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幸有黄庭三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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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乱象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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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朋友已经阐明了自身的立场,那么就算再怎么希望见到茆,拉蒙娜也只能把注意力暂时从坠星湖上移开。
一时间,默然无语的三人不约而同地都把关注点转向自云端垂下的“天阶”。
然后,三脸懵逼。
天使之羽摇曳生姿,顺着天阶盘旋而下。
降临的落点已经确定是坠星湖,但天界圈定的范围却包括了整个“昆莎——索伦朗玛”森林。一般而言,精灵所说的“温泉森林”就能指代“昆莎——索伦朗玛”森林,但西部世界和埃姆瑞德的官方地图上既没有“绯梦之森”,也没有“温泉森林”。鉴于地图用语的规范性和专业性,一般使用标准称呼时都会把从“海林高地”延伸过来的都灵山脉和“西北——东南”走向的雷霆山脉主脉面向谷地的那一面也算在“昆莎——索伦朗玛”森林的范围。
简而言之,天界这次的“圈地”覆盖面有点广,以至于让月光古树下的三人顿觉愕然。
愕然的情绪还未消退,三人又是突地“呃~~”声连连,好似被噎到了。面面相觑之中,三人异口同声地来了句“谁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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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来吧”。
拉蒙娜神色抑抑,满脸不知该摆什么表情的样子。
“有个新消息,红月城神墓下方还有禁制,看上去和众神时代有关。”
要说郁闷,拉蒙娜是真的郁闷,她都没注意过自己修养的地方居然是建在另一个秘境之上的,更可能还是用来封印某些存在的。
什么东西能用得到如此大的阵仗?
拉蒙娜不免心中惴惴。
心有疑虑是自然的,毕竟拉蒙娜总觉得自己苏醒的不正常,万一她的苏醒真的是因为地下的那个东西,联想到众神时期的封印多数是针对邪神,她可不想沾上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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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劲爆的信息,奥里娅也放出了一份刚刚侦测到的画面。
“刚拍到的,不是什么秘密。”
一段不到三秒的影像记录被奥里娅投射到月光古树的树冠之下,然后被拆解成七百二十份细分片段,接着奥里娅双手一拉,所有片段便以“时间轴”为基准还原,最终出现在树下的是有720张高精度留影影像组成的“截图”。
巨大的淡红色圆盘如同薄雾一般飘在高空中,中间是个“三等分圆”的梭状标志(参照Benz车标)。
圆盘中心处有一个银色的正六边形结构,贴着六边形的边缘还有三条线,梭状标志就是从这里延伸到圆周之上的。简言之,某个以“苯环”为圆心、中心角呈120°等分的圆盘状飞行方阵在靠近温泉森林的时候被精灵的侦测网感应到了,然后被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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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全乱了。”
柯克满满的吐槽欲不知如何发挥,只好借着机会来了句,“我还想呢,能通过‘白沙城’弄清楚银狼的目的也行,这下倒好……”
“来的不是银翼菲松(Phaethon)吗,于白沙城何干?”
拉蒙娜倒不是觉得柯克连血族和银狼都分不出,她只是没想通柯克这句话和奥里娅给出的监控画面之间的联系。
“西州侯刚刚向我求援,说是欧底银狼控制了付罗辛(Flourishing City)。”柯克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神色就差在把“屋漏偏逢连夜雨”刻在脸上了。说来也是,都灵远望所近日麻烦已经够多了,偏偏现在连离开主位面的银狼也卷进来了。
“它们来干什么?”
奥里娅更懵逼了,她是知道欧底银狼的底细的。
作为一支因气候变化从北地冰原(北极圈)一路南下迁移到既放地区(荒原上的流放地)的前月神眷属,冰原银狼一族实在是命途多舛。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魔王战争的爆发导致了整个盘古大陆的势力都被洗牌,而银狼族也通过和魔族的交易找到了一处新的容身之地。
更关键的一点在于:魔王战争期间,既放银狼和楼烦血族结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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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烦(Layervans),位于碎叶城西北(地图上北偏西15°)三百公里开外的荒漠遗迹,其前身是众神时期的“太阳城”维柯文森(VexVincen),因太阳神桑宁在此地陨落而荒废,留下大量断壁残垣和颓抷城墙,以及突兀矗立的巨大石柱。住在这里的是血族中的异类——喜欢晒太阳的辉腾血族(Phaethon)。
辉腾血族在荒漠地区很强,其标志性银白色蝠翼可以在沙漠中汲取光能,续航能力出众,可以说在白天同等阶位的对战中能保持不败。
既放就是“放逐之地”艾克萨欧(Excel),其名称词源出自于“Exile(放逐)”,位于西部世界的“镰湖”地区。镰湖又称“死神之镰”,整体呈“7”字形分布,横向部分是一个库容朝百亿立方的超级淡水湖,纵向部分是西部世界“三大岭”之一的迪亚巴尔山脉(Diabarer Mounts),这座发源于极北冻土高原的山系同样也是纳伦王国(Naryn Kingdom)的西部边境线。
和辉腾血族类似,银狼一族拥有“满月不死之身”,每月中旬十五日前后,银狼在月光下的恢复能力呈指数趋势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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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纪元初,辉腾血族青年一代的领袖“黑森大公”霍莉和银狼族新生代领袖“白沙公爵”克洛瓦联姻,两族随之合流,之后就加入魔族阵营并参与魔界大军的对外作战,闯下了好大一份名声。
不过,战后双方的选择倒是不同,银狼多数迁居半位面欧底(O’deLay),血族依然留在“古城遗迹”。
西部世界的冒险者群体盛传:古城遗迹有秘宝,辉腾血族便是秘宝的守护者。
流言么~~~
总是怎么离奇怎么来,怎么夺人眼球怎么来,怎么能调动人的好奇心怎么来……,这些钻进钱眼里的冒险者的说辞并不足以让奥里娅信任他们。更何况,宝藏之说的逻辑实在是太“糙”了,根本经不起推敲,甚至都不如说辉腾血族是等待太阳神桑宁的复苏来得真实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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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柯克所说的欧底银狼,拉蒙娜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她出山的时候魔王战争基本结束了,之后留在盘古大陆的银狼一族根本就没几个,拉蒙娜也基本没和他们照面过。
至于楼烦地区的辉腾血族,拉蒙娜多多少少也曾听过“银翼杀手”的传闻,但是同样没打过交道。
不过,没有往来并不代表拉蒙娜对于这两个种族一无所知。
“这下倒好,血月眷属、银月眷属都齐了~~~”,拉蒙娜看着奥里娅逐帧分解出来的飞行画面,语气里不无嘲讽之意。
“要是蓝月眷属也来参一脚,岂不是能重现三界众神联袂问罪‘月之都’的盛况。”
“怎么可能~~~”
奥里娅当然知道拉蒙娜是在说笑,所以想都没想,直接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别说她和拉蒙娜、柯克这些小辈了,整个新神时代都没谁见过蓝月眷属,这会儿它们怎么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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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5
23: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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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黄昏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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茆(Aster)在起风化物、行云布雨之前曾经多次告诫过皮奥和蒂娅,让她们两个老老实实地呆在坠星湖的“水榭”秘境中。
很显然,两个少女没有遵从专业人士的教诲,以至于她们所要面对的局面恶化到现在这个样子。
从某个时刻开始,具体来说是从茆“登临牺牲祭台被阻止”的那一刻开始,茆便消失在少女们的感知中。
这种消失,在两个少女看来就是陨落,或者说是形神俱散。
两个少女并不懂得神明阶位之间的次第变化,也未层感受过真正的“神的境界”。在她们那并不复杂的性格中,连灵魂的波动都不可感知,那必然是彻底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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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建立与维系是件十分玄妙的事,所才有“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之说。
碎叶城十日前的铃声带着蒂娅走进了皮奥店铺的门扉。
坠星湖七日前的月光引领少女们来到女菀的面前。
日月山中长,光阴世外殊。茆的诉说让皮奥和蒂娅看到了过去,但与其说是茆的诉说,倒不如说是两个少女以茆的视角切入了那段过去的记忆。
就这样,共同的回忆加深了三人的牵系,也让蒂娅和皮奥变得更加亲密。这种基于共同经历而建立的情感认同在更多时候就是二者共同的人生。共情,更进一步说,因为彼此认同(观念、行为等)而产生的心有灵犀是不会因时空阻隔的影响而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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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在想,邪神真的能泯灭生命的灵性(可能性)吗?”
在三危城,欧阳周遥视虚空,那里就是传说中能纺织命运的所在。
可是呢?
实际上那里什么都没有。
人只是习惯把世事的无常寄托在某种超现实的理念上罢了,比如,相信命运女神真的会为芸芸众生安排好一生中的每个细节。
“典籍中记载的那些毁灭于邪神之手的灵性,真的是因为邪神的存在吗?”
身边的女人并不言语,欧阳周也不在意,他只是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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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个体的‘智慧之光’,还是种群的‘文明之光’,它们存在的基础难道不是因为彼此认同吗?我们从前人留下的记载中获取智慧,结成族群,其间的纽带难道不是因为共同的历史记忆吗?这种记忆是基于群体、基于共情的。”
虚空之中,生命依然精彩,如果生命可以简单描述成“变化(运动)”的话。
“冕下,我要走了。”
这一次的陪伴很长久,历尽星河。
在告别主位面前,欧阳周和命运女神帕特里夏(Patricia)在三危城中度过了数千年的光阴流转,直到整片虚空化为毫无意义的纯白(纯黑),当某种不具备“认知”这个可能的现象出现、或者说某种无法承载在神经元上的现象出现后,欧阳周便退出了三危城。
“papa,什么时候再去找姐姐玩啊~~~”
欧阳周的意志回归魔王殿本体的时候,皮奥正趴在“猫猫”背上给他剪指甲。
很早之前,欧阳周就发现,整个魔界除了女儿欧阳镜能剪掉他的须发和指甲外,就只有呆在前任魔王宫殿中的卡萝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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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葛洛丽亚姐姐。”
皮奥想起了父亲离开主位面之前发生在“三危城”的那次灵魂之约,然后想起了那个“只要她不承认,一切改变都无效”的少女。
“存在某种超越时空概念的朴素之物,爸爸要说的不正是这个吗?”
“今天的我肯定能理解过去的我,未来的我肯定也能理解今天的我,而维系我们之间认同的朴素之物不正是情感上的共鸣吗?”
当皮奥全身心投入到感应蒂娅的心念之后,古神元素之翼闭锁自守构筑的阻隔便如同一帘纱窗,再也无法阻挡那炽热而强烈的情感共鸣。
她们愿意守护彼此,也愿意守护保护她们的女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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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方戒套在了蒂娅的左中指上。
分离后的两枚方戒依然是整体如一,俱为青铜所铸。其形内圆外方,如同螺母;色泽明亮,犹如朝阳;上有云纹,似海浪又似飞羽。
矮人族铸造大师步荣泽(Bronze)曾在其铸造笔记《升山采珠》中论述过铸造之物的等阶次第,“所谓凡品,便如今人营造宫室园林,‘雕镂是巧,排架是精’;所谓上品,绘事后素,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以巧匠作工,百工为之谋;至若其上者,有之,吾有闻如未闻,吾见之亦如未见也,如之者反是。”
步荣泽粗略地把铸造专精的锻造师的作品分为三类:第一类是那些繁复巧妙、纹饰(镶嵌物)众多、威力强大、人所共羡的神奇道具,这样的器具最受现在人的欢迎;第二类是那些浑然天成、巧匠所为但毫无形迹的奇妙道具,它表现出的种种神妙能让持有人获得如同天地一般的超然境界;第三类是知不知道、见没见过都行,因为它就在每个铸器者心中。
在步荣泽的分类中,第一类器物追求力量强大、讲究实际应用,所以是凡品;第二类器物意欲穷究天地、体察规则变化,所以是上品;第三类器物是所有铸器者心中的完美概念,它对应着内心的圆满和谐,所要达到的是天人合一,是宇内大同,所以位居其上,但因为自己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所以就算听了也和没听一样,说了也和没说一样,所以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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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周花了整整一年,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意志,才将前任魔王妮维(Neve)留下的黑白羽翼重新编织为一套可以共鸣的魔导武装,这套装备或许没有他曾经的作品强大,但“她”却是最适合皮奥的。这是欧阳周最为满意的炼金作品,“她”承载的不是有形的力量,而是薪火相传的无形精神。
量体裁衣,魔王亲手做了一件新娘礼服交给女儿,然后把另一件礼服的裁量权也交由皮奥决定。
看着即将被“天使之羽”沁入形神的蒂娅,皮奥显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想要保护蒂娅不受伤害,她甚至想要给予蒂娅足够维持防御屏障的力量来抵挡“天使之羽”的侵袭。或许没能意识到光才是最合适的;或许意识到光虽然合适,但她的光只是萤火,比不得整个天界的晟大光明……,皮奥本能地选择了那枚戒指。
“我总得说些什么,不然就显得太突兀了,不是吗?”
当这个念头出现时,一篇祷词悄然浮现在皮奥心底。似乎,这些记忆是来自戒指的本体,来自前任魔王的祝福,来自父母的殷切嘱咐。
皮奥的思维活动十分活跃,以至于出现了片刻的走神。
是有什么回忆重新出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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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8
22: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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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千年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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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外。
整个温泉森林的天空被围的水泄不通,虽然明面上看来还是那么空旷,就连月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但要是撤去空间遮蔽或者破坏空间结构,那么藏在一个个小空间中的围观者便显露无遗。
原本处于高空之上的辉腾血族已经派人下来和精灵接洽了,它们并不想带来战争。
处于飞行姿态的辉腾血族像个三叶风车,但这并不是它们的本来形态,而是使用飞行载具的必然结果。
飞行载具和飞行道具不同,前者就是单纯的代步工具,可以归类到“设备”一类;而后者除了代步之外,还具备攻击手段和防御能力,因此可以算作“装备”。
夜晚飞行,辉腾血族多数都是靠翅膀,但长距离的移动还是借助外力更方便些。当然,要是能在温泉森林建一个传送阵,鬼才会选择五六百里的空中飞行。且不说行进途中必须双臂展开、双腿并拢、头颈腰处在一条直线上,而且还要保持整体120°的圆心角,这也太折磨人了。但是也没办法,想要快速抵达就不能要求太多,谁让“太阳帆”就是这么设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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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星湖内。
茆无所在又无处不在,萨麦尔能感受到茆的存在,可他却“见”不到茆,这种不可见的境界便是“无”。我就在那里,但是没有任何有形概念,有的只是“我”这个存在本身。
萨麦尔意识到了茆并不想消灭它,或者说,此时的茆也不能消灭它。
又一次地,萨麦尔想到了那个“圣光之灵”的分身。
“‘位面之心’想要除去‘杂质’,需要选择‘剑’来行动。”
萨麦尔观摩了整个过程,然后想通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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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老相传之中,位面核心都是最为强大的那一类存在,但众多高位存在在强调“位面之心”强大的同时,往往还会点明这个强大并不在于传统概念上的力量强大,而是一种近乎接近世界本源的强大。这种本质属性,让它们获得了有异于“邪神之道”的真正“永恒”。
花费了百余年的光阴,“剧毒天使”萨麦尔终于验证了一个结果,即“位面之心”不施加任何伤害、同时也不承受任何伤害。相应地,“位面之心”本身也不提供任何帮助,它们的存在完美的诠释了“天地无亲亦无私”的说法。
随着研究的深入,“剧毒天使”萨麦尔对主神之上的境界渐渐有了更深的认识。
就在这个时候,萨麦尔忽然想到天使之王自从入主天界、授予九十九门徒以“九十九法器①”之后,整个天界的运行就由天使门徒来维持,之后就再也没有听闻过“天使之王”干涉天界事物的运行,这似乎在向他暗示着什么。尤为重要的是,当年观摩“圣光使者”代替“圣光之灵”消除邪恶之时产生的那一丝杂念也随着他的认识而逐渐滋长。
“彼可取而代之。”
萨麦尔开始常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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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①,这里的法器和什么装备分类无关,它是一种概念上的说法。另外,本作所有类似描述,如不强调,都是指概念。作者不会强调某某某手中拿着一把多么稀有的武器法杖,还有什么更高级的神器、圣器之类的,抑或者着重强调这个东西多么多么强大。】
【正如作者前面借步荣泽之口所说的那样,在作者的体系中,对铸造出的器具就只有“凡品”、“上品”和“又其上者”三个层次的分类。凡品就是追求外力强大,上品就是追求天人合一,又其上就是追求内心圆满和世界大同的和谐。】
【或者简单的用“霸道”、“王道”和“天道”来代替。霸道就是不服就打、打服为止;王道重教化,是“德居天地之中,泽被苍生,四海民心归附”;天道就是上德,就是不要求你怎么做,但每个人都会追求这么做。比如说,真善美好不好?好!为所有人树立一个模板然后照着做,好不好?这就比较机械了。较好的做法是先厘清名实,然后人皆心向而往之。当然,这也就是说说,人类要是能学会互相理解,那离实现“英特纳雄耐尔”的理想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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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茆消失之后到现在,萨麦尔隐隐约约地又感受到圣光之灵的那种意味了。更奇怪的是,它觉得自己好像不能离开这里。
当然,这并非物理上的不能离开,而是心中的囚笼让它走不出去。
萨麦尔深知自己不能多想,于是剑斩烦恼丝,再塑自我。
想要应对“心魔”,直接找到“我”的定位就可以了,这个对萨麦尔来说,并不难。
然后,一个疑问在萨麦尔心底回响。
萨麦尔知道,它在人间命运纠缠的所有起点都始于和欧阳周的恩怨,而这份恩怨开始于它使用“贤者炼金术”从黄泉一族中获取“天地树芽”、“九界活泉”。但是,黄泉一族本就是这两件神物化生出的生命,从本质上来说,黄泉一族就不是生命,它们只不过是“两种较为稀有的物质”、“在某个时间段”、“展现出以生命为外显”的现象罢了。
说到底,黄泉一族也不过是“天地树芽”、“九界活泉”存在本身形成的幻象。
作为天使之王的门徒,一个圣天使,萨麦尔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欧阳周怎么就追着它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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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力量在自成经纬的光球中激荡着,看上去就像是剧烈的“色球爆发”。
然后,一段吟诵悄然流出。
萨麦尔选择了大洋女神瑟茜(Circe)的说法:
I never turned anyone into a pig. 我从未把任何人变成猪。
Some people are pigs; I make them 有些人就是猪;我让他们
look like pigs. 展露了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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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女神瑟茜是个独居的女神,她不喜欢和别的神明往来,独自一个人居住在天界神殿②中。但是瑟茜女神的神殿处在前往巨人族“中心神殿群”的必经之路上。由于巨人超喜欢聚会和饮宴,很多分布在其他地方的巨人在假期的时候就会聚集起来,共度假日。每当这个时候,瑟茜就会开启神殿的屏障,让“星环”围绕神殿,而这会使巨人们生气,因为他们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确定路线。
有一天,偶然弄到苏摩甘露的巨人们喝高了,回去的时候,干脆就在瑟茜女神的神殿中沐浴了。
瑟茜的神殿和盘古大陆类似,水域占了近八成。
可想而知,瑟茜回去看到被一群横七竖八躺着的宿醉巨人糟蹋后的神殿是什么感觉。
一个小姑独处的闺阁少女,偶然间出门拜访朋友,回来一看自己房间被一些五大三粗的莽汉当做了戏耍的擂台,能不生气吗?
然后瑟茜把沉睡的巨人全都变成了猪猡,替她翻土耕地,种植魔草。
当有人来说项(即求情)的时候,瑟茜说出了上面那句话:“这群蠢货的本质就不该是神明,这种毫不顾及她人感受的蠢货就是一群野兽。”
嘛~~~,意思是这么个意思,瑟茜的说法还是很委婉的。
大约奴役了这群巨人三个多月,架不住说情的太多,瑟茜用莫利魔草恢复了他们的形象,转而驭使神殿离开了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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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②,天界神明选择在“圣域③”构筑神殿时一般是用炼金术抽取单质元素,然后按需要组合,最终形成类似小行星、直径千里之遥的球状居所,这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天界神殿。】
【当然,直接在天界位面的无人区占据一颗星球,培育星体意识作为神殿中枢也可以,但这样的神殿并不可以设在天界的“中心(概念上的中心,而非物理空间上 的中心)”。总之,神殿可以很小——就像人间的建筑,也可以很大——直接就是一颗星球。】
【作者注:③,圣域:就是天界众神日常聚集和商谈的中心区,类比的话,就是一国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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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萃取‘九界活泉’和‘天地树芽’~~~”
“黄泉一族本来就是‘九界活泉’和‘天地树芽’的衍生物~~~”
“我只是把他们变成‘九界活泉’和‘天地树芽’的样子~~~”
萨麦尔很明确地表述了自己的动机,从而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现在,它不再觉得自己无法离开,可是它还不想走,它想拆了这个让它不爽的“坠星湖”。
“哎~~~”
一声叹息。
可能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这声叹息中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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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9
17:3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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