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向死而生的奇怪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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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之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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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绯月如虹、横跨虚空,淡红色的朦胧柔光宛若新婚罗帐,缱绻柔情、似真似幻,皮奥内心的震动无以复加。心有所感之下,她默默地看了蒂娅一眼,却不曾想蒂娅也正于此时看过来,眼神中的惊异赞叹之色亦是丝毫不逊于自己。
“月之扉(Moonlight Mirrors)!”
“月之扉(Gloriole Leaves)!”
两个少女不约而同地抬头朝前看了一眼,随即相对而视,心下默然,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她们都听说过某些故事,她们的父母同样都是以长寿闻名的种族。
正前方的精灵少女衣袂飘飘、凌虚而行,对此变化似乎毫不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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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扉是什么,皮奥很清楚,她见过魔界之月上的女神尼斯(Nice)。更不用说,在尼斯女神以身为锁封印魔王体内的爝火之后,她也能随时随地感受到“月华之力”的净化妙用(净化魔王体内的爝火,削弱魔王的实力增长)。即使没有尼斯女神,皮奥也早就接触过“月之扉”了。
小时候的皮奥活泼好动,经常拿着魔王近卫军教官余容的那把“天心鉴”照来照去。
而蒂娅呢,则是从《云水鉴心》里找到了大量关于秩序法师的记载,何况,克洛乌狄的传世名作——生死参同契卷轴——更是与月神一脉的“月夜之仪”同出一源。不过,天界早就没了正统的月神传承,人间自是不消说了。
可是,她们现在竟然见到了真正的净化神力,这岂非咄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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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月神冒天下之大不韪自人间带回一男性传人,从而引发天界混乱,为平息天界悠悠之口,时任神王驱逐月神。月神去(离开)天界而入人间,迁居‘星之辉(盘古大陆的三颗卫星)’。”这个故事,自从左氏父子的鸿篇巨著出版以来就广为人知,更不用说蒂娅这个光系法师和皮奥这个原生魔族了。
事实证明,月神不只是净化神力三界独步,其择人的眼力也是冠绝天界。
月神传人不止是最快最稳晋阶主神,更是在初入“星之辉”就自创“月之辉”、“月之扉”、“月夜之仪”三大传承体系,为秩序法师开辟了好大一片的光明前途。
可惜的是,人间事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上弦罪己,弥患于无形,其兴也悖(勃)焉;予正罪人,兴兵于三界,其亡也忽焉。”新神末期,穆尔帝国太史令左思纯(Citron Left)如是说。
谈及新神统治开端的“混乱之始”,左思纯曾有“莫须有之害,概莫如是”之语。阴影众神以莫须有之名联手问罪“星之辉”,就是开了一个坏头。
“予正罪人?罪人/何罪?罪/人之罪,此之谓也。”
【月神传人迁怒他人,自身有罪,可他的罪过还不是因为你们说他要毁灭世界吗?既然如此,他干脆就作出这样的罪过来让你们的预言得以成为现实。】
卷末,左思纯如此点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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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纯笔下的上弦就是(也叫上弦月主或者神主)末代月神的称号,而予正则是月神传人的名字。虽然这些信息流传不广,可左思纯在整理新神时代历史的时候,曾为“混乱之始”做了个200年的编年史,也因此遍历经阁,寻访故事,得窥其一二。
在左思纯看来,月神虽然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但她认为起因在于自己违背了天界惯例,所以主动请求处罚,这样的举动让当时的神王“天鹰”有了很大的转圜余地,随后事件的发展也证明了月神的先见之明——秩序一脉在人间开枝散叶,兴盛之极。如果不是后来的意外(月神上弦被三界众神逼迫身死),新神也未必能入主天界。
上弦月神死后,其传人夏商周(夏予正)先是堵着阴影界域的大门叫阵,导致阴影界域作出闭门不出的决定,时长为整个新神时代(2万年)。随后,其又开始按图索骥,上门复仇,致使三界一片腥风血雨,而天界神王有感于此,心中有愧,亦是自戕而殁。三界动乱已起,夏商周却在整理完月神传承之后,直接重入时光,找寻月神去了。
自此,三界再无正统的月神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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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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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扉不是幻术,而是根正苗红的月神秘法,其修行总纲为月神一脉的“天心”成就,修行路线则参照了圆月魔女的“圆光鉴(指间月、月华宝镜、指月玄光)”,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窥奥之术,有化虚为实之威、指月为镜之妙。
作为月神妮可(Nicole)的属神,圆月魔女的“指间月”是同时代中“净化神力”的最好应用,尽管后来也有秩序法师伊菲维尔(Iffville)拆解“指月玄光”以利传承,但终究不及月神传人的“月之扉”对此道的发扬和传承。
魔王可以靠作弊完成具备空间束缚能力的“流零之梭”,但这只是1/2的“月之扉”,另一半具备时间效应的“八月之风(逆光之羽)”,魔王就无能为力了。是以,皮奥也未曾见过完整版的“月之扉”,不过,关于“月之扉”的种种意象,魔王已经解释的足够多了。
“剪纸镜以化月为烛,掷箸筹以邀佳人作霓裳舞,饯客于月宫以醉宾朋。”
蒲松龄在写《崂山道士》的时候是不会想到有人竟然用这三句话来描绘术法之妙的。当初,魔王讲《聊斋》也只是教化魔界民众,而崂山道士一篇的用途主要在于劝学。真宗《劝学诗》的“颜如玉、黄金屋、车马多”啥的对文人士子或许有用,但对魔界居民谈这个,远不如志怪小说的种种光怪陆离来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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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和蒂娅就像是被崂山道人邀入月宫的那两个朋友,对妙法已是了然于胸,此行不过是全宾主之礼罢了,虽说她并不想这时候就和森林精灵打个照面。
按照最初的计划,皮奥是打算在能具体确定那头蠢龙的降落时间后才联系森林精灵的。
而这个时间的确定,最少也要花费一天。
白石云阶的绯红色泽如同红龙龙晶的无量毫光,虽不晟大但却无处不在、充塞身周,一层雾气蒙蒙、似真似幻的淡淡气流宛若山溪潆绕。虽是漫步,两个魔族少女却能体会到“移步换景”的奥妙,这是空间类技巧的特点。
即使是【传送门】,也没有这般举重若轻,瑰丽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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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和入口并无不同,或者说,当两个少女步入“绯月”之时她们就已经来到了出口。月光笼罩之地,何处不可抒怀?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吟游诗人曾经这样赞颂。
众神末期的人间,明月在天的日子要比其他时候多得多,很多人都见过“皓月当空、清光泄地”,人间的秩序法师“乘月登天”的磅礴气象。
月神以“月之扉”为媒介,诏令人间的“秩序法师”入“星之辉”修行,这可是众神末期的一大盛事。
事实上,如果是月神使用“月之扉”,那么只要是她能建立联系的月亮,都可以无缝切换,即使这个月亮在地狱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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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斑斓华服的少女趴卧在莲池边的矮榻上,一手执扇,一手入池。青金色的长发垂在肩侧,轻薄的纱衣掩着腰腹,肌肤白皙,明眸善睐。
客至,慵懒的少女依然没有起身。
远远看去,这就是个不知春愁的邻家少女,温柔可爱,明艳无双。
甫一踏出“绯月”,皮奥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并非因为少女的美丽和法术的神奇,而是因为同情。而蒂娅也是拧着眉头,医者的那一颗仁心如同被揉碎了一般,既纠结又不忍看。
“她的灵魂……”
蒂娅轻轻扯住引路的那个精灵少女,低声询问。
“殿下就在前面,二位可自行前往。”
话音落下,少女便径自离开。细碎的逆时针漩涡一闪而逝,没有任何空间波动的特征,仅余空中一连串水滴状的能量花瓣在缓缓飘散。
“客人到了吗?”
许是察觉了什么,拨弄着池水的少女停下动作,抬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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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我们过去吧。”
皮奥扯了扯有些发呆的蒂娅,举步前行。即使是少女那充满诱惑和狂欲的幻音也丝毫撼动不了她的心神。
“她怎么……?”
回过神的蒂娅神色悲愤,似乎是看到些极度挑战人性的东西。
“别多想了,东主邀我们过去呢。”虽然心中同样有好奇,但皮奥还是劝慰着说到:“……究竟怎么回事,问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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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女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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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姐,请坐。”
趴在躺椅上的少女并未起身,而是伸手招来了两株树藤,然后藤条似有灵般的蜿蜒缠绕,变成了一个类似鸟巢样式的布袋,很像“织布鸟”的巢穴,或者说像半球形的吊篮。
类似的东西,皮奥在自己的起居室里也放了个,正是从温泉森林的精灵手里买到的。
“那个,我……”
蒂娅心里憋不住话,何况,有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我是Cogon(茆mao),你们叫我女菀(Aster)吧。”
或许都灵山脚下的森林精灵进行自我介绍时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皮奥并没有像蒂娅那样对少女如此简单的介绍感到奇怪。
“艾斯特·科贡?”蒂娅轻声问道。
“可以这样说。”精灵少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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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贡小姐,我是个药剂师……”
尽管想知道原因,但是蒂娅并非不知人情世故,所以她从自身开始选了个比较委婉的切入点。对方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知道的,药剂师都有些特别的习惯。”
女菀(yun)的回应让蒂娅安心许多,随后她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在看到你的时候,我曾经查看了一下,发现……”
说到这里,蒂娅似乎需要斟酌一下用语。
“发现我用幻术掩盖了身体,是吧?”
蒂娅还在考虑措辞的时候,女菀已经说了出来。
“科贡小姐……?”
心下震动的蒂娅看向精灵少女的眼睛,并未在其中发现自怨自艾的神色。
“不碍的。”
精灵少女笑了笑,然后又道:“你还没介绍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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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我的助手蒂娅(Tia),是维斯特的药剂师。”
皮奥一直在关注少女和蒂娅的互动,听到她问这个,于是就借着介绍蒂娅的机会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药剂师皮奥(pio),住在森林外的碎叶城……。”
“翡翠之城加尔多特(Jadite),我看到过呢。”
少女合上了手里的镂空折扇。随手在莲池里搅了一下,水面上就出现一幅城市倒影,看上去就像是碎叶城忽然间移到了空中。
几朵莲瓣狭长的睡莲悄然开放,熙熙攘攘的喧闹声自此处响起,正是碎叶城晨光熹微的清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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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并不奇怪这个少女能看到碎叶城。
很久之前,皮奥就听魔王说过,“大梦修到尽头处,便是神游太虚也不过心念转圜”。太虚在那里,皮奥不知道,但是魔王曾经描述过如何在梦中游历红尘。
梦中历世,自然不是魔王首创,水晶龙就好此道。
很多宝石龙都喜欢搭建迷锁,保护自己的身体,然后去【星界】游历。只是,这样的方式总是危险的,万一在星界遇到危险回不来,那就代表着本体的死亡;而在人间搭建迷锁也不算安全,因为迷锁都是可以被破解的,如果有人破解了迷锁,那也就等同于屠龙。
魔王曾经讲了很多龙族的故事,所以,皮奥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
自从见识到“入梦之术”后,皮奥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存在可能是自己老爹那个时代的传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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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来碎叶城已经有十年了。”
皮奥没有过多地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稍微介绍了一下自己。
“是的呢,算算也差不多。”
少女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而是以一种颇为怀念的语气轻松地说道。看上去,身体上的折磨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虽然这个精灵少女看上去明艳无俦,十分美丽,可皮奥还是能从中看到那恐怖的一面。
美女与野兽真正的合而为一。
半边美女的身体展露给世人,半边怪兽一般可怖的身体被封印锁住,并被幻术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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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对我的状况很好奇……。”
蒂娅的急切神情,精灵少女是看在眼里,似乎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她随手召来了一些茶点放在两个小姑娘面前,然后一张带着自然纹理的树桩长了出来,变成了桌子。
“这都是很久的事了,你们想听吗?”
精灵少女撤去了身上的伪装,然后一副怪模怪样的身体出现了,左右极不对称,令人心生厌恶。
妍媸毕露。
左半边的绝代佳人,右半边堪比狨乸(Zona,指深渊的魔神柱——玛莫斯特狨乸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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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粗壮的右臂上,密密麻麻的鳞片彼此啮合,好似巨兽的獠牙,黑漆漆的如同“漆黑地下城”中经年熏烤的鬼脸檀木。手臂尽处,五指大张,指间有蹼,丝丝粘液滴落在地面上激起一片黄烟,留下了生命之力都难以修复的创痕。
似乎因为这半边身体过强的腐蚀力,少女无法穿戴任何服饰。
皮奥试了试,但在精神力刚触及精灵的皮肤时,一阵发自骨髓的疼痛便传递过来,就连“精神海”深处,都响起了“灵魂风暴”般的尖啸。
这种痛苦,皮奥想不出任何词汇能形容其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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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5
15: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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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12.25,志愿军入朝作战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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