在这场乱战中的存在们——想要保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人;想要保护最亲近的存在的妖怪;被迫走到棋盘上的操盘手——肯定都会给出各自的解释吧。
不过,对于某两个再渺小不过,但依然被迫参与到这场乱战中的角色来说,她们给出的答案,想必是出奇地一致——
“谁tm还想这种没什么X用的意义?只听说过吃饱了撑着的人类会一边拍着肚子一边想这种苟屁玩意。”
“不逃出这里,无论什么‘意义’,都是无从谈起的。”
毕竟,她们在接连不断的困境之下,几乎已经放弃了对未来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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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地恋构建的“【被厌恶者的哲学】”的结界之内,右上角的弹幕夹缝中,赤蛮奇的分身和无名的幽灵正在那里团团转着。
“你我的灵力一起强行突破这层结界……”“做不到,你再消耗下去能否自主行动都不好说,而且我这边剩余的记忆幽灵也并不是很多。”
“直攻古明地恋!这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符卡,古明地恋肯定不会像真正的时符一样被无敌状态保护着……”“先想想怎么突破这些蔷薇花瓣吧,随便一片花瓣就能把我的记忆幽灵撕成碎片,我们想要突破它们所需的灵力肯定只会更多——毕竟还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自保。”
“从弹幕的生成地下手!你不是说这些弹幕饱含着古明地恋被人类,乃至其他妖怪厌恶的记忆吗!既然是记忆幽灵,那肯定就能被你胡吞海塞地吃下去吧——”“在我吃完之前,先考虑一下为了保护我们不被持续地蜂拥而上的弹幕,又要消耗多少灵力吧……就跟我们强行突破蔷薇花瓣一样的道理。”
……
无数的解决办法被赤蛮奇的分身提出,但现在的幽灵以不啻于她的口舌,将其一一辩驳回去。
在这个过程中,赤蛮奇的分身转得越发焦急,就像不断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的陀螺一样。而幽灵的转速如故,只是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弹幕。
“啧……得得得,咱们俩现在都是急中生智。”赤蛮奇的分身回过头来,狠狠地剜了这只幽灵一眼,“但你咋就非得和我对着干呢?一起想办法不好吗?还是说……”
赤蛮奇的分身看着这只幽灵的目光越发不快。幽灵的声音过分古井无波了,与其说像机械一样,不如说,这个努力地模仿人类的家伙,模仿到现在,成了一只僵尸。
“你现在还没摆脱被困在蔷薇花丛中时的心态,现在依然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不是这样,我的确想求一条生路。”幽灵回答道,“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们成功突破了古明地恋的阻碍,在外面面对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多到光说话声就能烦死人的人类呗。”赤蛮奇的分身的语气听上去,一副对此无所谓的态度,“说不定恋大小姐的舔猫也在外头等着埋伏我们喽。”
“对,所以我觉得,虽然这里的弹幕之海确实危险……”幽灵说着,小心翼翼地绕过两组差点没夹起来的小玉,“但,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上去你还想被古明地恋这丫多盯上一会似的。”
“前有龙潭后有虎穴,那么稍微明白该怎么对付老虎的人,也只能义无反顾地踏进虎穴了,不是吗?”
“呵。”赤蛮奇的分身突然神秘地嗤笑了一声——有那么一会,这只幽灵听不出赤蛮奇的笑声中的感情究竟为何物,“如果我说,外头的‘龙潭’也有破解的办法呢?”
幽灵听着,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看向赤蛮奇的分身,心中与“对事实难以置信的人类”的记忆通感:“你的意思是……你在外面,留有后手?足以翻盘的后手?”
“翻盘不至于,顶多就是打乱他们的几步预想中的一着而已。”赤蛮奇的的分身的笑容仍未退去,“最重要的是……她不来帮忙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和她相认了啊。”
现在,这只幽灵终于看出,一向尖酸刻薄的这个赤蛮奇的分身的脸上,确实露出了“怀念着什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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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在专心制造灵力掩护,以免被人类察觉的猯藏突然瞪大眼睛,嘴中漏出了含着“不可思议”的感情的声音。
“怎么了?猯藏?”阿燐直截了当地问道。
“一只妖怪似乎循着我的灵力,潜入了这片战场。”
出乎意料的情况,被猯藏道出。
阿燐瞪大了眼睛:“你确定?那妖怪怕不是疯了!在这种时候还敢潜入这种乱成一锅粥的地方——”
阿燐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眼中,闪烁着发现某种可能性确实存在的,逐渐冷静下来的神采。
猯藏无奈地摇了摇头:“应该想到的……她会过来的。毕竟,她的一部分,也在这里呢。”
“除此之外,还会有别的妖怪插手吗?”阿燐在接受这个事实之后,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盘算着如何应对其他的突**况。
有一个这样的大妖怪在她身边,她可以自由地畅想未来的可能性。
然而,猯藏却是一声叹息:“不好说呐,毕竟……”
猯藏的手抬起,指了指空中:“她,也在空中监视着这里的动向吧。”
阿燐顺着猯藏的手指看去,然而,她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被升腾而起的灵力与硝烟染得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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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蛮奇的目光从结界之外收回,现在的她,眼中闪烁着,分明是希望的光彩:“所以,我们继续讨论该怎么……”
“虽然很想跟你一起想主意,不过……”幽灵的尾巴,指了指黑色的结界之内,“先想办法应付掉这最后的麻烦吧。”
不知什么时候,充斥着结界之内的,亮黄色的弹幕之海已经消失不见。
但是,漆黑的,充满恶意的记忆幽灵之海,仍在翻腾——不,应该说,现在这片海洋简直就像沸腾起来了一般。
在这暴动的,新的旧的全都搅和在一起恶意中,最终孕育出的,将会是什么?
即便是见得比这只幽灵多不少的赤蛮奇的分身看着,也不禁咽了口唾沫。
“‘【被厌恶者的哲学】’的最终阶段……是吧,哈。”
“所以说,我们是没有空闲,去思考该如何冲破这层结界的。”幽灵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发颤。
两个小妖怪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黑色的虚空中的身影——
在那里,如同胎儿一般蜷缩着的古明地恋,已然悄悄地失去了蔷薇花瓣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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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走到哪里,妖怪都会将恶意加在我的身上。
无论走到哪里,连人类也是一样地厌恶我。
无论走到哪里,承受最多的,仍是姐姐。
无论走到哪里,我依然……什么都面对不了。
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像她一样面对着这一切的同时,过好自己的生活?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在这重重叠叠的恶意之下喘过气来?我应该怎么做——
已经,没有更多的问题,进入她的思绪。
因为,在一瞬间,她那成逻辑的表层意识,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