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我戳戳旁边的兄弟。
“所以说咱们还是干站着等了两个多小时?什么事也做不成?那还叫咱来这么早干嘛?看着咱们被太阳晒成三分熟看着很爽吗?”
“唉,你不要那么想……”那兄弟眯缝着眼摇摇晃晃,那德行跟要站着圆寂似的,“你得从牛排的角度想。”
“啥牛排?我只晓得去码头整点薯条。”
“牛排呢,它一般也就分仨步骤:从冷库里拿出来解冻、上铁板上锅煎、摆盘吃掉。你知道牛排最快乐的时候是什么吗?”
“……子非鱼…?”
“不不不,先用不着这么思考,给揭个底吧,从冷库里拿出来化冻那会儿。”
“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一块肉。”
“是从一块冷冰冰的碳水化合物,慢慢苏醒成一块被选中的、还残留一部分活着的细胞的肉。它可以慢慢恢复自个本来的温度,可以跟细菌谈情说爱跟风打情骂俏,什么事都不用它做了,未来就在眼跟前摆着,多滋儿啊。”
“那不还是一块肉?要我说,它还更情愿搁冷库呆着呢,坏的也慢,身边还都是亲朋好友,也没人乐意啃,多苟一天是一天。”
“这你就不懂了——”
那哥们的眯缝眼里难得闪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牛排之所以是牛排,就在于它已经被从牛身上片下来了,食客不会听它的意见,厨子不会在意它想怎么被烹,只要你有钱,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明明是大太阳底下,我却觉着脊梁骨上莫名其妙有点发凉。
“就这么着,随便被什么人拿去填了肚子?”
“不然嘞。还能是除了消耗品之外的东西吗?
好一点的是让人整块吃下去还夸一句好;
坏一点的是没头没脑的看着手机吃下去,临了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什么味儿;
最次的就是咬一口然后换来一句呸呸呸,直接进泔水桶,不知道还能去哪……”
“别愣神,到你了。”
兄弟好心拍我肩膀。
事一下子就办完了,我看看天,叫太阳闪花了眼。
“去哪?食堂,公司,宿舍,超市,图书馆?”
“去冷库。”
“啊?”
“别误会,去哪屋都比太阳底下凉快,叫冷库没毛病吧?
....诶你怎么不动?叫风吹坏肚子啦?手纸够用吧?”
“兄弟,回冷库之前,我想随便整点活...整点能教人夸一句好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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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拾起了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