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
尽管卡蜜尔愿意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乱七八糟的童话故事，但是当苏伦当面向她提及“灵魂”这个概念的时候，身为皮尔特沃夫的灰夫人，一位唯物主义者，她还是有点难以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对，灵魂。”苏伦微微一笑，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继续与卡蜜尔对视着。
“你也可以理解为记忆，带走我的一部分记忆。”
得嘞，这女人又扯到记忆去了。
卡蜜尔叹了口气，她把眼神从苏伦身上移开，“算了，随你吧。”
“呵~”而对方则冲她微微一笑，尽管没有对视，但她眸子里的柔情还是让这位精练的皮尔特沃夫特工打了个寒颤。
......
几个小时以后，苏伦与卡蜜尔重新回到了海平面上，虽然这具身体没有办法恢复魔法，但是她们也用不着魔法了。
卡蜜尔挥了下手，她们面前浮现出了一阶又一阶的金属阶梯。
连空气，也被这份力量扭曲成了金属，而且从飘浮的状态来看，也许她还掌握了磁力？
苏伦恶搞的幻想着灰夫人的后背，当然不是欣赏对方曼妙的身材。
而是在思索，如果给卡蜜尔带上一个红色镶边的金属头盔，再弄上一身紧身衣跟披风，是不是俨然就会变成一位女版的万磁王呢？
好吧，虽然卡蜜尔已经是女版的“破碎之神”了，不过加上一个万磁王的头衔似乎也没什么。
就这样，卡蜜尔逐渐熟练的使用着着她非凡的能力，两人一步步的向前，苏伦只觉得阶梯越来越阔，她们面前的平面越来越大。
然后，就像是卡蜜尔在海水中制造潜水艇一样，一架足足有诺克萨斯竞技场大小的飞船在空气中逐渐成型，粗糙的边缘变得平滑，深邃的黑色也转变成了纯净的白色。
就像是把云朵扭曲成了一架飞船，卡蜜尔制作出的飞船不需要燃料，也不需要能量，就这么优雅的飘浮在空中，好似天神在巡视整个人间。
两人回到未来议会之后，除却瓦伦蒂安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之外，其他议会成员看向卡蜜尔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崇拜与虔诚。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追求，在未来议会的成员被培养起来的过程中，他们无时无刻不都是听着“破碎之神”的福祉长大的。
而现在，他们所追求的神明，那永恒进化的传说与亘古长存的不朽文明，终于以个体形态立于他们的眼前。
威严、美丽、不可琢磨。
这就是破碎之神、是未来之神、更是永恒文明的开拓者。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苏伦察觉到了一种源自灵魂的信仰眼神，就像是圣地的仆人们信仰着她一样，这些议会成员的眼神中是如此的激动，欣喜，以至于连灵魂深度的控制枷锁都开始松懈了。
一部分是因为苏伦精神不好的原因，另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些未来人脆弱的灵魂，在得知卡蜜尔已经融合成为破碎之神以后的大规模增强。
现在，他们对未来终于不再迷茫，有了目标与标杆的意志变得无比坚定。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以后不是自己统领未来议会。
苏伦翻了个白眼，瞎去操那个心干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锐雯对虚弱的苏伦寸步不离，而卡蜜尔更是依次融合了破碎之神的所有组件，不但获得了种种匪夷所思的力量，更是凭借破碎之神的血液对未来议会的高阶成员进行了“进化”。
对锐雯来说，这些未来议会的高阶成员被变成了一种更为精致的金属生命体，它们的外观与人类一般无二，最多也就像是穿戴着一种光滑的金属衣服。
但苏伦总是会联想到卡蜜尔是在制造“源计划”这种荒谬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继她的妻子卡尔玛之后，卡蜜尔成为了经苏伦之手第二个成为神明的女人。
接下来，她们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来找到黑月教派的最终据点。
为了能够让锐雯能够贴身保护虚弱的苏伦，卡蜜尔总算是担负起了盟友的职责，她亲自率领未来议会的部队前往那片已被血祭染红的沙漠，来将这最后的古神势力剿灭、同化。
如果说卡蜜尔轻而易举的将古神势力完全剿灭还在苏伦的计算之中的话，那么她作为破碎之神不停增长的能力就实在是超乎她的想象了。
在这次战斗中，为了不让未来议会的高阶成员出现损毁，卡蜜尔使用了无数神话中被称为造物主的神明所独有的能力——创造。
只是一个想法，也许加入了超过凡人理解的计算，卡蜜尔将炽热干燥的沙漠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属颗粒漩涡。
然后，她站在云端轻挥了下衣袖，那深邃漆黑的金属颗粒漩涡之中便立刻爬出了一个又一个强悍冰冷的金属生命体。
在这一刹那，有数十万的人形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之中。
当那壮观的一幕出现的刹那，钢铁洪流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时候，别说是那些孤立无援的古神信徒了，即便是身处天空的苏伦也免不了一阵心惊。
因为即便是自诩为神的苏伦也无法理解卡蜜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次，苏伦看着卡蜜尔的目光，就像是她看着自己那样。
精通创造魔法的女王大人清楚的明白，要创造一件东西，物质力量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精神力与想象力。
在成为破碎之神以后，卡蜜尔所能够掌控的物质力量毋庸置疑。
但真正令苏伦心惊的却是第三点：想象力。
此时此刻，她正下方的这支金属大军既不是对其他生命个体的同化，也不是简单的机械傀儡。
组成这些钢铁身躯的每一粒沙子都被一种无法理解的电流激活，正是这股电流赐予了它们真正的生命、赐予了它们与人类等同的自我意志与感情，让它们成为了活生生的精神个体。
这就是想象力，卡蜜尔拥有的想象力已经不能用强大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
有这么一瞬间，苏伦突然觉得自己言语匮乏，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卡蜜尔了。
身为圣地的女神，她知道该如何创造精神：任何生物在诞生的时候只是一张白纸，然后经过环境的影响、思考、传承，不断演化才促生了文明与生态。
这个过程需要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时间，是任何一个种族都无法违背的规律。
但就在刚刚，它被卡蜜尔打破了。
一刹那，这位新的破碎之神只用了刚刚那一刹那的时间。
如果这不是苏伦亲眼所见的话，她肯定会说这是不可能之事。
但转瞬之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灵魂殿堂！
没错，虽然不知道卡蜜尔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所拥有的恐怕不只是想象力，还有超越了未来议会任何一台超级电脑的计算能力。
也就是说，卡蜜尔身为破碎之神，进行了一种非灵魂形态，而是精神形态的超越进化。
依托于破碎之神的力量，她创造了另一种形式的灵魂殿堂。再根据那庞大的精神力，她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将这一切创造、演化，最后再依据数据将其完美的复刻到了这个世界上。
而那个金属旋涡，只不过是最基础的物质凭依而已......
——个性是我主被编译的文件系统——
震惊中的苏伦从卡蜜尔身上看到了这句话破碎之神的神谕。
现在的卡蜜尔眼中，这个世界中的生命形式已经有了新的诠释：
代码。
它们都是代码，每一个人、每一处地貌，都是简简单单的代码而已、都是在名为“世界”的计算机中被构造出来的幻象而已。
因此，命运也得到了新的解释，因为它就是一场旷日持久，不停重启的机械演练罢了。
所以：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若万事真的皆有可能，那么世间万物理应永恒不朽。
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每一次损坏与消失都只是表象而已，无穷无尽的世界里，永远存在着“可能”，无尽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