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白色，我有點無力的張開雙眼。
眼前白色的一片逐漸變化成許多顏色組成的畫面。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剛剛好像還在發生什麼事，對眼前說看到的非常陌生一樣，好像剛剛做了個夢，但身體有一種說不出的真實的疼痛感，好奇怪。
在抱著這種心情的情況下，我連最後一節課什麼也沒聽進去。總好像少了些什麼，或者說不見了些什麼。看著飄在天空上的雲朵，有點白的彷徨的刺眼。我所見過的雲是這樣的嗎？
午休開始的鈴聲的聲音響徹了我整個大腦。今天中午大概吃飯團吧，心中不知為何強烈確定，好像某些場景是曾經發生過一樣，並不陌生。
我邁著輕快的腳步，懷著能見到汐的喜悅，來到天臺門前的小空地。
哎！優，怎麼回事？
“優，今天怎麼過來了？”
優的表情非常疑惑，“哥哥，你有健忘症嗎？除了我,還有誰中午陪你吃飯？”優，你在說什麼？
“平時和我吃飯的是汐啊？是不是你健忘啊？”
“誰是汐？哥哥！”從優口中說出的這句話，讓我毛骨悚然。
“優，別開玩笑了，汐還沒有來嗎？”看優的表情疑惑非常深，我開始有點害怕了。
“哥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誰是汐？我認識的嗎？”優的語言讓我開始思考了，心中好不安。
“優，別玩了，是不是和汐串通好了？”說着我用手搭在這優的肩上。“哥哥今天好奇怪啊？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看著沒有說話的優，剛剛為什麼聽到優在說話？
“哥哥今天好奇怪啊？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優所說的，和剛剛聽到的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優會不認識汐。
“優，我有點事，自己先吃吧”說完我便發瘋似的沖向二年C班。
我一路跑一邊翻找著手機裏的電話簿，找著汐的名字。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五遍……我停了下來.完全沒有汐的電話記錄.我的身體抖得很厲害,我用顫抖著的手按下一串好嘛,然後按下通話鍵……
‘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存在’
這句話在我的大腦裏來回碰撞著.這一定是開玩笑的,一定是的,絕對的!這一刻心裏拼命按住某些浮現的答案,讓我從背後一直掉冷汗.
我用力甩了甩頭,向汐的班級沖了過去.心裏在抗拒,只要不是那樣,我求你了!
來到C班門口,我向裏面不斷張望著,希望出現汐的身影.在哪,在哪?汐到底在哪裡!為什麼會沒有.這時我看到正要進班的澄田,我一下抓住了澄田的手臂,”澄田同學,汐在哪裡,今天沒有來上學嗎?”
“這怪物到底怎麼了.汐,誰呀?”騙人的吧,澄田明明沒有說過話,為什麼聽到澄田的聲音.
“矢野同學,我們班上沒有汐這個人啊!是不是搞錯班級了?”接著聽到沒有張嘴的澄田說,”放開我,怪物!”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放開了澄田,這絕對不是真的,絕對!我向著學校更深處跑去,只是祈求這一切只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整個午休,把學校跑了幾遍.為什麼就是沒有,我的腿累得不行了.我的大腦在高速轉動著,為什麼就是沒有了?
當我抬起頭時,看到剛好經過的花裏同學,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哎~矢野同學抓住了我的手,好害羞啊!要是向我告白的话……好難為情啊!”完全和我想得符合,我聽得見他們心裏想的事情.眼前臉非常紅而且害羞著的花裏同學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花裏同學,記得龍宮汐這個人嗎?”我明明知道,就是不想面對.
“龍宮汐……矢野同學,我們學校有這個人嗎?”花裏同學的聲音在空氣中,一個字一個字刺進我的身體裏面,好痛.
我一個人走到了天臺,.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這一切都是騙人的.汐,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啊?請不要這樣對我,我好害怕,求求你了,拜託你了,不要把我的一切變回原點.
下午的課,我沒有去上.一個人坐左了天臺的地上,風冷冷地吹在我身上,感覺快要崩潰了我.看著在頭頂的太陽漸漸下落,越來越接近地平線.心裏突然有一種疑問,也許太寂寞了吧,所以在課堂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名少女與我相愛,因為太真實的夢,所以把夢當成現實吧.
那我該怎麼辦?做了一個這麼真實的夢,把原來的生活都搗亂了.要我怎麼生活下去?淚水打在了衣服上,我才發覺,我忍不住了……眼淚就像雨水溢出來一樣,停不了!就連呼吸都讓我痛了受不了,心臟被刺穿了,血液流出身體以外的地方,身體上任何一條神經痛到麻木了,也許現在被什麼人在我身體上貫一刀,我大概連掙扎都沒有了吧.
我把頭埋在雙手之間的黑暗裏,什麼都看不見,連眼淚掉下來都已經沒有意識了.
“赤君!”
我猛然抬起頭,向四處張望著,我站起來,在原地向周圍尋找著,剛剛的那是汐的聲音.
“汐!你在哪裡,出來好不好啊!別離開我的身邊!”我聲嘶力竭向遠方大喊著,連一點回聲都沒有.
安靜得仿佛全世界都死掉一樣,雪從還稍有一點深藍的天空上飛舞落大地.
我離開學校時,已經非常晚了.
拖著無力的腳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呼吸就讓我痛苦一次,每次都累加在身體上.走了一會,沒有辦法只好停了一會,繼續走著.心想我會倒在地上,然後死掉嗎?
我回頭看了看,雪地上只有我的痕跡……
一個人的痕跡嗎?不對!我好像記起什麼,就在這裡,我和汐兩個人一齊回家……頭好痛啊!為什麼就是想不起,在記憶中的卻真實存在著,汐的背影.
雪,越下越大了.
但是,我所看到的雪,是深深的黑色,像血一樣的顏色.我
回到家的我,隨便說了些什麼,然後便回房間睡覺了.
黑色的房間裏,我仿佛看見了汐,當我伸出手想觸摸我的女朋友時,黑色的一片,什麼都沒有.沒有汐,只有被黑暗包圍著我,眼淚流出來了,像一把全開的水龍頭,全身都好痛,非常的痛,想被什麼東西撕扯著我的身體,皮膚,肌肉,血管一點一點扯裂著.
不知什麼時候我睡着了,然后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我和一名少女相愛,她的名字是龍宮汐.
身高到我肩膀,和優差不多的身高,總是傻傻的對我笑,非常非常可愛的笑容;有一把好溫柔甜美的聲音,總是溫柔的說著”赤君”.不管是吃東西,想東西,還是說話的方式,玩耍的樣子,都是那麼天然呆的.她那剛好過肩的頭髮,我最喜歡了,總是飄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汐最喜歡有花香之類的東西了,例如香草琉璃,因為香香的,所以她最喜歡了,她無論何時都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奇得那麼天真,沒有絲毫的心計.
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眯起一些,可愛得如此撫摸我的心,在我最深處彈奏著美妙的旋律.
汐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一個笑容,在漆黑的夢中如同回憶錄一樣,無聲無息的播放著.
“赤君”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在夢中呼喚我.
我用力打開眼睛,黑暗中依然什麼也沒有,我的手摸到枕頭的地方,原來自己在夢中不斷的流淚.因為汐.
還沒有等優起來,我已經出門了.
我自己一個人來到學校的天臺,從遠方吹來的風宛如無情的刻刀刮打我的臉.天空越來越藍了,我該怎麼辦,如果真實的世界中並沒有汐,我要怎麼生存下去,明明汐的一切都在腦子裏清楚的存在著,為什麼會這樣.
我站起來對這沒有汐的世界大喊這,”啊!~~~汐,快出來好不好,不要再躲起來了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了你啊!聽見沒有?”
世界以我為中心,扭曲著旋轉,我快不能呼吸了.
或許太累了,當我醒過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我對著空氣說,”汐,你在我的身邊嗎?”我又一次哭了,因為什麼也沒有.
———被生澀的風吹拂著遙望著東京的天空突然想起最愛的你在做什麼追逐夢想的翅膀因為你而美麗的張開相遇的那個盛夏永遠記得你溫柔的話語和溫暖的笑臉永不忘記……
這把聲音,這首歌是汐最愛的.麻木的身體再次奔跑起來,跑著學校每個角落,趁聲音還沒有消失.汐,你在哪裡啊!讓我再見到你,求求你了.我拼命忍住眼淚,還有心臟的痛楚.
明明學校這麼小,為什麼沒有?讓我找到好嗎!聲音快消失了!
“龍宮同學他好棒啊!”一把陌生的聲音說著一個我最重要的人的名字.我抬起頭看見一名女同學,我發瘋似的抓住她的雙肩,”你剛剛是不是說龍宮汐!”
我只聽到她內心說著:”放開我,你這噁心的東西,什麼龍宮汐……”
然後她甩開我的手跑走了.
對,只不過是幻想罷了.
我跪在地上,真的快崩潰了.明明不過是個夢而已,為什麼要這麼執著……
我要怎麼活下去,為什麼要做個如此真實的夢.
我已經不行了,今天的課依然全部沒上.一個人獨自在學校的天臺上,優打給我的電話,我完全沒有接.
雪在下午的時候已經開始下著,我被雪覆蓋著,但我完全沒有感到絲毫的知覺.為什麼明明感覺這麼近,伸出手卻抓不到,明明這麼溫暖,內心卻發寒,明明這些記憶就在身體裏,卻沒有你,整個世界都沒有了你.
我好想死啊.
龍宮汐.是我在夢裏幻想出來的吧?在夢中,她開心的笑著,生氣時會側起並鼓起臉,讓我安心的你,讓我看到彩色的你,改變了我的世界,讓我的世界充滿了愛,會暖暖的抱住我,開朗樂觀的你……好清楚的記得啊.
“怎麼可能是幻想!”我大喊出來,”赤君”你喊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最喜歡了!自己擁有著這麼奇怪的能力已經沒什麼好奇了!
汐,一定是在世界某個角落.我一定會找到的,不管你在哪裡!
決定了,現在回家撿些東西就去找你!
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我怎么能算爱汐.我真是个笨蛋!一定只是发生某些科幻性的事情而已,自己的奇怪能力就是证据!
我跑回家時,已經開始下起很大的暴風雪.我寸步難行,大雪裏的世界好朦朧,但我卻想起汐的聲音更加努力的向前走著.
不知什麼時候,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我倒在了黑色的雪上,呼吸為什麼艱難了這麼多?難道只是因為沒吃東西而已嗎?快點站起來,我的身體求你了!
我還要對汐說出那句話———我愛你。
可惡!可惡!動起來啊我的身體,動啊!
黑色,一大片的黑色,心臟的聲音好脆弱啊.世界原來只有黑和白的顏色,那麼愛是什麼顏色呢?我只知道,只有我和她有著這個世界最獨特的回憶,只屬於我們的.謝謝你,帶我飛上了天空,這世界原來不僅僅只有黑與白,有許多我沒見過的顏色,而且告訴我这些颜色的名字.
