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方扯住宇龙的衣领,眼睛瞪着宇龙,宇龙却两边举起手,把空空的手心对着对方,表示没有恶意的开口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甚至我可以听你慢慢说,尽量帮助你。但你现在必须解开这个异变,因为外面有一群人并未睡着——如果你不停下,你妹妹会被他们杀死的。”
“救世者……么。”
“看来你既然能引发异变,也比我更清楚那些人的存在吧?实际上他们早就找到这里,并且要动手毁掉构成这个精神世界的植物,以及他们以为是元凶的长海优希了……只有一个代号【猫】的救世者和我在阻止他们,想救下你妹妹。请相信我。”
“……”
对方看着宇龙的脸,思考了下,拉下脸上的口罩,果然,虽略觉长大了一点,但确实是刚才记忆中所见的——长海优希的姐姐。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谢谢了……刚才,似乎看你和优希在说话,你们是朋友吧?我是长海优希的姐姐,叫长海由美,你呢?”
——“我叫……宇龙。”
“……那宇龙,帮我个忙,我此刻会让你出去的,但你帮我转告那些救世者,我才是真正的犯人,我会结束这一切的,不过不是现在,如果他们此刻强行动手伤害优希,那么这些灵魂(意识)在此的人,就再也不会醒来了!像植物人一样永远沉睡!”
(恩?)
对方的话刚出口,宇龙就感觉自己与眼前世界的联系正在模糊,他赶紧抓住眼前的人,并意识到此刻若自己被送出去,就很难再连接入这个地方了,那……“别天真了!我就此出去的话,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我保证你妹妹会马上就死,然后背负这罪孽!成为被人唾弃的恶人!不得安息!”
“……”女人放开宇龙:“你……什么意思?!”
“呼……”宇龙感觉周围的环境联系又稳定下来,舒口气,开口道:“应该说,我出去就算照你说的去解释,说你才是犯人,也没人会信我的,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且人只会相信他需要相信的事!
首先,决定要不要动手杀掉优希毁掉这里的,不是这些陷入了异变睡着的无辜者,不是他们在都市外的亲人,更不是我,而是那些在安全位置的高层,以及醒着的救世者们,他们有什么必要相信我,更不可能听我转达的这种威胁——
这里的人死活,在他们看来或许都是可接受的牺牲吧?因为你或许也知道,这座城市早已被封锁了,很可能他们早就做好了牺牲这些人的准备了吧?
现在,如果我是他们,肯定会觉得:只要能解决这事,就可以作为历史功绩,相关罪责和责任还可以由你妹妹全部承担,在后续处理的上也没有束缚和道德黑点——所以就此继续,你妹妹是什么结局你应该不难想象吧?
——让这么重要的存在,作为遭人唾弃的罪人在咒骂中死去……替自己承担不属于她的罪孽,她的灵魂……你能面对么?!至少,我无法面对……无论过过久,都无法面对!所以,别天真了,这条路绝对是很差劲的!”
长海由美看着这个比自己应该小好几岁的男生——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感觉宇龙说的应该是真话,她有些无奈的抬起手,咬着指头:“按道理救世者不该那么早发现的啊……可恶……优希……”
宇龙舒口气,拉开长海由美的咬着的手,看着她那无奈又偏执无措的眼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我们来改变这种结局!”
“……不行的……这样下去,到底该怎么办……”
“我说了告诉我细节啊!我告诉你怎么办!”宇龙厉声道:“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妹妹,相信我!而且送我来这里的人,代号是【猫】,也是一个救世者,目的就是要救你妹妹。只要我能掌握事态,一定能帮你们。”
宇龙的话语不容反驳,充满自信,彷如一个英雄。
长海由美看着宇龙的眼神,沉默良久,无奈的开口道:“……我……我怎样都无所谓,但我真的,想让我的妹妹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一次,能像生命中的主角一样,被命运眷顾些,能有一个容身之处——”长海由美擦擦眼睛:“其实我早就已经死去了……在很多年前。”
“……”
其实这一点,宇龙刚才就有些意识到了,因为根据所见记忆中,长海优希与姐姐的年龄差距判断,眼前的人如果真是她姐姐,应该不止是这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所以
估计眼前人的意识时间,早定格在了很多年前……
“我和优希在很小的时候,做生意失败的父亲就被讨债者追杀,下落不明,后来,母亲也只留下三万日元,留下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那时我才14岁,真的很迷茫,但每次握着优希的手,我就想再坚持一下,只有我能给妹妹最后的容身之所了。
我们挤在那已废弃的,父母顺利时盖的小游乐场里生活,住在一间小木屋里,靠出租木屋旁的小船,勉强赚点钱……晚上有时会有那些不良少年,到小游乐场中打架聚集,我蒙着妹妹的耳朵,和她抱在一起不敢出声。那地方称不上什么好地方,但其实我真的真的很珍惜……
【唯一的】
【容身之所】
但我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每次过节时,都幻想着爸妈能回来……能给优希买点好吃的,能买一次圣诞礼物给她……”
由美擦擦眼睛流出的泪水,继续说:“后来,我妈妈回来了,本来我真的很高兴,但没想到,她只是因为找了一个新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联系了个买家,要把那个废旧游乐场的地卖掉。我心里很担心,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把爸爸离开前,告诉我埋在哪的地契挖出来——
最终
我的担心是对的,他们卖掉游乐场后就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混蛋……”由美摸着自己的额头:“明明优希是那么好的孩子,给她一个容身之处不可以么?!……那时,我只能去找兼职,甚至去偷东西,可我一个高中生,做一般的兼职连房租和饭钱都困难……所以我什么活都做,才会接触到了那个宗教。”
“宗教?”
“恩,一个源自俄罗斯的宗教·永冻神教……他们说可以给我们地方住,给我们饭吃,大家就是一个大家庭……于是我加入了。起初,一切都很好,他们为我们提供了很多东西,吃的住的都解决了,他们还有老师,免费教我们读书……优希也交到了朋友,我当时真的真的很感谢他们——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单纯的眷顾我们。他们这么对我们,无非是有自己的目的——”由美语气中有些颤抖:“·在几年前,他们把我和一些年龄都不大的人,送往欧洲,给了我们一张卡,让我们吃下了一颗奇怪的种子。
并安排我们去参观门扉,告诉我们——碰触门扉时,闭上眼,会看到很多颜色的奇迹之光,届时只要高唱卡片上的歌曲,为人类呼唤永恒的平静希望,就能让人间变得美好。
那时,虽各地学园都市都还没有完全封闭管理,把门扉封锁在建筑物中,但一般人也根本不能碰触门扉的,旁边有许多军人把守,并严格禁止越过护栏,不过教派里的人让我们不要怕,要坚定——不要退缩,等到附近后,就一起强行跑过去,唱起歌——如果怀疑教义,不能遵循教义的话,就是对神的污蔑,要被永久赶出教派,那样会失去教派中的最后的家……
我和那些一起的人,都是从小就没有容身之所的人吧?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